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逾越
她懷疑是自己眼花了,她的身上怎麼會有顧念西的東西,他厭惡她,恨不得把她按到河溝裡淹死。
顧念西顯然發現了她的疑惑,回頭不滿的吼她,「別以為我是在關心你,我是怕你凍死了,沒人給我的兵看病。」
她從來不會認為他是在關心她,那不是顧念西能做的事。
何以寧將風衣放到一邊,平淡的說了聲「謝謝。」
他冷冷瞥她一眼,彆扭的轉過頭。
怎麼不凍死她。
車又開了一會兒,何以寧忽然傾身過來,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他不耐煩的回頭,「幹什麼?」
明明是那麼好看的臉,可是一凶起來,就變得不近人情,冷漠無比。
何以寧有些艱難的張了張嘴,似乎很難啟齒。
顧念西更不耐煩了,「何以寧,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的臉一寸寸紅了起來,雪白的齒輕輕咬著晶瑩的唇瓣,半天才擠出幾個字,「我想解手。」
她想了半天,覺得這個詞算是最文明的表達方式了,可是說出來,她的聲音還是小的可憐。
顧念西反應了一下,然後嘲笑道:「上廁所你就說上廁所得了,還解手。」
他當別人都跟他一樣,動不動就又打又罵,髒話不離口嗎?
他吩咐司機把車停下來,「行了,你去吧。」
何以寧四處看了一眼,有些不解的問他,「這裡沒有廁所嗎?」
「開什麼玩笑,荒山野嶺,鬼給你蓋廁所。」顧念西不耐煩的指向不遠處的林子,「上那裡解決去。」
樹林?
何以寧只得硬著頭皮下了車,走下公路,深一腳淺一腳的往林子裡走。
一直走了很遠,遠到看不見這邊的車子她才停下來。
環顧了一眼四周,樹林很茂密,不時有鳥聲傳來。
顧念西說得對,這裡是野外,哪來的廁所,所以,她也只能湊合著解決。
何以寧找了一處背陰的地方,雖然知道這地方別人看不見,但是仍然是小心翼翼的,不時四處張望。
她匆匆解決了,正要往回走,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沙沙的聲音,好像是雨水敲打著樹葉。
她順著樹葉的縫隙一看,正看到站在那裡的顧念西,他頎長的身影格外的明顯,此時正背對著他,在……噓噓!
「顧念西。」她驚呼出聲。
顧念西聽見聲音,非常利落的繫上皮帶,轉身朝她走來,黑色的軍靴踩過地上的落葉,發出卡嚓卡嚓的響聲。
陽光斑駁,在他黑藍色的迷彩制服上跳躍,帽子下,深不見底的目光黑洞一般誘惑。
「何以寧,你完事沒?」他沒好氣的問。
「你……你怎麼也在這裡?」何以寧背向他,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羞人,她竟然看見這樣的畫面,雖然他背對著她。
「就你可以跑來上廁所,我就應該憋死嗎?」顧念西躍過她,似乎不滿她的磨蹭,「看什麼看,還不跟上來。」
「噢。」
「何以寧,我縫你的嘴。」
她閉了嘴,不遠不近的跟著他。
他太高,幾乎遮擋了她面前所有的陽光,她只能看著他的背影在光線中被拉得修長。
他們之間始終有那麼一段距離,不遠,但是無法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