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巧巧的臉上的笑容更盛。
「劉小郎君,你身為士子,飽讀聖賢之書,又是清河崔氏女婿,身份尊貴,理應你做個表率。」金巧巧笑著說。
「對,小郎君身份高貴,你先領頭吧。」
「就是,就是,我等唯小郎君馬首是瞻。」
在場的,一個個都是人精,金巧巧想到的,他們也想到了,現在官府這麼隆重其事,捐得少,臉色自然不好,要是捐多了,自己又心痛,最重要的是,很多掌櫃都是王公大臣、名門望族的代理人,有經營權,但並無所有權,在這裡制約了他們隨意花費。
劉遠那不自信的樣子,他們一下子來了精神。
要是崔府的女婿、飽讀聖賢書的士子捐得少,那「頭壇稀,二壇簿」,有劉遠頂在前面,到時就是捐得少,也不怕了。
劉遠有點「羞澀」地說:「那個,劉某力量有限,不能和諸位對比。」
「募捐靠自願,無論多少,都是一片心意。」金巧巧微笑如花地說:「小郎君說個准數吧,在場的各位掌櫃,都在等著呢。」
這時那位市署的官吏聞到有人準備募捐了,也放下了美酒,拿起了毛筆,就等著有人報數了。
「諸位掌櫃,想捐多少就捐多少,現在不用馬上給現銀,先報個數,稍候再到各自商舖上收,這名單要上貢給戶部,崔尚書說了,忠心愛國者,有可能獲得朝廷的嘉獎。」
劉遠終於鼓起「勇氣」說:「那,那我就捐四百兩吧。」
眾人鬆了一口氣,四百兩還不算太多,劉遠捐個四百兩,後面的就捐個幾十兩就行,就怕他一下子捐得太多,後面捐得少反而拿不出手,特別是還要記錄下來。呈上戶部的,捐得少,到時說你把官家都當成要飯的,你能有好日子過?
金巧巧也鬆了一口氣,劉遠捐四百兩。自己說什麼也鬆動多了。一千幾百兩,對金至尊來說,的確不是什麼問題,不用上報家族。自己都能拿這個主意了。
「金掌櫃,我捐了四百兩,不知財大氣粗的金至尊,又準備捐多少呢?你不會說和我捐一樣多或比我還少吧?」劉遠笑著問道。
「小郎君都捐四百兩了,我金至尊自然也不甘落後。無三不成幾,金至尊就捐過一千二百兩,盡一下自己做臣民的本分吧。」金巧微笑如花地說。
一千二百兩的確不算少了,就是財大氣粗的金尊,這也近個半個月的利潤了。
「這麼厲害,你捐我的三倍?」劉遠吃驚地說。
金巧巧笑著說:「雖說金至尊本小利薄,不過我想,有機會為皇上效勞,那是我的榮幸。這點銀子,奴家還是能拿得起主意的。」
「一千二百兩啊,在長安可以買兩幢大宅子了,你當真捨得?我這四百兩也是忍痛捐的,你真要捐我的三倍?那我挺沒面子的。」劉遠有點鬱悶地說。
「奴家雖說是一名小女子。不過這點主意,還是拿得起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若是小郎君覺得不夠。」金巧巧嫵媚一笑,眼眸中依佛有碧波流轉。一語雙關地說:「崔府家大財大,去求一下你家娘子,一萬幾千兩對崔府來說,只是九牛一毛而己。」
金巧巧一說完,在場就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話說是建議,實際上是暗諷劉遠沒本事,靠女人吃軟飯,堂堂一個崔氏的姑爺,幾百兩也說捨不得,簡直就是丟了清河崔氏的臉面,自己雖說只是一個女子人家,但是一千幾百兩,說拿就拿了。
劉遠雙手一攤,有點無奈地說:「唉,可惜我不是姓崔的,崔氏即是金山銀山,又與我無干?這些己是傾盡我所有,問心無愧就行了。」
說完,也不理眾人複雜的眼光,扭頭對那準備記錄的那官吏說:「還愣著幹什麼,記上名字啊,揚州劉遠,還有金至尊的金掌櫃、金巧巧要為大唐捐款。」
要是別人,這官吏說不定就面色一沉,然後說上一句「不識抬舉」,可是這人是劉遠,那背景大得嚇人,聽到劉遠的訓斥,吭也不敢吭一聲,連忙在大紙告上寫下了二人的名字。
劉遠看到他寫下了二人的名字,這才繼續說:「我捐四百兩」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黃金,金掌櫃是我的三倍,那就是一千二百兩黃金,楞什麼,寫啊,黃金,你不會寫字?」
那官吏還真是嚇得楞了一下,四百兩銀子不是很大,可是四百兩黃金,兌成白銀,那就是四千兩白銀,那一千二百兩黃金,兌換成白銀那就是一萬二千兩銀子,這一加起來,那就是一萬六千兩銀子,能不嚇人嗎?
不過劉遠一訓斥,他馬上反應過來,一邊寫一邊念道:「揚州劉遠,黃金四百兩,金至尊金巧巧,黃金一千二百兩,呼,好了。」
「啪」的一聲,金巧巧手裡的杯一下子掉到案几上,失色地說:「什麼?黃金?」
眾人聞聲看過去,只見她臉色都白了。
金巧巧還真的嚇倒了,一千二百兩,還是黃金,兌成銀子,那得一萬多兩,一萬多兩,金至尊並不是拿不出,可是,自己並沒有這個權限,一千多兩,估計也得跟家族好好交待一番,一萬多兩,那些老傢伙,還不是把自己的皮扒掉嗎?
劉遠很認真地點點頭說:「嗯,不錯,是黃金,你說像金至尊這樣日進斗金的行業翹楚,當然得用黃金,用銀子都是對它侮辱了,怎麼,這點銀子,金至尊不會拿不出來吧,又或者,金至尊一向言而無信,在這麼嚴肅的場合,跟大伙鬧著玩的?」
這樣陰大了。
這是所有人心裡都想著的一句話,那個劉遠,一開始先示弱,讓人感到他沒什麼實力,依附清河崔氏吃軟飯一個人物,所有人都以為,他能調動的銀子不多,像很多王公大臣、名門望族給後輩的月錢。也就是十多兩到幾十兩不等,自己的骨肉血親也才那麼一點銀子,劉遠說四百兩的時候,眾人都吃驚了,心想崔氏不愧是崔氏。就是一個倒插門的女婿手頭也那麼闊綽。沒想到,還是低估了。
四百兩是一個數量,而黃金和白銀是不同的單位,劉遠只說四百兩。所有人都以為是銀子,誰也沒想到,他竟然設了一個陷阱,最後才道出是黃金,黃金白銀都是貨幣。不過相差十倍之距。
「當,當然不是,我金至尊言出必行,一千二百兩黃金就一千二百兩黃金。」金巧巧咬著牙說完,然後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現在是騎虎能下,為了金至尊的信譽,為了不在同行面前丟了面子,保住會首一職,金巧巧心裡閃過千般念頭。最後不是把牙一咬,硬生生把這苦果嚥下。
表面是風光,但回去後,要承受多大的怒火,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好。好,好」他負責跟進的市署名官差眉飛色舞地說:「兩位慷慨解囊,大唐有你們這樣的子民,絕對是大唐之福。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如實上報。向二位申請嘉獎。」
一下子募集到這麼多銀子,這絕對大功一件,不在這官吏的心中,己經想好怎麼上報了:揚州劉遠,傾盡所有,把能籌集到的四千兩銀子全部捐了出來,在他的感染下,長安首飾的行業的各位成員,也慷慨解囊,其中表現最好的金至尊,對了,那揚州劉遠,還是清河崔氏的女婿,積極響應崔大人的號召,是大唐的好子民
錢?錢算什麼,商人也不算什麼,找機會攀上崔氏那棵大樹才是好,到時崔大人一高興,只要言語一句,自己馬上平步青雲了。
金巧巧硬著頭髮捐了一萬二千兩後,在場的各位掌櫃都愁眉苦臉,雖說捐不了那麼多,但也不能相差太遠啊。
「王掌櫃,你的千金樓號稱京城第二大金店,不知這次準備捐多少呀?」記下劉遠和金巧巧的捐款後,市署的官吏扭頭對一個白白胖胖的王掌櫃說道。
王掌櫃有點哆嗦地說:「大人,小,小的捐四千四千一百兩。」
「銀子。」看到官吏在記,王掌櫃生怕再像金巧巧中招,連忙補充道。
他想說少的了,不過第一的金至尊捐得太多,就是劉遠個人,也捐了四千兩,堂堂千金樓捐的總不能比個人捐得還少吧。
王掌櫃說完,全身好像沒了力氣一樣,對他來說,捐了這四千一百兩,最少半年的利潤沒了,還要很順利的那種,這,能不傷心吧。
「我捐一千兩。」
「我捐五百兩。」
「玉軒齋捐三百兩。」
「慚愧,小店還有虧損中,僅捐五十兩,只是表示一下心意。」
有了劉遠和金巧巧的帶動,眾人或多或少都認捐了,不差異極大,多的幾千兩,少的只有幾十兩,總數記下來,劉遠和金巧巧加起捐的占一半多,因為總數加起來,也只二萬八千多兩,不過估計只能募集到二三千兩的官吏,卻是歡天喜地拿著捐款名單回去,當市署的長官聽聞那數額時,一楞神,摔破了一套精美的前朝瓷器,鞋子還沒穿好,就跑去上一級的官員哪裡報喜
這一天,長安首飾行業哀鴻遍野,一下子損失了二萬多兩,很多掌櫃在回憶這一天時,都把這一天,視為黑暗的一天。
劉遠雖然成功陰了金巧巧一把,不過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從揚州帶來的六千兩銀子,二千交到工部,為的就是把門窗全換成金絲楠木,和金至尊死槓到底,然後又聽從崔尚的吩咐,用銀子刷名聲,把最後四千兩填了進去。
風吹雞蛋殼,財散人安樂,之前還意氣風發的劉遠,一下子蔫了,銀子花光後,腰板一下子都直不起來一樣,好像身上的銀子,加上碎銀,五十兩都不到了,如果按自己的猜想,要在長安買住宅,買奴添僕等等,根本無從談起,就是西市那店舖開起來,請工人、進貨、購買工具這些,根本無從著落。
一想到這些,劉遠還真的傻眼了。
當自己還為一個包子奮鬥時,一把銅錢都能很滿足;當自己為幾百兩欠債奮鬥時,賺到幾百兩銀子就像抱回一個大美女一般,現在不同了,一萬幾千兩,說沒就沒有了,好像花的時候,還不知道心痛。
劉遠深吸一口氣,猛地握緊拳頭:自己還信誓旦旦和崔敬來了一個三年之約,說自信給讓崔夢瑤過錦衣玉食的日子,可是,現在這樣子,能行嗎?別的不說,就是刷「名聲」,也有資本啊。
不行,得想辦法弄銀子了,最好還要弄一筆橫財,想著想著,劉遠不回旅舍,也不去看工匠們裝潢了,扭頭朝乙字街走去,甲字街只有金至尊一間金店,而長安絕大部分的金店,都集中在乙字街(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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