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人口高達幾十萬的城市,只開設了二個市場,龐大的人流決定了巨大的商機。
整個西市,是根據位置,用甲乙丙丁來區分,地理位置、商舖的大小、式樣等,都有嚴格的規定,最顯眼的特點是,內部可以隨便你怎麼裝修,但是裝潢的式樣、建築的圖紙,必須按官府指定的,這樣式看起來整齊統一,顯得整整有條。
「胡餅哎,剛烤來的胡餅,又香又脆,保證你吃了一個,還要一個。」
「剛來的胭脂,又細又滑,小娘子,不買也來試試。」
「本店有胡人專過來的各式新奇玩意。」
「賣酒咧,滎陽富春、汾州老曲、郢州富水,烏程若下,滎陽土窟春,富平石凍春,劍南燒春,應有盡有啊」
「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天山雪蓮,吃了延年益壽。」
繁華的城市,很成熟的商業體系,一個個夥計賣力地吆喝著,形成一種很特別的氛圍,讓人感到熱鬧又繁華。
劉遠發現,因為乙字街區的店面要求不高,面職也不大,反而有利於商人們靈活經營,商貨的品種也是繁多,南來北往的貨品交匯,大唐與異域文化的碰撞,都在這裡得到體現,這裡經商的胡商很多,很多人都能用大唐的語言在叫賣著,顯然來大唐的時日也不短,連語言都學會了。
胡人,並不是胡族之人,而是唐人對異域商人的統稱,因為當時來大唐經商的,多是來自天竺(印度)、驃國(緬甸)、波斯(伊郎)等地方的商人,其中又是波斯人為主,這些商人,把香料、藥材、象牙等物輸送給大唐,當然,也送來令人迷戀的胡姬。美艷高挑的中亞美女,而走的時候,則是把大唐的絲綢、瓷器等物裝上駱駝、馬背,運回國內售賣。
有人地方,就有商機。劉遠走在擠擁的人群中。心裡有點感慨,不時暗暗盤算,怎麼樣才能盡快再弄一筆銀子。
這也是劉遠第一次認真的逛長安的街市,親臨其境之後。才發現想像和現實是有差別的,如長安那巨大的規模,帝王的手筆,都是令劉遠敬佩不己的,也就是這些帝王的雄心壯志。不斷開拓進取,這才讓華夏的文明越來燦爛,疆域越來越寬廣。
不過也有不太好的地方,那就是細緻上的建設。
劉遠理想中長安,繁華如煙,接踵摩肩,車如流水馬如龍,說不盡的繁華,道不盡的風流。可是理想和現實是有差距的,例如有穿著華貴的貴人,也有衣衫襤褸的窮人,有美女也有醜婦,坊間的牆是用夯土所築。高度不足兩米,再加上日曬雨淋,顯得有點破敗,最令劉遠感到吃驚的是。長安的街道。
除了寬達150米的朱雀大街,像其它的街道也不窄。通常都有十米左右,在佈局還有規劃上夠了,不過在細緻上,仍有很多不足,最讓劉遠覺得不可接受的,就是長安城內、甚至主要的街道,還是泥路,據說鋪以黃泥,然後壓實,時間一長,總會有點高低不平,坐在馬車下,總感到有點搖晃,自己一直以為長安是鋪著石條,很結實、很漂亮的街道呢。
難怪那些貴族子弟欺男霸女時,都是騎著馬出場的,只聽說有人縱馬傷人,很少聽說縱車傷人,一來騎馬威風,二為也舒服。
「掌櫃的,你這藥怎麼買?」
劉遠正走著,心想著是不是想辦法把彈簧搗弄出來,發點橫財,是沒料到旁邊突然聽到有人操著生硬的大唐話在詢問,那話有點怪怪的,不由好奇的扭著看著,原來是一個戴著羊皮帽子中年大漢,正蹲下身子,跟一個賣野茶的老者在談著價錢。
「哦,你說的是這野茶吧,一百個銅錢一斤,客官,你要多少。」
「諾,你這個是粗藥,不對,是粗野茶,你看,那梗那麼多,便宜一點吧。」
「一百銅錢不貴了,老漢上山採茶也不方便。」
兩人很自然就討價還價了起來,一旁的劉遠聽了,不由想起自己那個死去便宜師傅,也算是便宜老丈人袁光頭來,當時他也喜歡喝茶,自己沒覺什麼,不過後來才知道,這茶在唐初並沒有興起,茶葉,還當是一種藥的存放於藥店的抽屜之內,喝的時候,放鹽放糖、生薑等物一起喝,遠遠還沒有那麼講究,喝茶的人也不多,只有像揚州、洛陽、長安這些繁華的城市才有專門的茶葉店出售,茶葉真正風靡全國,還用茶葉換回黃金、白銀等,那還得再過一百年,等到號稱茶聖的陸羽橫空出世,那時起,茶葉才長盛不衰。
那個買茶的漢子,不用問,憑他身上那股膻腥味,就可以知道他是突厥人,平時吃肉太多,是用茶來調劑腸胃,估計也就是那樣,這茶葉才叫喚作藥的。
咦,劉遠眼前一高:這些東西,操作好的話,絕對是一本成利的生意。
不過現在不是做茶葉的時候,一來自己沒什麼經驗,二來現在茶葉的產量不高,只能作長遠之計,解決現階段貧困的局面,還是要賺一筆快錢才行。
劉遠把主意,放在了地金哪裡,準備把金水河賺金的經驗在這裡再用一次,長安比揚州還繁華,這裡的金銀,應該更多吧,這也是劉遠毫不猶豫把所有的錢都投進去的原因之一,因為銀得來得容易。
就是這條街了,全是金店,好像是首飾一條街,一眼望過去,千金樓、金凌閣、多寶店、金玉之緣等金店,一字排開,顯得非常有氣勢,
尼瑪!少說也二三百間。
越多越好,雖說同行是冤家,不過劉遠的定位和這些人的不同,因為這些人不足為患,無論多少家,劉遠只要把金至尊打敗,到時候,想幹什麼都行了。
「我x,誰這麼缺德?」劉遠一繞到首飾街後面一看,忍不住就爆粗了。只見後面那條河清澈見底,流水淙淙,還有小魚在裡面游,這,這像一條被重金屬污染的河嗎?
一來這條有活水。不斷地更換、沖刷。二來很明顯,這河道剛清理不久,這一清,則是把河泥裡的地金也給清走了。
楞了一會。劉遠看到有一個老頭在河邊散步,有很有禮貌地問道:「這位老丈,不知可否問個事?」
劉遠恭敬有禮的樣子,讓那老頭挺高興的,笑著說:「小郎君要問什麼?」
「這條河。不知是什麼時間清理的?」
老頭笑著說:「每年春、秋都會清理一次,上個月工部派人清理了,聽說是為了歡度上元節吧,到時要到這河裡張燈結綵的。」
劉遠有點不死心地問道:「不知這河泥,運到哪?」
「這個老身就不道了,聽說運去築堤壩,至於哪裡,那就無從所知了。」
劉遠謝過老丈後,有點心情低落地往回走。能不失落嗎,原想著長安比揚州更繁華,不求比金水河哪裡掏出來的金銀多很多,就是跟金水河掏出來的金銀一樣多,劉遠都感到不錯了。沒想到,什麼都沒有,劉遠也不打聽了,那泥都拿去築堤壩。就是自己打聽出在哪裡,自己也不敢去挖啊。
挖堤壩?那就是找死。碰上運氣不好,殺頭都有份。
偷偷清算了一下身上的銀子,劉遠的臉馬上就長了,自己估計有五十兩左右,沒想到,實則只有二十多兩,估計是自己大手大腳習慣了,花了出去也不知道。
準確的數字只有二十三兩,外加二百個銅錢。
寒死,就這點銀子,別說經營生意、買宅買奴,就是在長安住下去,也住不了多久,就是做生意,那也得本錢啊。
難道,真的要回崔府向崔敬那老小子低頭?一想到崔敬那老小子高高在上的表情,劉遠就連連搖頭。
好不容易掙回幾分面子,可不能就這樣折了,可是,就是做生意,那本錢又從哪裡來呢?
「喂,叫你啊,怎麼老是聽不到我說的?」一邊走,一邊想得入迷,突然被人拉住衣袖,耳邊響起一個熟悉但很不滿的聲音。
扭頭一頭,不是春兒是誰,這小丫頭穿著一襲粉色的衣裳,嘟著嘴,氣鼓鼓的看著劉遠,一臉的不爽,活脫脫一個小辣椒一樣。
劉遠好笑地說:「呵,是你啊,剛才想點時事情,沒注意,怎麼,找我有事?」
春兒把手裡一個錢袋子塞到劉遠的手裡,一臉不樂意地說:「拿著,小姐讓我拿給你的。」
「什麼來的?」
「你沒眼睛啊,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到手的時候,就沉甸甸的,打開一開,果然,裡面有幾錠銀子,十兩的小金錠一個,十兩的銀錠十個,加起來有二百兩銀子之多。
劉遠吃驚地說:「這,這是?」
「我家小姐還你的,可別說我們小姐懶帳,有錢也不還。」春兒一臉不爽地說。
對了,春兒是崔夢瑤貼身婢女,春兒在這裡,那崔夢瑤肯定也在這裡,劉遠張眼四望,很快,劉遠就在離自己大約十多步的一輛馬車上,找到了那又美麗而又多情的眼眸。
是崔夢瑤。
有些日子不見,崔夢瑤有些清減了,原來稍帶稚氣的臉龐,越發美艷嫵媚,那雙大眼睛,就像一汪潭水,怎麼看都看不到底,把劉遠的心神深深地吸引了進去,只是看了一眼,就再也捨不得移開。
沒想到,再次相逢,竟然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之上,兩眼相對,竟然相對無言,不過那眼眸裡的深情,只可意會,不能言傳,在那一瞬間,任大街人來車往,喧嘩連天的環境裡,但在兩人的眼裡,彷彿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此時無聲勝有聲。
崔夢瑤畢竟是待字閨中的少女,看著看著,一絲紅暈慢慢爬上吹彈可破的俏臉,有點羞澀對劉遠微微一笑,然後快速放下了珠簾,不敢和劉遠對望了。
「看什麼看,我家小姐都不看你了。」春兒一邊說,一邊有點不樂意地往回走,走了兩步,又有點不甘的對劉遠說:「你真是一個大笨蛋,哪有把銀子都捐了的,你想餓死你自個啊。」
說完,三步作二步上了馬車,很快,馬車就絕塵而去,消失在人流當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ps:夢瑤坐在馬車之上,看著一眾盯著自己身段流口水的書友,掩嘴一笑:「諸位,給我家炮兵投一張保底月票吧,奴家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