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祿東贊激動得打了一個激靈,連忙問道:「你所說的,就是你們大唐建堡壘所用的那種水泥?」
劉遠點點頭說:「沒錯,就是它,怎麼樣,這籌碼不錯吧。」
「確實不錯」祿東贊忍不住讚道。
祿東贊太清楚水泥的用途了,精通騎射的吐蕃軍隊,竟然在戰鬥中不佔上風,優勢一再被吞食,除了大唐堅壁清野、牆高城固原因外,最重要的是大唐在其邊境修築了大量的水泥堡壘,吐蕃的騎兵的靈活性和機動性大受打擊,這一點,吐蕃高層已經心急如焚,一直在找破解的辦法,現在聽到劉遠願意把配方說出來,自然喜形於色。
一聽到劉遠要把水泥的配方說出來,李麗質急了,連忙說道:「劉遠,不行,這關乎到大唐江山的安危。」
劉遠連忙壓低聲音說:「不會的,公主,你放心好了」
「師兄,你剛才發了毒誓的,要是說了謊話,那那會很慘的。」小娘在一旁憂心仲仲地說。
剛才劉遠可以指著天發了毒誓,發得還很惡毒,一聽到好像劉遠要欺騙他們,違背誓言,小娘擔心劉遠受到所謂的「報應」,連忙在一旁叫道。
「配方是真的,但是工藝他們不會,你們就放心好了。」劉遠壓低聲音說。
同一道菜,一百人就吵出一百種味道,很多東西。明明知道怎麼一回事,可是有人做得好。有人卻不會做,就像大唐的鍛造技術,大唐的鐵匠能打造出精美的光明鎧,可是吐蕃就是打個大刀片也費勁,雖說沒少偷師,也沒少從大唐擄去工匠,但他們依然是被大唐遠遠拋在後面。
這也難怪,吐蕃人遊牧民族。放羊獰獵還行,讓他們靜下心來做這些事,估計比綁住他們還難受。
眾人一聽劉遠這樣做,知道他心中有了主意,也不再出言了。
劉遠大聲說:「劉某用這個配方,換你們退兵,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怎麼樣?」
「劉將軍」祿東贊冷笑地說:「你也太看不起你的身價,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環境,跟你說吧,本大論把話擱在這,你這個配方,最多可以放你們兩個人離開。哪兩個你自己選,剩下的人你就不用管了。」
「什麼?兩個人?」劉遠大叫道:「你知不知這水泥有多大的用途?」
「你可以不同意。」祿東贊冷冷地說:「沒你逼你,不過,最好快點拿定主意,好吧。給你半刻的時間讓你們商量決定。」
「你」
很明顯,祿東贊知道劉遠所知道的有用內幕不止這些。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就像大唐佈防、進出吐蕃是何人接應、駐仙石是用什麼炸開的等等,劉遠一件還沒有說,有的是壓搾的空間。
屋內,一時陷進了一片沉靜,不算禁止侍衛、貼身婢女,荒狼和血刀,餘下劉遠和崔夢瑤等四人,然後加上長樂公主李麗質、裴驚雁,加起來七人,對了,還有劉遠的寶貝女兒小劉雪,一共是八人。
這八個人,每一個都重要,小娘是患難之交,最親密的人、杜三娘相識於微時,貪新忘舊劉遠做不到、胡欣感情最淺,可是也是虧欠她的,再說也是劉雪的生母,別人拋棄公主做一個小妾,忍心嗎?崔夢瑤是正室,清河崔氏名震天下,一來捨不得,二來崔夢瑤出了事,有可能活著的人都得給她陪葬,李麗質更不行,李二最寵愛的公主,以李二那腹黑的性格,誅九族也有可能,而裴驚雁身後,同樣站著一個蠻不講理的程老魔王。
哪個都拋棄不得,雖說有兩個生還的名額,可是,劉遠卻說不出話來。
還是崔夢瑤有魄力,猶豫了一下,現後交著牙說:「只有兩個名額,相公和公主走吧,我等自生自滅即可。」
「是啊,師兄,你和公主走吧。」小娘也在一旁附和道。
胡欣咬著牙說:「我沒意思。」
「我也沒意見。」杜三娘也低著頭說。
胡欣和小劉雪雖說最值得走,不過胡欣是吐蕃的公主,估計祿東贊也不會過分為難她們母女二人,只是,為難崔夢瑤、小娘等人,對一旁的裴驚雁也很不公平。
劉遠搖搖頭,很理智地說:「我知道的內情太多,祿東讚這人不簡單,從不按章出牌,肯定不會放過我的,再說拋下你們獨自逃生,這等事我實在做不出,不如讓公主和驚雁先走。」
「不妥」李麗質反駁道:「聽說此人殺了幾個扶持他的恩人才上的位,就他剛才下令放箭射殺自己人可以看得出,他根本不會把道義放在心上,本宮怕我們兩個弱女子前腳剛走,他後腳就派人來追截,你們看,今晚的月色很亮,雖說容晚逃走,可是也容易被捉,況且我們沒馬,很快就會被追上的。」
「那怎麼辦?」崔夢瑤一下子也沒了主意。
屋內焦急著談論著,而道濟看著那一臉陰沉的祿東贊,心裡一大堆的疑頭號,他本來想問,可是一看到院子女裡倒了一地的屍體,特別是那些被自己人射殺的同胞,嘴巴張了張,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時間過得真快,半刻鐘大約是七分鐘多一點,也許是喝一碗水時間、也許抽一支煙的功夫,很快,祿東贊就追問道:「劉將軍,時間到了,說吧,哪兩個?」
此時,劉遠看了看眾女子,壓低聲音說:「那好,我們就賭一把,要麼一起脫險,要麼一起上路。」
由於情況特殊,再說祿東讚的表現,讓人質疑他的人品和信用,商量之下。決定用拖字訣,等侍船上的援軍來救援:要麼生在一起。要麼死在一堆。
眾女紛紛點頭,就是一眾侍衛和婢女看到,一個個也面露感激之色,起碼,不用當棄子。
「劉將軍,商量得怎麼樣了?」
劉遠大聲說:「商量好了,我們哪個都不走。」
「什麼,不走?」祿東贊懷疑自己聽錯了。馬上大聲再問多一次。
「是,哪個都不走,我們這些人,就在一起。」
祿東贊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大論就送你們一程」
「慢!」劉遠大聲說:「我們做個交易吧,劉某與幾位嬌妻有很多話未說,想多說一會。就用配方換點時間,這樣總可以吧。」
「你想怎麼交易?」祿東贊面色一喜,不過他竭力隱藏自己心中的狂喜。
聽到祿東贊同意,劉遠嘴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大聲說道:「為了公平交易,配方里的每一樣材料換一些時間。時間到了,劉某再說下一個數字,就這樣,若然不同意,劉某的刀已經磨利了。」
「哈哈哈劉將軍身邊美女如雲。什麼談心,分明是想聚眾宣淫。死也做一個風流鬼吧,好,好,本大倫向來大度,有成人之美,就如你如願,你每說出一種物料,就給你一刻鐘的歡愉時間,不過,劉將軍你可記得你發的毒誓,若有虛言,什麼後果,你也知道的吧?」
「這個自然」劉遠毫不猶豫地說。
被祿東贊說得那麼不堪,可是劉遠並沒有出言反駁,反正這種情況,很多事都不能計較。
「那好,現在開始吧」祿東贊大聲地說:「現在可以說水泥的第一個材料了。」
「水」
祿東讚的臉色抽了抽,最後還是說了一句:「好,你有一刻鐘的時間」
又成功拖延了一刻鐘。
李麗質有些擔心地說:「劉遠,這樣行嗎?」
「現在能做的,只能是這樣了。」劉遠小聲地解釋道:「現在拚命,絕對是九死一生,只能等,這裡是大唐,我們的地盤,拖得越久,變數越多,就看運氣了。」
說完,劉遠仰望那輪如金盤的月亮,有點感慨地說:「劉某自問運氣還不錯,屢屢逢凶化吉,希望此次也不例處。」
「時間到了,劉將軍,說配方吧。」
「粘土」
「一刻鐘到了」
「石炭石」
每過一刻鐘,祿東贊就準備時間詢問,而劉遠也相當配合,時間一到,馬上說出來。
一連問了三個,不知不覺中,又讓劉遠拖了半個時辰,此時,天氣有點泛白,不用過多久,夜幕裉去,光明就會降臨,眼看劉遠等人拖了這麼久,道濟再也忍不住了,小聲地說:「尊敬的大論,小的想說幾句,不知方便不。」
「說!」祿東贊對道濟還是很看重,馬上就給予了回應。
「大論,劉遠明顯是在拖延時間,現在天快亮了,一旦那些護衛感覺情況不對,派兵來援,我們只有這點人,只怕只怕我們不討好。」道濟小聲地說:「我們還在大唐的境內呢。」
祿東贊語出驚人地說:「本大論知道他在拖時間,不過我卻一點也不在乎,想知道嗎?」
「想」
「很簡單」祿東贊冷笑地說:「劉遠一行人所倚仗的,不外乎是船上的侍衛,不過本大論一早就收到的情報,此次護衛為一百人,最精銳的三十人在此,這樣一來,他們能動用兵力,滿打滿算,僅有七十人之眾,而離這裡最近的軍營,少說也有一天的路程,一來一回請援軍,最少要二天的時候,如此一來,只能靠這七十人來救他們。」
「他們是坐船來的,沒有馬,從這裡到洛水,有二個時辰的路程,即使他們再精銳,也要一個時辰,跑一個多時辰來到這裡,人馬都已早乏力,我們幾十張長弓,幾十個精銳的弓箭手,不但熟悉環境、還以逸侍勞,就是再多一倍的人,我們也吃得下,怕他何用,就是發現們來了,我們最多只用一刻鐘就能把他們全部解決,然後利用熟悉地形逃,他們肯定追不上,再說本大論一早就準備好了,保證他們逃不掉。」
道濟有些不解地說:「將軍,為什麼我們不衝上去,直接他們給抓了?剛才就差一個衝鋒就能把他們拿下了。」
祿東贊皺著眉頭說:「拿下?要是拿下屍體,那我們何必花費這麼多精力,本大論最在乎的,就是大唐的佈防、水泥還有那炸駐仙石神秘東西,隨便得到一樣,就不虛此行,可是劉遠抱了必死之心,就是他的家眷,也紛紛拿出銳物隨時準備自盡,衝上去有意義嗎?」
「大論高見,屬下還有一件不明。」
「說」
「剛才大論說那水泥秘方說出來,就放二個人走,要是劉遠走了,我們收穫也不多啊,這樣是不是太值宜他了?」道濟一直想不明白這點。
「當你想徹底戰勝一個敵人時,最好的方法就是瞭解他,只有瞭解他,才能對症下藥,劉遠最大的弱點就是重情,從他在揚州對侍他宗族之人就可以看出來,以他的性格,不會拋下妻兒子女獨自偷生的,再說了」祿東贊狡猾地說:「本大論是同意了,可是你們不是還沒有同意呢」
道濟心悅誠服地說:「高,實在是高,大論算無漏遺,小的佩服得五體投地。」
真不愧是吐蕃的頭號智囊,考慮得可以面面俱到,那劉遠還想拖廷時間,沒想到,大論就是故意讓他拖,把他知道的東西全部搾出來。
此時,太陽已經升了起來,那一縷溫曖的陽光,已經照耀著大地,喚醒世間萬物,早升的太陽,把天邊的雲彩染得金黃,美輪美奐,猶如黃金織成的美錦一般,真是美不勝收。
祿東贊心情暢順,伸了一個懶腰說:「真好,太漂亮了,只要從劉遠嘴中掏出自己想知道的東西,那麼,那朝兵臨時城下,這片美麗而又富饒的地方,不就是自己的嗎?
「轟隆隆」
突然間,好像聽到一陣輕響,然後地上好像微微顫動一般,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發生了什麼,祿東贊皺著眉頭說:「怎麼回事?」
「屬於也不知道,好像,好像是馬躥聲。」
馬蹄聲?
就在祿東贊驚疑未定時,一個傳令兵急急忙忙跑過來,驚魂未定地稟報道:「稟稟大論,一支騎兵正快速從這裡跑來,大約三百人眾,全身披著黝黑的盔甲,好像好像是大唐最精銳的玄甲軍。」
什麼?玄甲軍?祿東讚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