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雙手托腮,身體壓在木桌上,出神兒望著電視新聞,抿嘴輕聲道:「殺人犯真可憐呢!」
這句話就像一道晴天霹靂,一下捅進許耀心裡,心臟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起來,許耀黑色瞳孔快速收縮,身上百萬汗毛瞬間豎了起來。
眼神駭然望著女孩兒,許耀瞳孔裡閃過種種猜測和疑惑,最後定格在一絲冰冷殺意上。
「呵呵,我這種想法是不是很奇怪?居然同情那些十惡不赦的殺人犯」女孩好似沒注意到身後許耀異動,眼睛依然出神兒盯著電視,聲音裡帶著幾許自嘲和落寞。
「是挺奇怪的。」許耀聲音聽不出喜怒,但從那微微僵硬語氣裡,能感到他渾身肌肉鐵塊一樣繃了起來。
女孩兒輕歎一聲,從電視上收回目光,盈盈望向許耀,旋即抿嘴一笑,女孩兒陽光般明媚眼瞳裡,閃過一絲落寞。
「願聽我說個故事嗎?」女孩聲音突然低沉起來,語氣裡夾雜著毫不掩飾的惆悵和懷念。
沒等許耀回答,女孩兒就講述了一個發人深省的故事,故事內容,許耀沒仔細去聽,只在結尾時,女孩突然說得一句話,給了許耀青天蒼日般震撼。
「人都死了,還計較什麼?」女孩說這話時,神情格外落寞無助,好似有什麼心事兒,但此時許耀心神兒,卻被這句話震住了。
是啊,人都死了,還去計較什麼?既然都殺了,那就別後悔,而且咱那也是為民除害不是嗎?
找到逃避理由,許耀整個人一下輕鬆下來,多給了一倍花錢,許耀施施然離開花店。
之後再次過來,卻發現花店已停業。打聽一下才知道,這裡主人有精神病前科,前段時間殺了一名前來買花顧客,被送進精神病院了。許耀聽後,當即就從脊椎骨抖出一個冷冷戰慄。
「怎麼這年頭,精神病都整得跟哲學家似的?」
手裡捧著花,許耀打車到了小愛學校,在門衛秦大爺懷疑目光下,拿出身份證,簽上名字和來意,才被允許進入。
剛進入這所中學,眼前就豁然開朗起來。
硬塑膠鋪就的環圈跑道,中間是一片植被茂密草坪,修剪整齊草坪上,此時一群生機盎然的初中生,正在踢球。臭汗,髒衣服,是球場上永遠主題,踢得不好,但很有勁頭,邁力揮灑著熱血與汗水。
繞過那群尖叫不已的女粉絲,「什麼我愛你,踢死他」簡直不要太直接。
紅磚綠瓦教學樓裡,朗朗讀書聲勾起上學時回憶,結果回憶完,他也迷路了。
不能說許耀閣下路癡,因這裡教學樓足有好幾棟,實驗樓,綜合樓,辦公樓,還有一棟職工宿舍。最可惡的是,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對第一次過來的許耀閣下,繞幾圈,就徹底失去方向感。
停停走走,很快就到了一處堆放垃圾的地方,不同於小區垃圾,學校沒那麼多生活垃圾,大部分都是紙張和一些學習垃圾,所以沒什麼太大異味兒,但也絕不是空氣清新的好去處。
幾名身穿校服女學生,正湊在一起,吞雲吐霧,看那姿勢,已日臻純熟。
許耀眼神兒不錯,很快就發現這些女學生不同之處。
濃密頭髮間,閃爍著耳釘金屬光澤,校服也與眾不同,不是縮袖口,就是整出什麼不易發現,卻又讓人注視的改變,總之這些人,充滿了小女生的矛盾和叛逆。
既不想被違規處理,卻又奢望被人注意,又矛又盾年齡啊。
許耀沒刻意壓低腳步聲,幾名矛盾少女,很快就發現這個外來種。
動作整齊劃一,齊齊把手臂藏在背後,目光不善望著許耀。
許耀閣下貌不驚人,一看就是個老實犢子,沒啥威脅。確認許耀是草食動物後,幾人又把手從背後抽出來,旁若無人的繼續矛盾。
許耀沒管別人閨女習慣,扭頭離開。
走出幾步,背後傳來一陣小女生特有的尖細嘲笑。回頭,正好瞧見幾人對自己指指點點,嘴裡好像還帶著髒字。
許耀目光一凝,眼瞳深處閃過一絲不悅。輕呼口氣,壓下心裡那絲煩悶,許耀作為一個成年人,不應與這些小妮子計較。正當許耀給這些小太妹找借口,準備離開這烏煙瘴氣地方時,那陣陣嘲笑聲中,一個聲音引得許耀駐足。
「大奶妹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崔宇他們又在折騰她了?」一名身材嬌小,樣貌有些『後面馬蹄鐵』的女生,嘴裡嚼著香口膠,流里流氣問道。
「誰知道啊,那些色鬼,就喜歡大奶妹這種貨色。」一位貧乳少女,憤憤挺了挺自己一馬平川的胸部,討伐道。
『大奶妹』這稱呼,許耀曾聽過,那次還是馬瑩瑩說得。因十分形象,所以印象深刻,這次又聽到這個極富侮辱性外號,許耀心裡升起一股不妙感覺。
「你們不要這樣,求求你們了,我好害怕嗚嗚」一陣模糊不清的求饒聲,從遠處傳來。幾名小太妹相視一笑,眼裡閃過幾許戲謔,扔掉手裡還在燃著火星煙蒂,冷笑著往前方走去。
許耀悄悄跟上,沒貿然衝出,不過眼瞳裡那洶洶燃燒怒火,已快冒煙兒了。
整齊格子方磚,圖案和線條,都很適合學校這種文化氣息氛圍,但此時一雙冒火眸子的主人,卻絲毫沒欣賞這些的興趣。
在他五十多米位置,兩群人圍著一名嬌小大胸女孩,盡情戲謔玩弄著。
一邊是矛盾少女,語氣尖利刻薄。但當目光在對方胸口停留時,還會露出妒恨和艷羨。特別是其中一位,簡直沒有起伏,她那雙眸子裡怨毒,可以燒化五湖四海。
而她也是語言最惡毒,譏諷最多的人。
其餘就是兩個男生,一個高高大大,渾身都是肌肉,一臉木訥。那雙沒什麼神采眸子,此時鉤子一樣,死死盯著前方那名大胸女孩的兩顆肉球兒
因此時上面,正有一雙大手在肆虐。大手主人,是一名同樣高大,卻有些瘦弱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