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天宮還沒有創立,逍遙仙君還是一個自在的得道小仙,整天修仙練法忙得不亦說乎,而九陰閣還在歷史的塵埃之中還沒有顯示出它任何張牙舞爪的痕跡,這個時候,喜歡廣泛交友的逍遙仙君有一個好朋友叫做劉重光。
劉重光師出無名,是另一個山峰上居住著的逍遙小仙,喝酒對弈,他的日子向來過得比逍遙仙君更要瀟灑快活幾分,再加上他本身所伴有的聰慧機智,在他那處逗留和拜訪的人從來不在少數,最令人歡喜的就是他的性格,無論男女老小前來咨詢仙界密宗,他都竭盡全力幫別人找到,於此他也因為廣泛交友,身受天界人士的喜愛,而在眾多喝酒對弈的好友之中,這劉重光交的最深的也不過是逍遙仙君一人,兩人在桃樹下喝酒聊天,任那粉色的桃花花瓣打著轉失足跌進酒杯裡非常獵人最新章節。暢談人生自由和美好,說到高興處兩人還不約而同的摸著長髮,快樂的碰杯。
但劉重光太注重自己快活的本質,交友也大多如蜻蜓點水一掃而過,所以到了最後,這能說得上話的人也不動,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過逍遙仙君一個。而他本身的機智,和對仙術靈力的獨到見解,也不由得讓逍遙仙君視他宛若瑰寶。
這日子朦朦朧朧的過,本來一切都過得相安無事,大有平淡到終的趨勢,可這中間的小岔口卻是源於逍遙仙君的一個夢。
一切都是極其簡單的一天,劉重光和逍遙仙君對弈完畢,贏了幾杯酒喝,便愉快的駕著霧氣和雲霞飛到自己距離逍遙閣兩個山頭的家裡,他躺在睡榻之上,想要休息一會的時候,忽然打起了盹,隨後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得道高仙和普通人最簡單的區別就是,他們能分清楚夢幻和現實的區別,關於真假也能比人看的更透徹一些,所以在進入夢境的第一瞬間,劉重光已經機智的反應過來,這不過是一個夢,本來修仙之人為了防止外界的干擾,潛心的修煉,是屏蔽了自己所有的感官和夢境,一以免中途走火入魔,被自己的歪念而扭曲,所以這個夢對於潛心修道的劉重光來說,不單單是奇怪,應該是非常奇怪。
他知道這個夢不是自己本身大腦所產生的,因為他完全已經喪失了做夢的能力,所以他幾乎也在判斷出夢的同時,清晰的判斷出這個夢是別人操控著想要逼進他的腦子裡,而這個人想要告訴他什麼,這些他都不得而知,只有靜以待命。
這個夢還有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夢的本身,是霧氣,滿天滿地不散的大霧,劉重光在這樣的濃霧裡幾乎只看得到自己的腳背和手掌,眼能觀的也不過是面前幾寸長的地方,而霧裡透著一股蒼翠之色,空氣裡流連著的都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氣息,他腳下的路坑坑包包,泥濘不堪,雖然可見度不高可是不難看出這是一段山路。
而劉重光就在這段崎嶇的山路上跋涉了很久,地上的草圍繞著她,山上的枝椏勾著他的衣裳,連露水也像久別重逢的親人,熱烈的招呼著小手努力的挪動著身子想要擠到劉重光的身上去,不多一會,劉重光潔白的衣服沾上了泥漿,甚至連頭髮都被低矮的樹枝勾得蓬亂不堪,他沒有使用任何的靈力,依舊平靜不動的走著,他不知道該走向哪裡,他也沒有想過要停下來,這個既然是為他所造的夢境,那麼他就要固執的搶佔主要地位,他就這樣走著走著,沒有目的沒有去向。
他要比的是自己超乎尋常的耐力,是不是會逼得自己無處逃竄。有些時候,他顯得異常固執,而就是他的固執為後來的後來開了天光。
他又走了許久,可這山似乎沒有盡頭,一段過去的綠意消退了,又有一段新的綠意冒出來,從來沒有斷絕。這山上的植被一直像是撓著他的脖頸暗示著什麼,可劉重光依然沒有理,他一步一步,想要一直走到夢終結的地方。
不遠處似乎一直有人不耐煩,想要拉住劉重光的腳步,可惜的是,劉重光並沒有回頭,他雖然不知道造夢的人是誰,可是他也不想要用別人鉗制住自己的腳步。
終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造夢者很快就在劉重光的身上發現了這一點,當然這個特點,是指打死不逗留的倔強,這讓觀測者有了新的興趣。
於是,很快劉重光面前出現了一條新路,樹影潑婆娑搖曳,這霧氣終於散去了一些,劉重光抬頭看看,周圍的山色燦然,跟雨水剛剛洗過一般的清透,不管在什麼地方,他處之泰然的生活態度又冒了出來,隨著霧氣消去,他也優哉游哉的走向了那條小路。這世界怕什麼有什麼,偏偏這劉重光什麼也不怕。
這路的盡頭倒是好交代,居然就是山頂了,山頂的尖端泛著金色的光芒,劉重光疑惑的越走越近,才發現這荒涼的山野之地居然有這樣一個綠瓦紅牆的寺廟,真是大大出了他的預料,這種地方為何要安置這樣一個寺廟?而來人把他引上來又是為了什麼?
寺廟的一看便知道年歲古老,紅漆脫落過半的大門上唯一一個青龍紋樣的門把在風裡搖搖欲墜,劉重光往門上輕輕一推,那黃銅把手在風裡嗚咽一聲終於跌回了地面,地面倒是濺起了一陣灰塵閨事。
劉重光不緊不慢的用袖口掩住了鼻子,輕輕的咳嗽兩聲,往寺廟裡面走去。
這寺廟劉重光在地界的時候也不見得逛得少了,只是今兒在這夢境上頂上邂逅的寺廟還真是和別的寺廟不太一樣,山頂之上,彷彿手可觸天,搖曳的雲層靈感之息在劉重光的周圍來回遊蕩,這一處廟宇更是飛來之物,點綴在這青山碧水之間,猶如一顆小小的珍珠點綴在一片滄海之中,就這零星的一點,到還是點醒了山間的靈氣。
等他完完全全走進這廟宇,才知道自己剛才所想所念是有多麼的淺顯。這哪裡是一個廟宇,這分明就是文人雅士談笑風生,盡情舉杯的地方!
寺廟進門就是一個小小的院落,兩邊寫滿了文人的筆跡,甚至有更甚者就著牆壁作畫,牆上,乃至角落都因著筆墨彷彿透著一股荷花竹葉的盎然之感,而院落中間竟然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渠,輕輕流淌,這渠水清澈見底,竟然像是有人從山間故意引薦而來,再在牆角挖一個洞,任由著小渠從這牆洞裡慢慢溜出去,他不由得彎腰掬一捧水在鼻尖嗅了嗅,這水間的靈透之氣,居然比起西方極樂的觀音手中那淨瓶玉露只好不壞!
這樣看起來,這渠水倒不像是有人故意引進這寺廟之中,反而像是這人在這渠水之上另外建了這樣一座廟宇,好能獨自享受這樣的美景聖地。
他不由得就著手中的水,慢慢的捧著倒進自己的嘴巴,這唇齒之間頓時傳來一股清新之氣,水入了喉,頓時化為一道霧氣一般濃稠難辨的氣息,順著劉重光的喉管一下子被吹進了他的身體。
他還沒反應過來這奇特的現象,只覺得自己渾身飄飄然,一股說不出的熟悉感貫穿身體,顛倒世界,他一閉眼有一股穢濁之氣竟然從他兩隻眼角斜斜冒了出來,彎成一股長長的波浪,可是被這山風一吹,一下子就被吹得好遠,不見了蹤影。
這股污濁之氣是很久以前在魔界所染,因為在身體裡面沒有引起特別的效應,也沒有什麼格外的不適,劉重光也就再也沒有管過,他沒有想到,今日能在夢中,能把這樣的晦氣給驅除了,也算是沒有辜負自己白走一趟,這下子他對這夢境的主人更趕興趣了!
忽然一道風吹過,吹得背後的門一下子被關上,在這寂靜的山間倒是一陣不小的動靜,劉重光在捧水的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再一併理了理自己有些狼狽的頭髮,牆上的沾著一些宣紙,有的是繪製的山水,有的繪製的是美人,還有繪製小動物的,也都活靈活現,一看便知是張張是出於丹青妙手,還有些未來得及上色的畫和未來得及完成的景色,也都隨著這一陣子的風起在牆上嘩啦作響。
頓時響成了一片,甚至蓋過了渠水流淌的聲音,有不少單薄的小張繪製的畫被風高高掠起,吹到了渠水之中,一下子就潤濕了大半,隨著渠水來來回回跌跌蕩蕩的往牆角而去,劉重光還真是可惜了那些畫和字,都應該是墨寶之際,卻被放在此隨風而落,隨風而起。
他就近從渠水中撈起一張,這是張未有完成的畫,只花了一個輪廓,細緻之處也並未好好勾勒,但是依然能夠就此看到一些雛形,畫的是一個俯視圖,青山之上一個小小的廟宇,廟宇隨風起,飄落了不少紙,然後紙張之間站立著一個小小的人兒,手執一張紙,正在看什麼,這畫寫意也寫實,劉重光一下子反應過來,這……這畫的不就是他站著的這個山頂嗎?這畫著的不就是他所在的廟宇嗎?中間那個渾渾噩噩不明就以的人,不正是他自己嗎?
隨著他的確認,這畫不知又被誰一點,更加鮮活細緻起來,輕巧的細節在一瞬面慢慢浮現出來,甚至連畫紙上那個人腳上因沿途攀爬而落下的污穢也能辨別一二。
這一下,劉重光不再猶豫了,這上面的所畫之人絕逼是沒錯,他還沒有想好應對之策,忽然從畫紙上無端端多出了一排字,「有緣人從夢外來,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