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傳授的吐納之法,讓劉遠獲益良多,只需要心境平和,有節奏地呼氣吸氣即可,並不像要什麼特殊拭環境,一不小心就會走火入魔什麼的,可以說,劉遠是可以隨時隨地修練的。
這下正好,可以試下一邊站軍姿,一邊修練吐吶之法。
劉遠閉著眼睛,屏氣凝神,遁著吐納之法運轉,很快,劉遠的呼吸變得緩慢而細長,好像有一股曖風在身體內轉動,那股氣所到這處,全身莫不松爽,疲態一下子沒了大半。
真是絕了!
「砰」
「砰」
就在劉遠剛進入狀態之時,突然間,空地上響起了幾聲沉悶之聲,然後有人大叫「將軍,有人暈倒了」之類的話。
劉遠連忙睜開眼睛一看,果然,有人昏倒在地,因為沒劉遠的命令,救援助工作也尚沒開展,站軍姿的人不敢動,就連劉遠的親兵,也因沒有接到劉遠的指令,而是在一旁乾著急。
「快點,救人!」劉遠大手一揮,親兵隊馬上行動,很快,三個暈倒在地的人,就被人駕了出來了,扶在一旁,自有軍中的郎中給他們救治。
劉遠看了這些一直頗為自負的揚威軍,冷冷地說:「你們就這點能耐?不用刀,不動槍,就是站著,才多久的功夫,就倒了三個,行啊。」
一眾揚威軍都有點羞愧的低下了頭,對他們來說,竟然有兄弟這麼倒下,還真是丟臉,也的確讓人沒話可說,再說了,劉遠跟眾將士分甘同味,由頭至終,都是紋絲不動站在眾人面前,身先士卒。連一個文弱的士子都可以做得到,自己這些人,號稱是唐中的精銳,卻做不到,還真是讓人說不過去。
「解散,休息一刻鐘,以後每天都要站軍姿。每次至少半個時辰,你們都作好準備。」估約著時候差不多了,劉遠也就解散,自己也看看那三個暈倒的士兵去。
眾人一片歡呼,不少人也跟著劉遠去看看那暈倒的三個士兵。
「郎中,他們怎麼樣?」劉遠一走近。馬上詢問那三個郎中問道。
一個老成的郎中馬上行禮回應道:「稟將軍,三位軍爺都沒什麼事,經過小的救治,他們都醒過來了,沒什麼大礙,休息一下就好。」
「將軍」
「將軍,我」
「將軍」那三個己經被救醒的士兵一看到劉遠。都羞愧低下了頭。
劉遠點點說:「好好休息,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是,將軍」
「他們沒什麼隱患吧?」安慰完士兵,劉遠示意那軍中的郎中走前幾步,小聲地問道。
那郎中有點受驚若寵的地說:「回將軍的話,小人探過他們的脈搏,並沒有什麼隱疾。
「那為何會暈倒。能進揚威軍的,都是軍中的精英,不至於這般無能吧?」
「這點老朽也奇怪,好像剛才他們有點氣血不足,只是過了一會,又恢復正常,或許。這就是他們暈倒的原因吧。」
氣血不足?
劉遠看著那三個被一眾相識的士兵圍起來噓寒問暖的士兵,一時陷進了沉默,突然,劉遠心裡一個激靈。馬上返回三人休息的地方,看了一下那三人,大聲地說:「你們三個,把鞋子脫了。」
這個命令有點突然,其中有個士兵奇怪地問:「將軍,我」
「將軍讓你脫就脫,廢話那麼多幹什麼?」劉遠還沒開口,剛剛替劉遠開路的趙福馬上開口訓斥道。
還是老屬下好用啊,劉遠心裡感歎道,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領導陞遷的時候,喜歡把自己的下屬也帶上,原因就在這裡,能揣摩自己的意思,一個眼神或舉動,他就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好使好用,而不像現在那個親兵隊長,好像是一個小家族出來的,糊里糊塗,就會跟著自己屁股後面轉,讓他們幹什麼才幹什麼,也不會主動,剛才士兵繞營房跑步時,而對那些功勳子弟還選擇了躲避,讓劉遠的命令大打扣折。
扶不起爛泥。
劉遠己經暗暗決定,準備更換親兵了,就讓趙福這伙鎮蕃軍的老下屬做自己的親兵吧,經過幾個月的相處,他們什麼稟性也清楚,也可以說是知人善任了。
在趙福的呵斥下,那三個士兵猶豫了一下,還是依言把靴子脫下。
「把腳舉起來。」劉遠又下令道。
果然是平足!
那三個士兵一舉起雙腳,劉遠馬上就恍然大悟了,平足,又稱來平底足,習慣上是指足部正常的內側縱弓的喪失。一般病因為足部骨骼肌肉異常以及遺傳因素。絕大多數扁平足患者無明顯不適,這一類人,和正常折弓足有差別,站得太久或跑得遠的話,就會氣血不通,臉色發白,嚴重的就會暈倒。
這一類人,並不適合當兵!
「你們三個,進揚威軍前,是騎兵吧?」劉遠好奇地問道。
其中那個瘦高個有點吃驚地說:「將軍你是如何得知的?」
劉遠點點頭說:「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騎兵是一個好兵種,你們三人休息一下,就回原部隊報到吧。」
回原部隊報到?
那三人聞言一個激靈,這是要把三個趕出揚威軍啊。
那個略顯年輕的連鞋子都不穿,一下子就蹦了起來,一臉激動地說:「不,不要,將軍,我們下次會做好的,給再給小的一個機會吧。」
激動之下,整個人都向劉遠靠近,因為激動,那臉都紅了,看樣子想攻擊劉遠一般,旁邊的趙福一下子把他推開,大聲喝道:「大膽,你要幹什麼?想以下犯上不成?」
也難怪他這麼激動,能進揚威軍,那相當於一隻腳己經踏上了青雲之路,若不然,軍中就不會有那麼功勳子弟連大頭兵都肯當,也要擠進這揚威軍了。經過重重考核才能進來,現在劉遠一句話,就把他的前程毀了,這讓他如何甘心?激動之下,整個人都不受控制了。
「別動,找死啊」兩個親兵隊的人一下子的把他架在牆邊,不讓他再靠近劉遠。以保障劉遠的安全。
這一點覺悟,他們還是有的。
這時,那剩下那兩個暈倒的的士兵一下子向劉遠跪下,哀求地說:「將軍,請再給一個機會吧,小的一定聽從命令。也會好好表現,求將軍仁慈,再給一個機會吧。」
他們只屬於最低層的士兵,沒有什麼靠山,也沒有什麼人脈,靠的就是拚命訓練,攢軍功。慢慢晉陞,以為劉遠要把他們驅逐出去立威,殺雞給猴看,能做的,只能是哀求了。
說完,那兩個都磕起頭來。
「別,別,不要磕頭。劉某不喜歡這一套。」
這時關勇也替他們說話了:「將軍,進揚威軍,每一個都不容易,因為皇上破格給銀響,即使不用上戰場,每個人每月最少也有二兩銀子,有異於其它府兵。對他們來說,這是一筆難得的收入,就是耽擱了農忙,一家老小也不至嘴裡沒嚼的。就再給他們一個機會吧。」
「是啊,將軍,塾能無過呢。」尉遲寶慶也在一旁附和道。
此時又有不少人開言替他們求情,他們都覺得,是劉遠對他們太苛刻了。
劉遠揚了揚手,讓眾人停下來,又示意親兵把人放了,這才冷靜地說:「諸位將士,估計不少人覺得,本將意在立威,事實並非如此,劉某也不屑做這樣的事,這樣做,其實是為了三位兄弟好。」
不等眾人發問,劉遠自顧解釋道:「諸位兄弟請看,這三位的兄弟的足是扁平的,這叫平底足,而普通人的足,則叫足弓,平底足站得久了又或走得遠了,就會引至氣血不順,從而引至暈厥,不信你們可以對比一下,他們之所以會暈倒,並不是他們的體質差,而是他們有天生的缺陷,這就是我讓他們脫鞋原因」
「把他們留在這裡,其實是害了他們,揚威軍不比騎兵部隊,以馬為主,有時為了需要,有可能棄馬長途奔襲,到時他們的處境就會很危險,揚威軍的確很多陞遷的機會,但是相對性命來說,沒什麼比性命更為重要,若是命都沒有了,有富貴都沒命享,又有何用。」
趙福在一旁恍然大悟說:「難怪將軍推斷他們來自騎兵部隊,如果在別的部隊,他們的缺點一早就暴露了出來,但是騎兵不同,天天都是與馬為伴,騎在馬背之上,很少走動,所以問題一直就沒有突顯出來。」
那瘦高個猶豫了一下,有點失落地承認道:「小人怕的正是走路,有時候走得遠或站得太久,的確有頭暈之感,就找郎中看,也道不出一個所然,多是開一些補藥來調理身體,經將軍這麼一說,原來這是有疾啊。」
「也不算是疾,只是平時多注意一下,當個騎兵,還是能勝任的。」
劉遠分析得絲絲入扣,眾人也連連點頭,誰也沒想到,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將軍,竟然如此博學多才。
秦懷玉在一旁好奇怪地:「劉將軍,怎麼你知道這麼多的?就是郎中都沒有看出來,沒想到讓你一語中矢,真是厲害,莫非能未卜先知不成?」
眾人一時也齊齊好奇地看著劉遠,他們也想知道,為什麼老郎中都不知道的事情,而劉遠卻瞭如指掌,真有這麼厲害?
劉遠看了眾人一眼,一臉淡定地說:「此言過矣,俗話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是我在一本不知名的殘卷中看到,現套現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