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喜看著她安然出來,暗自鬆了口氣,上前道,「太后可有為難王妃?」
「沒有。舒蝤梟裻」楚蕎淡笑搖了搖頭。
「待會兒到了殿上,王妃只需一口咬定,華州情況緊急,不殺孟刺史等人不足以平民憤就可以,其它事情由陛下做主便是。」單喜低聲說著,眉間卻泛著隱憂。
「多謝公公提點。」楚蕎含笑應道。
「只是眼下長老會和幾大家族都藉著孟江河之死生事彈劾宸親王府,陛下計劃立儲之事本也未想這麼早提出,如今這局面鬧下去,立儲之事只怕將來更費工夫。」單喜一邊走,一邊歎息道。
「他似乎並不在意立儲之事,陛下即便立了太子,他也不一定接受。」楚蕎淡聲言道,燕祈然若真心要爭那皇位,不會自己把名聲搞得這麼臭。
「宸親王他不在意,可陛下不能不在意。」單喜神色變得有些沉重,鄭重言道,「晁太后和幾大家族都想自己支持的皇子為太子,斷斷容不得王爺,如今陛下還在位,這些人還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宸親王府,說句大不敬的話,陛下若是不在了,王爺還有活路嗎?」
「他不願繼位,陛下便是立他為太子,也是無用。」楚蕎淡笑道。
「這個皇位,害得恭仁皇后慘死,他們父子反目成仇,可是,他若不繼承皇位,何以保全自己不受人所害,所以,這個皇位,他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單喜說罷,望向眉眼沉靜的女子,道,「以後,有勞王妃在王爺身旁,多加相勸才好。」
「我?」楚蕎失笑,道,「單公公未免太高看楚蕎了,他哪是我能勸得住的?」
「非也。」單喜笑著搖頭,說道,「王妃還記得離開華州那日,王爺要處罰秦公公之事,這些年,他要殺的人,要做的事,從來沒有人攔得下,王妃……你是第一個!」
楚蕎聞言,笑意微頓,一時間心頭紛亂。
「不是奴才高看王妃,是王妃太低瞧了自己。」單喜久經滄桑的面上泛起深深的笑,望著眼前的女子,道,「以往,他何曾這般費盡周折去得到一個女人,何曾為一個人而步步退讓,若非你身在華州染病,便是華州城裡的人死絕了,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楚蕎心頭一震,卻又在片刻之後冷靜下來,笑語道,「單公公難道不知,王爺這些年一直在江南尋找一個女子嗎?成婚第三日,他便是去尋她去了。」
「你說,奴才倒想起這事了。」單喜頓步,將她細細打量了一番,道,「王爺所尋之人,倒是與王妃頗為相似,原以為……」
單喜驚覺失言,一見勤政殿,連忙道,「到了。」
楚蕎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弄,原來如此。
她不過是與那人有幾分相似,他便如此相待,若是對那個女子,還不知會是如何地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