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看似殺氣騰騰的一招,另一掌卻是在不動聲色推她離開,她以唇語相告。舒殘顎副
「快走!」
燕祈然何等聰明,立即猜測出她的謀算,她看似是在轉投敵陣,卻是在為他化解眼前的危機。
她知道,面對這麼多強大的妖魔,他根本毫無勝算。
所以,她在幫他化整為零,只要一天少數去追殺他,他就可以慢慢解決掉で。
她表面是將他推入了險地,實則,是留她自己獨自面對了最大的危險,她是要藉機接近商二容,伺機謀殺。
他竟不知,在危險來臨的那一刻,她不僅為他擋下了致命一擊,還悄然冷靜地謀算了那麼。而他,竟還有那麼一剎那……懷疑她。
四目相對,他看到了她眼底的堅執,她亦看到了他眼底的擔憂與心疼怛。
兩人一番交戰,離開了商容等人的視線。
楚蕎快速將身上僅有幾件防身之物悉數交到燕祈然手裡,「這些上面我都塗了神符的藥粉,你帶在身邊,對付他們會容易些。」
「你呢?」燕祈然緊緊抓著她的手臂。
「放心吧,商二容一時還不會殺我,你好好顧著自己。」楚蕎露出一個放他放心的笑容,回頭望了望道,「我已經在魔宮打聽到,幻境入口是需要神魔之力一起才能打開,必須神域和魔族兩方聯手方才能出去,等摸清楚了具體方法,就一定能離開這裡。」
燕祈然薄唇緊抿,望著她,不說話,也不肯放手放她走。
他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境遇,讓她能夠在面臨險境,能在第一時間冷靜謀劃後路,隱約從這一刻,他開始明白這個女子。
明白她的堅強,明白她的薄涼,明白她的不願相信,因為長久以來,她依靠的只有自己,她的冷漠,多疑,不願相信,只是為了讓她更好的活著。
「這樣拖延時間,我不知道能堅持多久,你……小心。」她說著,扳開了他的手。
燕祈然怔怔地站在原地,他不想她回去獨自面對,卻也知道,這是他們眼下,唯一的出路。
他追出幾步,一把拉住她,狠狠叮囑道,「不許自己擅自行動,等我。」
「放心吧,我可沒你那麼笨。」她莞爾一笑,催促道,「快走吧。」
方纔的幻境震動,定然是諸葛無塵他們在設法打開入口,他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裡,否則白二爺和諸葛無塵進來,再讓商二容發現了他們,又將是一場血戮之戰。
燕祈然低頭,痛苦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轉身快步消失在從林之間。
楚蕎看到他離開的方向,確定他已經走遠,舉掌運起內力,重重一掌擊在自己肩膀處,口吐鮮血倒地,怔怔地望著灰濛濛的幻境之天。
前所未有的想念外面的白天白雲,明月星空,這裡的時光太過漫長,漫長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時日。
她倒在荒野,再睜開眼時,已經回到了魔宮。
商二容側躺在不遠處的軟榻上,幾名女妖在給他捶腿揉肩,瞧見楚蕎醒來,冷冷問了句,「不是讓你殺他,怎麼自己半死不活的倒在荒地上,若不是長角怪去找,你就死在那裡喂野獸吧。」
楚蕎揉了揉自己劇痛的肩胛,恨恨道,「我不是他對手,受了傷。」
商二容聞言望著她,對她的話,半信半疑。
「你殺不了他正好,就讓大伙繼續慢慢玩。」商二容面上勾起一抹慵懶冷冽的笑意,淡淡道,「只要在這幻境之中,本尊要他何時死,他就得何時死。」
楚蕎淡淡而笑,沉默無言。
之後許久,魔宮無數鬼怪接連出去追殺「狩獵」卻一個個再也沒有回來。
當第三十八名魔將出宮未歸之後,長耳綠毛怪回來稟報,「尊上,這樣下去,魔宮會被那個人凡人一點一點擊垮的。」
這是多年以來,魔宮遭受的最大的損失,就連之前對上赤鬼王也沒有如此損失慘重。
商二容聞言,面容淡淡,不喜不怒,依舊胃口極好地享用著楚蕎準備的美食,冷冷道,「連區區一個凡人都對付不了,他們這些年越來越沒用了,本尊身邊不留無用的東西。」
「可是……」
「出去!」商二容冷聲打斷長耳綠毛怪的話,繼續用膳。
侍奉在側的楚蕎,眼底掠過一絲憂色,再這樣下去,只怕商二容會自己親自出手對付燕祈然,錢瘋子是功夫損耗多年,方只能稍勝他一籌。
可是,商二容常年在這幻境之中,雖只是商容遺落在這裡的一魂,但在這裡修為不斷提高,已不是燕祈然一人能夠力敵的。
「楚蕎,當初這狩獵的主意是你出的,你說現在怎麼辦?」商二容淡淡瞅了她一眼,問道。
「如果你要是覺得不想玩了,就一起出手把他殺了就是。」楚蕎笑意淡淡,說道。
商二容冷哼一聲,「本尊還怕了他一個小小的凡人不成,那就繼續耗,本尊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
他不能出去尋白止神王來報她報仇,但來到這裡,與神域有關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楚蕎默然一笑,不說話。
一向善於察顏觀色,利用人心弱點的她,早就知道以商二容驕傲自負的性子,即便自己吃了虧,也不會輕易出耳反耳。
否則,他這魔宮之主的顏面,何存?
「長耳怪,傳令魔宮上下,不必再追殺那凡人。」商二容望著楚蕎,對候在外面的長耳綠毛怪吩咐道。
楚蕎心下一驚,一時摸不準他要幹什麼,面上卻始終保持平靜的笑。
「是!」長耳綠毛怪領命離去。
商二容含笑起身,走近低眉斂目的楚蕎面前,道,「你不是一直想殺本尊,現在……本尊就給你這個機會。」
楚蕎愕然抬頭,眼底一瞬間掠過萬千異色。
「本尊確實不想殺你,但你真以為那些小伎倆就能蒙騙本尊?」商二容冷然一笑,負手緩緩踱步,道,「本尊活得年歲比你長得多,什麼事沒見,什麼事沒經過,你這些心思騙騙別人還行,在本尊面前耍花樣,就是自尋死路。」
楚蕎咬牙,一雙手緊攥成拳,也明瞭這個魔頭此刻是想做什麼
「既然在外面殺不了他,那本尊就讓他自己上門來送死。」商二容笑得陰冷妖嬈。
「卑鄙!」
「哈哈哈——」商二容仰頭失笑,側頭道,「難道你要跟一個魔講信義嗎?小丫頭,你太天真了。」
這小丫頭身上一股子韌勁兒,跟當年的小葉子一個德行,讓人又氣又恨。
楚蕎冷然一笑,抽刀刺來,「你既想死,姑奶奶就成全你。」
「又來這招?」商二容冷哼,廣袖一掃便捲起一道狂風襲向疾撲而來的女子。
然而,楚蕎卻猛地向地一倒,如靈蛇般貼地避過那一道狂風,暴跳而起,刀光雪亮的短刀,狠狠一刀將商二容之前受傷未癒地手再補了一刀,使得他整個手掌瞬間斷掉。
他那一招,錢瘋子對付白二爺,早用過千百次,他們到底曾經是一個人,有許多招式總是一樣,而她好死不死對那錢瘋子又瞭解不少。
一擊成功,楚蕎還未來得有半分喜悅,商二容另一手捲著滔滔紫煙,一掌擊向她的心口,森然喝道,「找死!」
他本不想殺她,所以方才出手才未取其性命,她卻仗著這點,步步招招都要取他的命。
因著之前已經接過商二容的一掌,又加上自傷一掌,本就內傷未癒,此時這一掌真真成了她的催命掌。
楚蕎幾近聽到自己五臟六腑被震裂的聲響,胸中陣陣血氣上湧,整個人重重地撞上殿中的石柱。
她想,她大概括等不到他來了。
在她眼簾合上的霎那,魔宮一陣震天動地的巨響,白衣飄然的男人如流光掠入,趕到她的身邊之時……
她脈搏呼吸,已近虛無。
「你終於來了!」商二容冷冷而笑。
半晌。
燕祈然抬頭,一雙眼睛血紅如九幽閻羅,週身蕩起毀天滅地的魔煞之氣。
商二容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切,眼底瞬間如九霄風雲,卷疊變幻,「……是你?」
ps:寫到一半,餓得不行,自己煮了點吃的,吃完再寫,寫完已經三點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