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李老師聲音好像從喉嚨裡擠出來一樣,有些沙啞和走調。
眼前美人抿嘴輕笑,從旁邊抽屜裡,摸出一個精緻飯盒,遞給李老師。
「我給你做的,都要吃掉哦。」嬌顏一顰,宛如百花盛放。李老師憨笑的黝黑瘦臉上,莫名其妙閃過了一道隱隱黑氣,旋即消失。
「嗯,我先吃飯,咱們一會兒談談關於小愛問題。」李老師嚥下一口乾澀唾液,雞爪般的手指,輕輕捏住飯盒邊緣,微微帶著幾許暖意的保溫飯盒,好似有千斤重,讓這位瘦弱老師,氣息紊亂起來。
周圍幾名老師,好似默契接到暗號的地下黨,低頭,躲避著李老師求救視線,借口有事兒,都離開了。
李老師矮小身子,好似一下被壓倒,僵硬笑著,坐在旁邊辦公桌上,哆嗦著手,拿出筷子,帶著殉情一樣莊嚴表情,輕輕打開蓋子。
「嘩!」好似零號機開倉,可惜,裡面出來的不是冰娃凌波麗,而是陣陣透著詭異的黑氣。
一團好似史萊母,花花綠綠的黑暗物質,正歡快的躺在飯盒裡,翹首以盼的等著被人吃掉。
李老師在打開飯盒前,就悄悄憋住氣息,但身子骨兒畢竟弱,沒一會兒就不得不大口喘了口氣。那口氣,吸得那叫一個瓷實,那叫一個用力。
黝黑瘦臉上,突然閃過幾許慘白,即使日積月累,沉澱了大半輩子的黑色素,也抵擋不住這陣陣膩人白色。
「咳咳!」壓低聲音,李老師用力咳嗽幾下,引起旁邊美人注意,抬起美眸,美人關切望了李老師一眼「沒事吧?嗆到了?」說著,起身就要過來看看。
「沒事沒事,喝水嗆到了。」李老師用力擺手,臉上僵著那絲笑意,微微瞥了一眼飯盒裡黑暗物質,感覺嗓子眼兒裡,好像塞了一塊肥皂,堵得慌。
有些掉色的木筷,微微抖著,夾住一塊歡快的黑暗物質。李老師一臉悲壯,好似就要堵槍口的悲催戰士,牙一咬,腳一跺,狠狠心,一口悶了下去。
霎時間,李老師嘴裡迸發出煙花般精彩的味道兒,苦辣酸甜,輪迴交替。那張黝黑瘦臉上,閃爍著陣陣彩虹,精彩極了。
當美麗彩虹消失,李老師好似被十八大漢輪了大米般虛弱,顫抖著灌了口水,李老師居然在水裡喝出了蜂蜜的甜香兒。
他從沒想過,白開水,居然這麼好喝!!
感動淚水還未流下,一陣香風襲來,一雙委屈眸子,望向了飯盒裡剩下的黑暗物質,意思不言而喻。
在那雙眸子催促下,李老師猛得抓起筷子,埋頭大吃起來,眼裡還飆出了喜悅淚水。
一邊飆淚,李老師一邊感動地嗚咽道:「好遲,陣好遲嗚嗚~!」
吃完盒飯,李老師靈魂,好像都洗去了鉛華,閃耀著淡白色光澤。臉帶笑顏,身穿一身寬大筒子睡衣,手裡握著豎琴,頭上頂著一個淡金色光圈,在背後羽翼煽動下,徐徐往空中飛去。
「李老師,好吃嗎?」一陣有些忐忑的清幽女聲響起,把李老師即將跨進天堂大門的靈魂,硬生生拉回來。
回魂後,李老師安慰一番還想離體的靈魂,轉動軸承一樣的脖子,黝黑瘦臉上,露出一個混合著激動,心酸,等複雜情緒的笑容,那笑容,宛如風中小花,搖擺著。
「好吃!」李老師熱淚盈眶的眼裡,帶著癡癡情意,對早已失去味覺兒的嘴巴,表現出極為男人一面。
「那就好」美人滿足輕笑,就是對李老師最大鼓勵,旋即一陣香風襲來,一個溫潤如玉東西,在李老師黝黑瘦臉上輕輕印了一下,旋即眼前美人,明月般美眸眨了眨,捧著飯盒,笑吟吟離開了。
感受著臉頰上濕潤,李老師宛如吃了大紫瓶,滿血原地復活,渾身充滿幹勁兒。
他是一名貌不驚人的老實犢子,平常喜歡看一些心理哲學之類,與他沒什麼關係的書籍。不喝酒,不網戀,性能力不強,還老愛吃肉,一頓吃不上,就情緒低落。
老婆就像所有已婚婦女一樣,充滿對丈夫不滿,這種不滿,終於在兩人結婚十週年那天,徹底爆發。
當李老師拎著幾塊精挑細選的裡脊肉,推開家門時,等待他的,不再是妻子嘮嘮叨叨,而是一份沉甸甸的離婚協議。
李老師端著離婚協議,上看下看老半晌,經過激烈思想鬥爭後,提出了唯一條件「財產要平分」就像提出性生活一樣,李老師用祈求目光,望著一臉鐵青妻子,懦懦來了一句。
妻子摔門而出,把房子鑰匙,砸在這貨臉上,殊不知李老師提出這要求,只是想做一下垂死掙扎。
可惜這條已上岸的小鯽魚,被無情拒絕。只能翻著肚皮,鼓著魚眼兒,淒然被烈日烤成魚乾兒。
在小鯽魚絕望時,一個女人闖入他灰色世界裡。
這個女人出現,就像在單身漢老師裡,投入一顆原子彈,不但威力大,還有強烈輻射作用。
平常只要乾淨就好,不怎麼打扮的單身男老師們,好似來了初潮的小娘皮,突然學會了塗脂抹粉,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個個噴著嗆人古龍香水,每天不打發膠,就不敢見人。
男人爭相表現,而女老師們則開始孤立那位新來老師,不但如此,還到處造謠,中傷她,詆毀她。雖這些捕風捉影造謠沒人相信,但在學校裡,這種傳言確實不好,可能也不想繼續這樣下去,那位女老師,做出了一個選擇
看著面前表情僵硬,臉肌抽搐的李老師,白瑩抿嘴輕笑,心裡閃過一絲甜蜜。
她知道自己廚藝有多糟糕,但不管幾次,不管多難吃,眼前這個乾癟黑瘦男人,都會一點兒不剩的吃乾淨。
開始只是想借用這個可憐男人,擺脫負面影響。但隨著慢慢接觸,白瑩漸漸發現,眼前這男人,並不如想像中那樣廢柴夠班。
不會表達自己,只能默默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