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她幾乎聽到刀刃與骨頭碰撞的聲音。舒蝤梟裻
瀧一迅速拔劍朝著那孩子刺去,燕胤一手制住,望了望抱著刀瑟瑟發抖的幼童,歎息道,「算了,他只是個孩子。」
瀧一沒有收手,望了望被他抱在懷中的楚蕎,見了點了頭,方才收劍入鞘。
燕胤這才發現兩人的親密姿勢,尷尬地鬆開手,「王妃可有傷到?」
楚蕎搖了搖頭,望向縮在床上的孩子,那孩子緊緊握著刀對著眾人,「不准帶走我娘!」
「你娘病了,我們是帶她去醫治。」她上前說道,語氣柔和中略帶強硬。
「騙人!」孩子小小的臉上滿是憤怒和仇恨,「你們帶走我爹,他就死了。」
楚蕎抿唇沉默了片刻,道,「那你和你娘一起走,你看著她,看我們會不會害她?」
孩子瞪了她許久,方才出聲,「你說話算話?」
「當然。」楚蕎含笑點了點頭,問道,「叫什麼名字?」
「小魚。」
「小魚。」楚蕎伸出手,說道,「現在,把刀給我。」
小魚將刀交給了她,楚蕎吩咐其它人將他們母子二人安頓好,連忙從御醫那要了金創藥,遞向那已經面無血色的男人,「上了藥,先回刺史府吧。」
燕胤接過金創藥,一邊解開衣衫自己上藥,一邊說道,「華州百姓眾多,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時間拖得越久,染病而死的人就會越多。」
「嗯。」楚蕎點了點頭,微一思量說道,「此事你不必費心,明日之內,我自會設法將城中染病之人全部送往西城,你安心在刺史府養傷便是。」
說罷,她一側頭看到正艱難給自己後背傷口上藥的男人,想到這一刀畢竟是為她擋的,於是上前道,「我來吧。」
燕胤尷尬的合上衣衫,笑了笑,「小傷而已,稍後回府再說吧。」
楚蕎奪過金創藥,不由分說扒了他衣衫,健碩的胸膛上縱橫交錯的各種傷痕映入眼簾,她一時愣住了。
燕胤久在沙場,又一向律己,哪曾遇過這樣大膽的女子,頓時只覺血氣上湧,臉上火辣辣的。
楚蕎瞅見俊臉通紅的男人,失笑出聲,「都娶過王妃了,還這般臉皮薄,也不怕人笑話。」
燕胤目光轉向別處,說道,「求娶尹寶鏡是有我的目的,當時若傷了你,也並非我本意。」
「沒什麼,你不是他。」楚蕎眼底掠過一絲痛意,轉到他背後上藥。
如果可以,他寧願他還活著,哪怕,他另娶她人,哪怕他心中無她……
只要他……活著。
燕胤沉默,唇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是啊!
他不是他!
又何來傷心?
縱然在天下人眼中,他是寧王,他是鳳寧瀾。
可是在她心中,他不是他!
永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