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淞州的城門之上,程咬金看著最後一批吐蕃士兵撥營而起,默默的撤退,他們沒有說話,而淞州府內的大唐士兵也並沒有乘機掩殺,而是眼睜睜地放任他們離去。
「這是最後一批了吧?」程咬金忽然詢問旁邊的偏將。
「回將軍,這是最後一批了,岷州、雅州等地的吐蕃士兵也全撤了,松贊干布和論欽稜等吐蕃高層也在幾天前全部撤完,等這些人撤完,大唐境內就再沒吐蕃的一兵一卒了。」一旁的偏將很興奮地說。
程咬金虎目一睜,一臉森嚴地說:「若不然是他們見機得早,當機立斷,而我在大唐天子又宅心仁厚,若不然,他們不知還剩有幾人回去呢,我大唐雖說近年沒什麼大的戰事,士兵們都有點貪圖安逸,但他們血性還在,真可惡,讓他們攻陷了雅州府,簡直是我們等將士的羞恥,皇上這次估計要大發雷霆了。」
「程將軍,聽說那松贊干布攻入雅州城後,不僅分毫不取、絲毫不犯,攻下後不到一天,吐蕃人又退出城外,那個論欽陵更是星夜快馬飛馳到長安請罪,不僅答應無條件退兵,放棄對隴右的和吐谷渾的軍事行動,年年來朝,歲歲進貢,吐蕃贊普對大唐天子行臣子之禮,那吐蕃真是內亂得那麼厲害嗎?」
「能不厲害?」程咬金一臉幸災樂禍道:「據情報所言,吐蕃大將軍尚襄被毒殺,被打壓的舊貴族紛紛揭竿而起,工布、羌族、羊同等到西羌諸族的勢力趁火打劫,整個吐蕃己亂成一鍋粥了,他這個贊普再不回去,那估計吐蕃都不是他的了,不過這樣也好,放任他們互相拚殺,最好是內耗殆盡。這樣我大唐就安枕無憂了。」
大唐的君臣,現在都抱著幸災樂禍心態去看吐蕃的內亂,最希望他們一厥不振,不復對大唐造成威脅,要是劉遠能拿主意,想的肯定是怎麼樣趁機把吐蕃拿下,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接受那些不知有多少誠意的來朝和進貢,這好比一隻老虎,就是傷了,它還是老虎,只要一下子打不死它,等它舔好了傷口。那威脅可能更大。
說不定它沒了牽絆,以後變得更強大,更可怕呢。
松贊干布要是這一次乘機把吐蕃的毒瘤清除掉,沒有了後顧之憂,那他領導下的吐蕃,肯定會更強大,可惜。這些李二還有他的臣子都沒想到,一個個沉浸於征荑四族,八方來朝的喜悅當中。
那偏將討好地說:「為了和大唐和解,吐蕃人也真是能忍,說大唐派兵到漠北替他鎮壓匪徒,無條件放任他們離開吐蕃,讓他們返回大唐,將軍。這個好了,用了這一次經歷,懷亮少爺陞官發財,那可是指日可待了,末將在這先祝賀了。」
不說還好,一說程咬金一臉氣憤地說:「祝賀個屁,那論欽稜說了。那小子做了俘虜,***,別人都沒事,就他被抓住。老程家的老臉都讓他丟光了,回來後,看我不剝了他的哼哼。」
那偏將一下子不知說什麼了,他只知這次協議的大致結果,像詳細的,並不知情,現在聽到程懷亮被俘,自己不知情,拍馬屁都拍到馬腿上,簡直就是自討沒趣,連忙尋了個由頭,告辭而去。
等偏將退下去,程咬金這才用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這樣也好,保住了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皇上先前有過承諾,看在清河公主和我這張老臉上,也不會過度為難懷亮,這也算是程家先祖庇佑了。」
而此時,在趙國公府的書房內,氣氛卻是無比的凝固:
長孫沖的私衛猴叔跪在地上,而長孫無忌臉色慘白地跌坐地下,久久不能說話。
沒想到當日那感覺竟然是真的,本覺兒子無心官場,有了自己的聲名在前,在外人口中,己成了虎父犬子,為了讓兒子能抬頭做人,特地送他去刷軍功,沒想到白頭人送黑頭人,這怎能不讓長孫無忌傷心欲絕。
「讓你協助沖兒,為什麼明明收到候君集權宜從事的命令,為什麼還不撤退?我一早就讓人在隴右接應的了,為什麼?」長孫無忌突然大聲喝道。
猴叔跪在地上,那鼻子都碰上到地上了,誠惶誠恐地說:「回主人的話,屬於也一早就勸少主見好即收,可是他說大功未立,不能遜色劉小將和程小將,不能折了長孫家的志氣,說什麼也不肯退,率著劉小將贈予的裝甲經繼續征戰,在戰場上死戰不退,沒想到最後還是中了敵人的冷箭,屬下無能,請主人懲罰。」
「什麼?劉遠送裝甲給沖兒?你說仔細一點」
「是,兩人合夥攻下吐蕃的鍛造工丑,少主如願收編了五百多新兵,然後拒絕了劉小將合兵一處的建議,堅持一個人帶兵,少主以大唐為驕傲,看不起蕃奴,不願使用吐蕃人的裝甲和武器,為此,劉少將還很慷慨把自己人的裝甲武器全部贈給了少主,自己用那些低劣的吐蕃裝甲武器,少主臨死前還說,欠劉小將一個情得來生再還。」
「我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或許,劉遠不殺兒兒,我兒卻因他而死。」沉默良久,長孫無忌長歎一句。
五千人深入腹地,這己經是很少的人了,又一分為四,就猴叔的描繪而言,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候君集無論選擇伏擊悉多援軍還是下令權宜行事,戰機還有時機都抓到恰到好處,這就是候君集對戰爭的掌控,也是現實形勢作出的完美判斷,充分表現出他能力,現在只能怪的,就是自己的兒子的那一股文青之氣了。
勝敗本是兵家常事,只要保住性命回到長安,那就是大功一件,自己是趙國公,又是皇親國戚,長孫皇后是長孫沖的姑姑,李二是姑父,起點本來就比別人高很多了,再說只是鍍鍍金,何必跟別人比個高低呢,再說了有原則是好事,但是不懂變通,默守成規,終做不了大事,兒子會收編新兵,這是一個改變,是一個好的開始,再征戰一段時間,絕對能脫胎換骨,改變思維,可是還沒等他變得精明,就己經以身徇國了。
特別是要劉遠的那些裝甲,可以說最大的敗筆,明知是吐蕃的地盤,大軍亦己去增援,穿著那盔甲,簡直就成了靶子,成為吐蕃軍攻擊的首要目標,可能暗中替劉遠吸引了別人注意力,成了別人的擋箭牌,劉遠可以乘機脫險,自己卻成眾矢之的也不一定。
唉,都是命啊。
什麼人情,不找他麻煩,估計他都得偷笑了。
「主人,這是少主臨死讓我親手交給你的信,還有這支箭,屬下懇請重回吐蕃,把這箭的主人殺了,替少主報仇。」猴叔把長孫沖臨死前的寫的信還有射死長孫沖的那支利箭呈了上去。
信沒有問題,用的正是長孫家獨特的捆綁法作記號,長孫無忌端詳著那支箭,就是這支箭,奪去了愛兒的性命,長孫無忌拿著那支箭,狠不得要把它吃了一樣,仔細一看末端,只見上面有二個吐蕃文字,應是這箭的主人。
「是贊婆」猴叔小聲地說:「屬下回來時,己找人問個清楚了,應是那個叫花子贊婆的將軍發冷箭殺少主的。」
「贊婆?」長孫無忌一下子折斷那利箭,丟在地上,一臉凶恨地說:「不殺此人,我長孫無忌誓不為人,候如風。」
猴叔一下子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說:「小的在。」
「你的家小,我會照顧,你現在去,無論用什麼方法,我要用這贊婆的人頭,祭祀我兒的在天之靈。」
「謝主人,屬下馬上就出發。」
猴叔送信的任務完成,聽到長孫無忌的吩咐,二話不說,馬上就退了出去,準備替長孫沖報仇
吐蕃境內,再次峰煙四起,舊勢力新勢力互不相讓,而羊同和西部諸羌也趁火打劫,想趁機搶回自己的被吐蕃強佔的土地,整個吐蕃己亂成一片,松贊干布率著旗下精銳,火速往回趕,那送信的信使,拚命的鞭打著馬匹,奔跑在吐蕃的土地上。
劉遠對此並不知情,還是攜著贊蒙賽瑪噶,共乘一馬,一路向北,往隴右的方向行軍,對於他來說,沒什麼比回家更重要的了。
「公主,渴了沒有,要不要喝點水?」劉遠忽然俯下身,溫柔地問道。
贊蒙賽瑪噶把頭一偏,根本就不理會劉遠,但是她的眼裡,卻出現一絲猶豫且絕望的目光:幾天前想激怒劉遠,讓他殺沒自己,沒想到被劉遠姦污,不僅如此,在剩下的幾天,劉遠食之知髓地又佔有了她幾次,這讓她有點心灰意冷,要不是知道自己養的雪兒並沒有被烤掉,還是在劉遠手裡,一早就想方法自盡了。
一想到這個,贊蒙賽瑪噶後悔得腸子都悔青了,要是她知道劉遠並沒有殺死她養的海冬青,就是打死她,也不會故意去挑恤劉遠,要不是自己故意激怒她,自己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了,眼看他們就要逃出吐蕃國境,離大唐越來越近,贊蒙賽瑪噶心急如焚:怎麼自己人還沒出現?
「將軍,穿過那條峽谷,我們就進入沙漠之地,那樣我們就安全了。」趙福指著前面那條山脈興奮地說……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