九樓擦著唇角的粥米,咳嗽了幾聲道:「絕對不能在池塘裡養鵝。!>」
商天晨聽的納悶,道:「沒事誰會在池塘裡養鵝啊,養也就是養點天鵝水鳥什麼的,你這是想起什麼了,嗆著了吧。」
九樓擺手,他想起什麼都不能和商天晨說,這個樂子也就他自己撿來樂和樂和了,只道:「天鵝也不能養,所有純白的水鳥都別養,我怕我自己笑死。」
商天晨不明所以,但是見問不出個因由索性不問了,只道:「幸虧早膳都用完了,不然還得費勁的換一桌。」
九樓也知道笑的突然,弄的尷尬,乾脆轉移話題道:「今天你還要去上朝嗎?」
商天晨搖頭道:「不去。」今天的戲恐怕還不夠足,乾脆抱著九樓遊逛王府不去上朝,以示寵溺更能達到目的,就算皇帝想罰也就是罰些俸祿銀子,反正他新晉的爵皇帝捨不得給他罷了,那可是能羞辱他最大的一個名頭,至於差事他更不在乎,在文學館裡督促修撰的活,丟了更好。
二人正打算要去滿園子溜躂,繼續招眼的時候,商天晨身邊常侍侯的太監徐來田匆匆的進了院子,對二人道:「兩位珠子,準備準備吧,又有旨意要到了。」
又有旨意?皇帝這又要給什麼「封賞」?他到底想要玩什麼花樣?
想不通皇帝的打算,二人只好再一次更衣,更換蟒袍玉帶,禮服鳳冠。
九樓十分不喜歡腦袋上的鳳冠,原本的五鳳冠就已經讓他非常惱火了,沉啊,自從得了封號他的鳳冠就也跟著晉級,雖然還是五隻鳳凰,但是冠上的鳳凰大了一點點,寶石也多了一點點,要命的是每隻鳳銜下都垂著一串珍珠,看起來好像只是比以前的稍微華麗了一點,可是真等帶在頭上就會發現,這tm的沉了可不只一點半點的,比以前帶的鋼盔還沉。實在是壓抑不住心中的鬱悶,九樓問商天晨:「你那正妃的帽子也是我這樣的?」
商天晨不知道九樓為什麼這麼問,但是也明白九樓絕對不是因為名分高低才如此發問,當下道:「差不多,有封號的側妃也沒有封號的正妃的地位基本相同,冠服也基本一樣,但是為了顯出她為正,她的五鳳冠上比你多了一顆正紅寶石圓珠。」
九樓道:「那不是更沉了?讓一個女人定著這麼沉的帽子,也夠為難人的。!>」
商天晨這才明白,九樓是嫌這個帽子沉重了,笑道:「那些親王妃和宮中有位分的女人,哪個不比你的帽子沉?你還是一個大男人呢,竟然惱火這個?」
九樓道:「那些女人喜歡這頂帽子,我不喜歡!告訴你啊,你就盼望著這次聖旨不是晉你的爵位,不然我非跟皇帝翻臉不可。」商天晨若是再晉爵位,將面對更多的危險和陷阱,這是兩個人都知道的。但是現在九樓最擔心的就是商天晨要是得了爵位,那他的帽子就會變成七鳳冠,到時候更難受。
商天晨笑著安慰道:「不會,他就是想要再為難你我,也不會這麼快就晉我的爵,只是不知道他這次又有什麼招對付咱倆了。」
說著,二人已經攜手走到了正院。
劉惠娘和史玉蘭也前後到了,幾人見了禮就在香案邊等待聖旨的到來。
史玉蘭還是那副冷淡樣子,抬頭望天,對誰都是視而不見的,整個一副誰也別看我我不在這裡的樣子,商天晨也只好當沒看見她,九樓掃了幾眼,越發覺得這個女人有意思,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再看向劉惠娘,很敏感的捕捉到了她眼中的那抹飛閃即逝的恨意。
特種兵的觀察能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九樓可以在二十秒內記住十個陌生人的衣服細節和相貌身材,更能看出其中有沒有偽裝,單憑劉惠娘那自以為掩飾很好的表情,怎麼可能逃脫他的眼睛。
對於這樣的劉惠娘,九樓倒是放心了,如果他在劉惠娘身上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感覺不到的話,反而說明了劉惠娘的本事,又或者她真的是個賢惠的妻子,這兩樣都不是九樓希望看到的。
等上沒多一會,聖旨到。
依然是全親王,依然是制曰。
送走滿臉怪異神色,言不由衷恭賀的全親王,商天晨是真的呆了。
不只是他,全院子的人都呆了。
連一向面癱的史玉蘭也擺出了震驚的樣子,但也只是幾秒,回過神來對著商天晨彎了彎膝蓋告退了,看樣子仍然是要去出城跑馬。
劉惠娘震驚過後,臉上閃了幾分淒然,又顯出了幾分恨意,但是很快她就調整好了心情,走到商天晨和九樓的身邊,笑靨如花,語帶欣喜的對二人說:「王爺,齊側妃,這是天大的好事啊!該準備準備吧。」
準備個毛!九樓只想大罵。皇帝的聖旨可以說是非常惡毒,也非常讓人玩味。皇帝的意思很簡單,點明了齊玉城是個男人,無以為後,為了合歡王爺家宅和睦,得讓他二人從他人出的子女中挑選一個過繼名下,為老有所奉。如果齊玉城婚前有子女的話,也可抱養過來寄在商天晨名下。
齊玉城都殘了三年了,哪來的子女,就算有也不能抱到商天晨的名下啊,那不是混淆皇室血脈嗎,雖然得了商天顯的特別恩准,他們也不能抱來啊,如果抱來那真的就是把商天晨奪位的路又堵上了一堵,天下文人士子怎麼可能讓皇家子嗣混了他族的血脈呢。
但是從商天晨現有的孩子裡抱,明顯是要在後院裡再點上一把火,燒的那幾個有孩子的人不得安生不說,還徹底得罪了正妃劉惠娘,要知道她這些年一直無所出,但是依然沒有得到商天晨讓她撫養別人孩子的許可,如今身為男妃的齊玉城倒「有所出」了,這怎麼能讓她不恨呢?
她要是恨到至極,別說輔助商天晨成事,不暗中主動勾結皇帝就不錯了。
商天顯這道聖旨,不得不說是一步好棋,一步恨棋。
讓商天晨剛剛稍微消停的後院又亂了起來不說,還在這些女人的心中種上了不安分的種子,誰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有前途,跟不成正妃,跟個有封號的側妃也不錯,有封號的側妃所出等同嫡出啊,就算是有了個男娘也有了個一大好的前途不是,她們怎麼可能不爭。
商天晨聽到劉惠娘的提醒,只能苦著臉強笑了幾笑,揮手示意劉惠娘去準備吧。待劉惠娘離開,商天晨拉起仍舊跪倒在地發呆的九樓,道:「玉城,這可如何是好?聖旨上說的不是建議,而是命令啊。你我違反不了,三日之內就要擇出人來舉辦過繼儀式啊。」
九樓木訥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之前是被聖旨弄的又驚又怒又著急,呆住了。可是後來他順著聖旨想下去,他想到了一個更加讓自己吃驚的事。
齊玉城怕是有後!
如果活著,現在恐怕也要兩三歲了。
當年齊玉城再怎麼眼高於頂,也是一個慣著長大的世家子弟,對男女大防雖然看重,但是他對身邊的丫頭可沒什麼敬重憐惜之心,況且伺候他的無一不是齊夫人精挑細選的俏麗佳人,都是準備在他大婚後用來填充後院當姨娘的,一次齊玉城與一眾狐朋狗友醉飲之後回到房中,還真就把貼身的一個小丫頭給吃了,事後他也抱了人家姑娘放縱了幾次,但是他本來就不在意一個丫頭的名節生死,自己開心了之後根本沒當回事,也沒和父母說,等到他讓人打廢了身體,就更不願意見到和他曾經有過往事之人,找了個借口打發了那個丫頭出了院子,沒再過問。後來他也聽說有個丫頭因為懷孕被趕到了府外莊子上,可是齊玉城根本就置若罔聞,根本就沒想過那可能是自己的孩子,現在這些讓九樓想了起來,真是嚇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呆的不能再呆了。
商天晨見九樓應了自己的呼喚之後,依然呆著,只好照以前的做法,抱著九樓往回走,道:「玉城,這件事不做不行的,至少面上要過的去,你要實在不願意,等孩子領了來,就在你這院子裡單獨闢出個地方養著,不著你的眼就是了。至於要哪個孩子,聽你的吧。怎麼著我不還是有兩個女兒嗎,你要實在不能接受就選個女兒養吧。」
九樓這時候也找回魂魄來,不顧自己菊花疼痛,從商天晨懷中掙扎著下了地,揮退紅掌和徐來田帶著的一眾下人,拉著商天晨道:「我怕是有孩子。」
商天晨也如同遭到了雷霆一擊的跳將起來,看著九樓認真而又認真的表情,小聲的問:「你說什麼?你不是沒娶妻納妾嗎,怎麼有孩子呢?」
九樓把齊玉城之前做過的齷齪事如此這般的說了一般,雖然加上了一些懊悔的語氣,可是他對原來齊玉城的不屑還是讓商天晨聽了出來。商天晨疑惑著九樓態度上的矛盾,也沒功夫細想,只問道:「那你怎麼打算?」
九樓想了想,道:「讓玉池去查查,當年那個丫頭到底在哪,孩子生沒生出來,活沒活著,如果活著的話.再做打算吧。」
商天晨道:「你怎麼打算的?」
九樓歎了口氣,他目前還真的是沒什麼打算了。忍不住心中罵道:齊玉城啊齊玉城,你真能作孽啊,弄了個殘廢身體讓我接受,現在你那些風流往事連帶著孩子也得讓我接手,你死了倒乾淨了,我還得給你背這個史上最悲催的大黑鍋!
太虛!!!我恨你!
總有一天把你的鬍子一根根的全都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