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五年時光,對於他們長生不死之人不過彈指瞬間。舒殢殩獍
五年之約的最後一天,似乎與以往的生活沒有多大區別,兩人一起到清晨的菜市買菜,一如世間很多的恩愛夫妻。
許是住的時間長了,周圍的街坊也熟識了起來,賣菜的婦人一看是葉伽藍兩人連忙挑著最新鮮的蔬菜給他們,還一邊說道,「下個月我家孩子週歲,兩位可要過來吃酒啊!」
之前,她孩子出生難產,葉伽藍和白止兩人遇上便順手幫了忙,保得母子二人平安,這一家便對兩人好不感恩驊。
葉伽藍聞言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那咿咿呀呀地孩子瞧見她便直朝她伸著小手,憨態可愛。
「看看,又伸著手要你抱。」
葉伽藍擱下手中的菜籃子,過去抱著肥嘟嘟的小傢伙玩,邊上的婦人見了便瞅了瞅一旁的白止,笑道,「你們也成婚五年了,怎麼就沒要個孩子?坯」
五年前,鎮上突然住下了這麼一對年輕的夫婦,男的俊美,女的漂亮,夫妻二人一直很是恩愛,讓鎮上不讓人羨煞不已。
白止在一旁站著看著這樣的畫面,總感覺無所適從。
也曾有那麼一瞬間,他竟是希望他們也有一個孩子,但這樣的念頭很快便被理智掐滅,他們之間是不能有孩子的。
所以,這五年夫妻生活再如何親密,他也一直注意不讓她有孕。
小葉子側頭望了望站在邊上的男人,尷尬地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那年輕婦人一見還以為是白止有什麼隱疾,便也好再多問下去,只不過在兩人臨走前又將葉伽藍拉到一旁,好心道,「我娘家那邊有個老先生,對這些隱疾治療很有效,回頭我帶你們過去瞧瞧,你們也能早些要個孩子。」
葉伽藍笑了笑,搖了搖頭,「不用了。」
他們不是要不了孩子,是不能要孩子,這點她一直都知道,五年以來不管床第之間他如何貪歡失控,卻從來不會讓她懷孕。
回去的路上,她一如繼往牽上了他的手,只不過今日他的手格外的冰涼,一路上兩個人都安靜地沒有說話。
雖未言明,但他們都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等等。」白止突地停下,鬆開她的手一如繼往到了點心鋪子買了點心回來,「給。」
她笑著接了過去,油紙包裡是新出鍋的青糰子,帶著熱熱的清香。
在他們成親後的某一天,他偶然從鎮上買回了青糰子,她說好吃,大約他以為這是她最愛吃的,這五年來便每天都會買給她。
其實,她並沒有那麼喜歡吃青糰子,只是因為那是他買回來的,才會喜歡而已。
「今天要吃什麼?」她一手牽著他,一手拿著青糰子咬著。
這五年,他待她不可謂不好,從成婚第二天她下廚房傷了手,他便再沒有讓她進過廚房,倒是他的廚藝進步飛躍。
「都是你愛吃的。」他溫聲說道。
短短五年時光,他不知從何時開始,學會了這般溫聲細語地說話。
「用了早膳,去山谷裡踏青吧,那裡的桃花應該都開了。」她笑著說道。
他側頭望了望,伸手拭去她嘴角的粉末,道,「好。」
早膳雖然簡單,菜色卻是極其精緻,兩人一如往日用了早膳,便一道去了鎮外的山谷踏青賞花去。
每年的這裡桃花開的時候,他們就會時常到這裡來,雖然已經看過很多回,但她還是覺得這裡的景致美得讓她心醉。
直到黃昏的時候,兩人方才從山谷裡出來,從山谷回鎮上要過一條河,河上是一座古老的木橋,她走到橋邊便賴著走不動了。
「小白,你背我吧,我真的走不動了。」她道。
「你啊……」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還是在他面前轉過身,露出寬閣的脊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耍賴了。
她偷笑著爬上他的背,歡喜地道,「走吧!」
「你最近吃太多了,都不知道自己長了幾斤了。」他背著她走了幾步,便抱怨道。
剛過了橋,她又驚聲叫道,「我的耳環掉橋上了,回去找找。」
他背著她又一路折回去在橋上找了一個來回,也沒找到她說的耳環,便道,「是掉山谷裡了吧?」
「就是在橋上,剛出了山谷還在的,再找找。」她趴在他肩頭,催促著他繼續在橋上找。
他扭頭望了望她,還是帶著她在橋上繼續找,只是心裡有些悶得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知道,她並不是在這橋上丟了耳環,要他這麼在橋上來來回回地走,只是因為這鎮上一個傳說,如果男子背著心愛的女子在這橋走七個來回,便會生生世世不分離……
他沒有再多問,只是背著她慢慢地在橋上走過,默默完成她心中的祈願。
葉伽藍輕輕閉上眼睛,小臉貼上他寬厚溫暖的背,呼吸著獨屬於他的氣息,靜靜聆聽著橋板一聲一聲響起的腳步聲……
小白,謝謝你給了我五年幸福。
有從山裡打柴歸來的人看到來來回回在橋上走的兩人不由笑了,鎮上許多人也都知道這個傳說,卻甚少真的人會這樣做,故而看到這光天化日這樣傻的兩個人便覺得好笑。
回去的路上,不少鎮上的人看到兩人個個都掩嘴偷笑,世間也不乏有疼愛妻兒的男子,但卻甚少有人見到如白公子這般疼愛妻子的。
回到他們居住了五年的小家,他見背上的人半晌沒有說話以為她是睡著了,便小心將人放到了榻上,並取了薄毯輕輕蓋上,在邊上站了許久似是捨不得走開。
半晌,彎腰傾身輕輕地吻上女子柔軟的唇,伸手撫了撫她頰邊的碎發方才輕步出了門去,挽起袖子一如往日準備晚膳。
腳步聲漸遠,榻上的人悄然掀開眼簾,怔怔地抬手撫了撫自己的唇,抿唇甜蜜地笑了,只是這甜蜜中又透出幾分難言的苦澀。
如果,她不是魔族該有多好,也許他們就可以一直這樣生活下去。
只是那樣如果,終究只是奢望。
明天的太陽升起,這一切也就要徹底結束了。
她在屋裡待了好一會兒,方才尋到了廚房去。
一屋暖暖的飯菜香,她坐在桌邊手撐著臉瞅著繫著圍裙在灶邊揮動著鍋鏟的男人,不由笑著調侃道,「神域上下要是看到他們高貴的白止神王這副模樣,會笑死人的。」
只是,想到這副樣子只有她一個人見到,心中又滿滿地都是幸福。
灶胎邊的男人盛好出鍋菜,沒好氣地扭頭道,「還不盛飯。」
她吐了吐舌頭,連忙起身盛了飯端到正廳的飯桌上,院中長了一顆櫻花樹,風一過花瓣便如雪一般的在院子裡飛揚。
這一頓飯吃得格外安靜,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他終究還是拿出了那只裝著醉生夢死的小玉瓶,默然地倒了兩杯,而後與她相對而坐。
「廚房的湯……該好了吧?」她問道,本是想衝著他笑的,卻發現笑也變成那樣艱難的一件事了。
「我去看看。」他起身去了廚房,很快盛了湯回來。
終於一頓飯吃完了,兩人一起收拾了桌子,再坐回來之時,桌上只有那兩杯酒還未動。
她望了望坐在對面的男子,顫抖地伸出手,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他看著她的動作,眉頭緊緊皺著,緊握成拳的手顫抖地鬆開,伸手端起那杯可以讓人忘卻情愛的醉生夢死仰頭飲下。
「不早了,睡吧。」她起身準備回房,卻被沉默的人拉住了手,跌坐在他懷中。
她沒有告訴他,在他去廚房的時候,她已經換掉了那杯醉生夢死。
他也沒有告訴她,他也沒有真的喝下那杯醉生夢死。
她終究還是哭了,伸手摟著他的脖子,有些瘋狂地吻著他的唇和喉結,似是想要以此來驅散心底的恐懼和害怕。
他沒有說話,卻是喘息著將她抱起大步回了房中,小心地吻去她面上的淚痕,溫柔而熟絡撫過女子嬌嬈的曲線……
一夜,抵死纏綿。
只是,天亮之後,他一睜眼醒來才發現,身旁早已空空如也。
————
啊啊啊,揪頭髮,這龜速簡直是要死的節奏。
我的見面呢,見面呢,腫麼還寫沒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