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管中月帶著冉驚天來到北平之後,冉閔就再也不肯讓娘倆返回管家堡了,不管管中月怎麼說,冉閔就是不同意。
「既然天氣轉暖之後就要正式掛牌,你這個當皇后娘娘的難道還想上陣殺敵不成?還是老老實實的給我待在北平吧,你夫君我現在手中能用的人手不足,你不能上陣殺敵,卻也是能夠幫夫君我做點事情的!」
為了緩和管中月的情緒,冉閔這些天晚上都在盡最大努力「耕耘」著,希望能夠讓管中月再次懷孕,等肚子裡有了消息,女人自然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然而懷孕這種事情吧,確實是不依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就好像此時,冉閔是日盼夜盼,可惜管中月的肚子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冉閔自己就是半個大夫,倒是不用別人幫忙。自問沒有偷懶的冉閔無奈之下,只好跟管中月妥協,同意在她肚子沒有大起來之前,負責管理北平城的防禦工作。
照理說管中月這種要求頗有些逾越了。不過現在一切都還在草創當中,倒是不會有外人來指手畫腳,可若是等到冉閔真正建立國家時,恐怕像盧諶等文人就要提出意見了,畢竟讓皇后當守將,這種事情實在是太聳人聽聞了一些。
「夫君你都說了,按照你的判斷,北平城應該是安全的,我去當個守兵統領,也就是空閒的時候去督促一下他們訓練,檢查檢查軍紀,這些事情又不會有什麼危險性,好啦好啦,我都不介意那個叫董媗的女人在你身邊,你還是就不要太小心眼了嘛!」管中月很是難得的在冉閔身邊撒嬌,說起來自從管中月為人母之後,性格倒是在逐漸的發生變化當中,曾經的潑辣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女人的柔性。
「夫君啊,說起來,你什麼時候將小雅娶過門呢?唉,這丫頭也是命苦,還沒有過門,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管中月這是話中有話,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一下一下的掃過冉閔的臉龐,讓冉閔不禁苦笑,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瞧你,說的什麼話!誰捷足先登了?我有說過不娶她過門麼?這不是事情太多麼?是了,你剛剛說同意董媗。」話說到這裡,冉閔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被女人坑了,「進門」這兩個字是怎麼都說不出口,一出口,豈不是證明剛剛管中月說對了?
「沒詞了?」管中月兩眼微微一瞇,變成好看的月牙狀,紅唇裡雪白的門牙給露了出來,笑得很是燦爛:「不要愁眉苦臉的嘛,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其實阿爺早就跟我說過了,像夫君您這樣的男人,是決計不能只有一個妻子的!」
冉閔的臉色微微一變,卻是異樣道:「爺爺還有這樣的話?他有沒有說理由呢?說出來我們一起分析分析!」
「還分析呢!」管中月神情當中流露出一絲鄙夷,道:「分明就是你心中已經樂開了花是不是?」
抬起雙手連連擺動,冉閔矢口否認,「哪有!我就是很想聽聽爺爺的理由!」
耍花腔歸耍花腔,最終管中月還是說了個明白。「阿爺說了,如今你麾下將領不夠,一旦起事必然是要親臨戰陣,幸好已經了豆豆,倒是可以讓跟隨你的文臣武將稍稍心安,可是隨著你征戰天下,獲得越來越多的土地,你就需要更多的兒子,來幫你守衛這些國土,若不能多娶幾個老婆,多替你生幾個兒子,將來那麼大的天下,你又怎麼管理呢?」
聽到管中月的話,冉閔徹底沉默了!
這是多好的時代,多好的老爺子啊!感情每個男人都有的男人夢,癥結原來是在這裡了!不僅僅可以多娶老婆多生孩子,而且還是名正言順、不做不行的事兒。就連自己的原配老婆都是如此這般的支持,冉閔還能說什麼呢?
要不是他此時腦海中還有一絲理智尚存,恐怕立刻就會回答管中月:好,明日我就將顧小雅和董媗兩個小妞給收了!
幸好在這個關鍵時刻,冉閔做出了正確的反應。
他肉麻兮兮地叫了一聲:「老婆,我的好老婆!」隨後就將管中月撲倒在床上……
再說此時的鄴城,石斌班師返回鄴城已經有一個月的功夫了。
在這過年的一個月時間裡,石斌可是沒有閒著,一方面跟原本就相互親近的大臣們打牢關係,另外一方面也在四處活動,將那些搖擺不定的傢伙納入自己的陣營當中,以期加強自己在石虎心中的份量,爭取早日將太子的位子給定下來。
此時石斌也顧不上冉閔那邊的事兒,雖然已經有不少人對石斌提起,說現在遼西的情況有些複雜,若是想真正從石虎手中拿到太子的位置,恐怕不能忽略了遼西的事兒。然而石斌又何嘗不知道,此時的冉閔,早已經脫離了他的控制。
要說在半年前冉閔將麻秋從河間府打發到北海郡,石斌心中對冉閔還心存感激的話,兩個月之前,石斌向冉閔送去一封書信,要求冉閔提供額外財力和人力上的支援,最終得到的卻像是石沉大海一般的結果,就讓石斌心中對冉閔再沒有了幻想。
其實若不是因為石斌現在還沒有爭到太子的位置,而他兩個心腹手下李農和麻秋又再三勸慰他暫且不要跟冉閔發生正面衝突,恐怕石斌早就要向石虎上奏折,彈劾冉閔,或者是親自提兵去河間府,找冉閔的麻煩,前提是他還有兵馬的話。
對於此時的石斌來說,真正重要的反而不是冉閔了,他有自信,一旦能夠名正言順的當上太子,他就可以直殺河間府,將冉閔這個反覆無常的小人拿下問罪!當然,這同樣有個前提,那就是石虎要同意。
石虎會不會同意捉拿冉閔問罪,至今仍舊是個未知數。
這些日子一直沉醉在修建行宮當中的石虎,對於外界的事情基本上不做理睬,朝堂上的大凡小事,幾乎都是申扁在處理。所以石斌想要當上太子,還想懲戒冉閔,申扁這個人,就是無法繞過去的難題。
大年過後,石斌讓麻秋親自去了申扁的府邸下帖子,在燕公府上宴請申扁。
這申扁平常在文武百官面前拿架子,可麻秋親自登門下帖,呼聲最高的石斌宴請,倒是讓申扁感覺自己賺足了面子,當下也就痛快的答應下來。
申扁這個人其實就是個真正的小人,毫無掩飾、無所顧忌的小人。正是因為他是個地地道道的小人,所以才能在石虎面前不顧廉恥的逢迎,最終討取了石虎的歡心,同時也獲得了石虎的信任。
而一旦掌權,像申扁這樣的人又是最實際的。
什麼國家大義、民族興旺之類的詞彙在申扁心中根本就不存在,他兩隻眼睛能夠看見的東西就是錢財和權利,甚至於因為他是個地地道道的小人,所以他在享受權利帶來的快感時,仍舊無法忘卻錢財帶給他的滿足感,這一點,從申扁今年已經是第三次擴大裝修自己的府邸就能看出:鄴城的地皮也不是那麼好弄的,誰能相信申扁家旁邊的那幾戶人,就真那麼巧有事要離開鄴城,而將自己的房子低價賣給了申扁?
這些事情在市井當中自然是有所流傳,不過也僅僅是限於市井,大人們即便聽到了什麼,也是心知肚明卻永遠不會提起,比如申扁府邸旁有一家人上個月才因為莫名其妙的罪名被丟進了獸園。
能夠成功的邀請到申扁,或者說是申扁乾脆的答應赴宴,在石斌看來,好事就已經成了一半,剩下來的事情,說穿了就是要在宴席上跟申扁談生意——石斌需要支付什麼樣的代價,才足以打動申扁,在石虎面前說好話,盡力將石斌推上太子的寶座?
身為皇子、燕公,又是挾大勝之餘威,石斌舉行的這次宴會,自然是盛大的,不僅僅有冬季最難以弄到的鮮果蔬菜,醇酒和美人當然也是不可或缺的,甚至於為了滿足申扁的愛好,石斌直接弄了一桌子的黃金,就擺在宴會堂的正中,俗,卻俗的讓申扁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