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格法王走出大將軍府的時候,臉色鐵青,氣得臉都在直抽抽。
那個惠源大師,還把那個傷重垂死的弟子長德抬來,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經過說了,還言之鑿鑿地發誓,如果他說的不是實話,那麼願世上最惡毒的報應都報到他身上,這讓倫格法王極度鬱悶,雖說此事贊婆將軍暫且壓下,說會加緊調查,但是婉轉地告訴他,苯教所有高層近期內不能外出,以配合調查。
話雖說得很客氣,但是明顯是不相信,此外對天竺佛教還是一如既住的偏袒,簡直就是當面扇自己的耳光。
對於那個很擅長收買人心的惠葉大師受襲,倫格法王打心底高興,都忍不住想喝一彩,這樣一來,苯教的死對頭又減少了一分實力,問題是自己根本沒有做,而苯教一心策劃血祭儀式,準備好好表現一番,試圖重振苯教的輝煌,現在這麼大的一盤屎扣下來,要替別人背黑鍋,這能同意嗎?
最讓他寒心的,那是吐蕃上層對此的態度:換作以前,沒有拿到足夠的真憑實據,那是絕不會找上門,現在倒好,那惠源大師只是一個懷疑,而那個受傷的弟子一作證,沒有真憑實據,就把貴為長老的自己喚到這裡對質,就差沒當犯人一樣審理了。
「法王,我們現在怎麼辦?」一個隨從小聲地問道。
倫格法王沉著臉說:「暫時以不變應萬變,我們再看看,他們會怎麼出招。」
一個鬚髮皆發的隨從一臉嚴謹地說:「法王大人,你說佛門會不會是用苦肉計?他們看到我們苯教有中興的跡象,故意陷害我們。」
「是啊,表明來看。像是我們嫁禍大唐,可是仔細一想,那何曾不是嫁禍給我苯教,說到底,那惠葉只是一個和尚,並沒那大的仇恨,聽說那惠能法師死後還讓人狂斬數十刀,這得多大的仇恨啊,法王大人,你有沒有發現。那個惠源一直死死盯著你,好像你是幕後真兇的一樣,會不會是他以為是你」
「對,法王大人,小的也覺得那個老和尚分明是針對你。」
倫格法王冷著臉說:「當年是贊普偏袒。其實真實的羸家是本法王,當年我尚且忍耐。今日又哪會與他計較。本法王才沒那麼雞肚小腸。」
七年前,惠葉大師和倫格法王就佛與苯哪個更為優勝,在贊普的主持下,二人擺下擂台,在吐蕃萬民前進行了一場的公開的辯論,說實際的。其實二人是不相伯仲,誰也沒能壓倒性的擊敗對方,不過當時是揚佛抑苯,硬是裁定惠葉法師獲勝。此事引起倫格法王的不滿,曾經也放過幾句狠話,也許就是這樣,倫格法王就成了最大的嫌疑。
「我們走,回去我要召集長老們開會。」
「是,法王」
一行人快馬加鞭,逕直朝他們的大本營吉桑寺跑去。
而此時,惠源大師也在寺內僧兵護送下回去。
估計是害怕了,把護寺的僧兵也調出來了,天竺佛教有少秘技,寺裡的人中分為文僧武僧,文僧研究佛義,普渡眾生、而武僧則是護寺護教,懲惡罰奸,天竺佛教之所以發展神速,除了它的佛理比較迎合普羅大眾的需求,而他的武僧,也是一支的重要的力量,為傳播教義的文僧保駕護航。
從二人走時相互無視可以看得出,贊婆的調查失敗,二者的間隙更深了。
而此時,劉遠在房內,設了一個席,邀請尉遲寶慶、關勇和候軍。
「來,本將敬你們一杯,祝你們極為出色地完成任務,敬你們一杯。」劉遠端起酒說。
關勇、候軍、尉遲寶慶三人連忙酒端起來,一邊說不敢,一邊碰杯,然後痛快的一飲而盡。
「將軍,這也算是記上一功?」關勇一邊抹著嘴角,一邊高興地說。
劉遠點點頭道:「立功不一定在戰場上殺多少敵人,擊殺官職多大的武將才算立功,本將說立功了,那就是立功了。」
「他們太弱了,還抵不住我的一刀,拿根木棍就想擋住我的刀,真是太幼稚了,我一刀就把那木棍砍斷,順勢就他宰了,真是沒什麼意思。」關勇眉飛色舞地說道。
尉遲寶慶苦著著說:「我的才是苦差,雖說也是敵人,但是一個老頭子,要砍了幾十刀,心裡還真不是滋味,差點吐了。」
關勇點點頭說:「是沒什麼挑戰,不過候軍那一刀還真是絕,雖說刺中胸口,恰恰避過要害,讓他受了重傷,偏偏還有意識,從而讓他深信不疑,通過他的口,把禍水引起苯教,他們不信都不行,真不怕是
的得意門生。」
劉遠曾和李二要人,把那個號稱人間凶器的荊一請到揚威軍營,教導揚威軍更清晰全面的認識到人體,還用到了死囚來訓練,讓揚威軍的將士快速掌握了很多技巧和要領,而當中最出色、悟性最高的,就是候軍,他好像有他叔父的膽色和細膩,一點就明,成為荊一手下最得意的學生,那荊一沒少給他開小灶,長德中的那巧妙的一刀,正是出自他的手,又快又狠,在頃刻之間,不差分毫,可以說略有小成了。
「這個不算什麼,也就是一刀,要說麻煩,就是讓我說那麼多吐蕃話犯難,出發前,我可足足背了一夜,真是回想起來也頭痛。」候軍笑著說:「這些不算什麼,最厲害的就是劉將軍,正是他的主意,我們的計劃才進行得這麼順利,將軍才是武候再世。」
不用說,這次襲擊,就是劉遠的手筆。
既然來了,救人是一定要的,但也不能白來一趟,劉遠心裡早就有了一套完整的計劃。
「是啊,還是將軍厲害,這個計劃,可以說是天衣無縫,換作是我,做夢也沒想到在那種情況下,聽到的還是謊言。」
三人對劉遠激動不已,對於他們來說,好像一下子又學到了很多。
劉遠搖了搖頭說:「成績是有一點,不過我們還沒到慶功的時候,遊戲,現在才開始呢。」
「將軍,要幹什麼,你只管吩咐就行了。」關勇拍著胸口說。
「是啊,將軍,我們都聽你的。」候軍和尉遲寶慶也拍著胸口說。
劉遠把一塊肉脯扔進嘴裡,嚼了幾下,這才從口袋裡掏出幾頁紙,信心十足地說:「你們放心,我一早就計劃好了,只要依靠我的計劃,我們肯定能成功,不過,現在是慶功宴,我們只管盡情的吃酒、吃肉就行,來,我們再乾一杯。」
「干」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
深得軍民尊重的惠葉大師遭遇不幸,邏些城可以說陷入一片傷感之中,不少信徒或受過他恩惠的百姓用各種方式對他表示讚揚和懷念,可是,很快,人們發現,惠葉大師的死,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或者說,是引發一系列衝突的源頭:
十一月初一,苯教旭桓法王的親隨子弟,被人用黑布蒙頭,摳打了一頓,好在護城軍及時趕到,若不然生命堪憂。
十一月初三,天竺佛教的惠全大師,在外出時,就在離寺不足十理的地方被人設下埋伏圈,好在惠全大師是武僧出身,身中三刀,好像要休息一段時間。
十一月初五,一夥苯教徒和一夥佛教徒在街上相遇,兩伙人故意生是斗非,最後在街上打起來,最後雙方信徒都加入戰鬥,以至最後要贊婆大將軍派了上千親衛,這才把兩隊人分開。
十一月初七,天竺佛教有一名叫惠明的長老在弘揚佛法時,被人一箭就射在他的心窩上,當命斃命
邏些城,已亂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