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審羯人貴族和富戶,引起了整個常山城的轟動!
一開始常山城的平民們還是將信將疑的走出來,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等到申時,在郡守府周圍已經有起碼五千以上的平民在圍觀,若不是有彪悍的冉家軍維持著秩序,怕是要將路都給堵起來了。
就算是這樣,三三兩兩過來的平民仍舊每時每刻都在增加著。
「開始吧,不用等了!」
冉閔看了看天色,估計一會兒就要黑了,再拖下去,怕是審個通宵都沒玩。
聽到冉閔的命令,杜雷點點頭,迅速下去安排。審判這種事情,冉閔自然是不會親自參與,他只是坐在郡守府門前最高那層石階之上,魁梧的身軀,像是一座大山。
「審判開始!」
隨著一聲嘹亮的大吼,圍觀的群眾在周圍士兵的提醒下很快沒了聲息,郡守府前刻意被畫出來的一片區域,就是現成的審判區。四排兵甲鮮亮的士兵用手中的長矛形成了鋼鐵圍牆,將圍觀的平民阻擋在外面。
照例,在開始審判之前,是要說兩句的。
「我的漢人兄弟姐妹們,我,冉閔,來遲了!」
等到場子基本上安靜之後,冉閔終於站了起來,他八尺有餘的身高,站在昏暗的天色下,有若一截來自天界的鐵塔。舉手投足間,身上精鐵打造的甲葉子嘩啦啦作響,猶若催命的樂章。
「我來遲了,所以才會讓你們受苦,受盡了胡人的凌辱!」配合著言語,冉閔臉上顯露出自責的神情,好像常山城裡漢人吃的苦,真是跟他有關一般,「不過,我還是來了,帶著我們漢人自己的軍隊,我們自己的政權,來了!」
「過去,胡人們欺凌我們,壓迫我們,凌辱我們,大家默默的承受了,為什麼?就是因為我們沒有自己的武裝!」
「但今時今日,情況已經不再跟往日相同了!」冉閔右臂揮出,指向周圍那些彪悍的士兵,「看看,看看!我們漢人已經有了自己的武裝力量,我們跟胡人相比,不弱,只會更強!十年的臥薪嘗膽,我終於打造出這樣一支強兵!是時候了,是該我們反擊的時候了!」
下面的漢人平民們只是冷靜的聽著冉閔說道,他們的臉上雖然已經有了一些激動的神情,尤其是那些年輕的漢人,可是年長的,經歷過戰火的老人們則是拉住已經要雀躍的後輩,低聲的阻止他們。老人們擔心的是,前門拒虎,後門進狼啊!
兵匪一家,乃是古理,誰知道這些漢人士兵在審判了胡人之後,還會不會同樣「審判」漢人呢?這年頭,只要手裡有兵刃,為的不就是搶錢、搶人、搶地盤麼?
「我知道大家心裡有所擔憂,但是你們想一想,我的軍隊,我的士兵進城之後,可曾騷擾過那家平民?可曾誤傷過哪個漢民?沒有吧?是的,沒有!我的軍隊是一支由紀律的軍隊,我的士兵,個個都是有操守的士兵!我們不是來欺壓平民的,我們是來推翻強權,推翻那些胡人統治者的!」
「也許你們還不敢完全相信,可是沒有關係,緊跟著我們就要審判這些胡人了,他們當中,與有些人的罪行已經被記錄了下來,有些人,我手中還沒有他的罪證,若是你們當中有誰曾經受到過這些胡人的欺壓、凌辱,只要能夠提供證據,只要能夠有證人,我們都會按照你們收傷害的程度,將那胡人家的家產分出來,作為補償,黃金、白銀,也可是田地!」
說到田地,周圍的平民們再也壓抑不住,紛紛議論起來。
是呀,哪家漢人不缺田地呢,黃金白銀雖好,但終究是坐吃山空,只有實實在在的田地,才能年復一年的填飽肚皮!
「這位大人,您說的是真的麼?真的可以分到田地麼?」
一個平民終於忍不住高聲問道。
「來的好!」冉閔心中一喜,這演說就如同說響聲,沒有捧哏,說起來未免太枯燥無味了一些!
「沒錯!」
臉上帶著笑容,冉閔手指那說話的中年農民,「你說的沒錯!不但是被胡人傷害的家庭可以分到胡人的田地,常山城所有的平民,只要是漢民,都能夠或多或少的分到田地!在審判完之後,我們會根據每個家庭的情況,為你們劃分土地!」
「真的呀?」
「真的可以分到土地呀?」
「不可能吧?」
「管他可能不可能,我看這個冉家軍跟其他軍隊就不同,說不定是真的呢?就算不分田地,光是看著那些雜碎人頭落地,也是大快人心!」……
平民們議論紛紛,冉閔的演講也就正好到此結束,畢竟「冉魏」這個國號對於大家來說還是太陌生了一些,只能慢慢來。
第一個審判對像被送進了審判場。此人乃是羯人,也是常山郡的一個民政官,相當於是副郡守,郡守不在的時候,就由他全權說了算。要說這傢伙也是倒霉,當郡守丟下一切逃跑之後,這傢伙因為家大業大,捨不得走,再加上心存僥倖,認為郡守棄官而逃正是自己的機會,乾脆就留在常山城裡,狐假虎威的過了幾天郡守的癮,被撼山軍抓住時,這傢伙還在收拾細軟了。
「此人的罪行是。」一個聲音洪亮的士兵被安排去宣讀那羯人的罪狀,為了抓緊時間,自然撿最重的罪行宣讀,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罪行讀完,充當審判長的杜雷出面進行結案陳詞,很簡單的三個字:「斬立決!」
「誇嚓!」
為了造成震撼人心的效果,冉閔壓根就沒有搞什麼押送啊,遊行啊之類的花樣,一個精赤上半身的儈子手在杜雷下令之後,掄起手中長刀,直接就將那羯人的腦袋給砍了下來!
「噗嗤」一聲,污濁的鮮血衝上半空,沒了腦袋的身軀還在顫抖,而被困在一處,等待審判的胡人,這才明白冉閔不是在走過場,而是實實在在的要殺他們,要殺光他們!
圍觀的平民齊齊後退一步,即便殺的是禽獸一般的胡人,但仍舊讓很多平民膽顫心驚,甚至於有第一次看到砍頭的人,當場就開始嘔吐。
空氣中瀰漫著古怪的味道,有血腥味、酸味、還有大小便失禁的臭味!
這種滋味不好聞,但冉閔卻愣是沒有皺一下眉頭,沖杜雷點點頭道:「加快速度,下一個!」
被押解而來的胡人數量大量有三四十個,並不是說常山城裡就只有三四十個胡人為惡,這些胡人幾乎都是家主或者是官員,算是首惡,必須要當眾斬首,至於他們家族裡的那些人,壓根還享受不到這樣的代價,早已經被花帽子營的士兵們押去了護城河邊,只等這裡完事,那邊就要開刀問斬!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一個又一個的胡人,不管是羯人也好,匈奴人也罷,總之只要不是漢人,而又被崖山密諜記錄過罪行的胡人,毫無疑問最後的結局都是被砍了腦袋。隨著鮮血的刺激,周圍的平民終於狂熱起來,有曾經受到過胡人傷害的平民,開始振臂高呼:殺!殺!殺!
狂熱的情緒放佛具備了強烈的感染性,很快整個郡守府門前響起的喊殺聲震天動地,就連城門口的士兵,都能聽到這股充滿殺意的聲音。而在暗中,一些崖山密諜的人混進了平民,每當「殺」聲停止的時候,這些混進人群的密諜就會高呼一些口號:「冉天王萬歲!」
「冉天王萬歲!」
「殺盡胡人,還我河山!」
「殺盡胡人,還我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