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盛大的賭約活動,以冉閔的完勝而告終。
朝廷當中的文武百官,對於冉閔已經有了截然不同的看法,而對於冉閔身邊的人來說,心情最複雜的卻是阿奴干了。
「老闆,我是不是應該改口叫你主人了?」牽著白龍馬,返回冉家的途中,沉默了一陣的阿奴干突然開口說話。
「哦?」冉閔微微一笑,「怎麼,叫我一聲主人,你還覺得羞愧了?我要是現在登高一呼,不知道多少人搶著要入我的門下,你信不信?」
「這個我自然是信的。」阿奴幹點點頭,別說冉閔登高一呼,就是現在走在大街上,不時也有人走過來,詢問冉閔身邊的護衛,能不能加入。這種事情在這亂世當中非常普遍,正所謂:學的文武藝,售予帝王家。什麼都是假的,只有跟著一個強有力的主人,才是真的。
阿奴干本身就是個混血的匈奴人,以前在族中並不太受人重視,甚至可以說是被人欺負。後來家族聚居的地方被鐵蹄所破,在流亡的途中,阿奴干的身強力壯佔了優勢,在族人當中一點點的建立起威信。可以說,在冉閔指導他們成立法蘭西僱傭軍,並且讓阿奴干擔任統領的那一天,就是阿奴幹這輩子在族人當中威信最高的一天!
阿奴干打心眼裡是感激冉閔的,所以他才會在昨天如此擔憂今日的賭局,因為阿奴幹不是蠢貨,他知道自己地位的提升是誰給的,也知道自己若是想在將來更進一步,又是誰才會真正的幫他。只是現在他卻有些矛盾,因為一旦他成為冉閔的家兵,按照當時法蘭西僱傭軍的理念,他就不應該再擔任法蘭西僱傭軍的統領了。
「我明白你的心思,阿奴干啊,你我之間的賭約只是你我之間的事情,跟法蘭西僱傭軍並沒有任何關係,你願意繼續待在法蘭西僱傭軍當統領,就繼續當下去,我又不是非缺你這個牽馬的馬伕,你說呢?」
冉閔開口一句話,頓時將阿奴干心中的顧慮徹底打消,使他整個人看上去好像都精神起來,「是了!那我當著那些僱傭軍的面就不改口了,將主你可不要生氣,阿奴干以性命擔保,只要僱傭軍還在阿奴干的手中,將主的命令,就是阿奴干前進的方向!」
「你小子,好的沒學到,跟著我這些日子,倒是學會拍馬屁了!」冉閔笑罵一句,心中卻也是為真正收服了這個阿奴干而有些自得。匈奴人向來桀驁,當初若不是弄個名義上獨立的僱傭軍名頭給這些匈奴人,恐怕就算強令他們幫著進攻燕人,最後的結果也是極其糟糕的。如今,冉閔終於將僱傭軍首領阿奴干緊緊地捏在手中,總算是功德圓滿,今後無論僱傭軍擴充到什麼程度,冉閔相信,這支軍隊都只能是他手中的戰刀,想捅誰,就捅誰!
在大街上邊走邊行,突然間,一物突然凌空襲來,冉閔眼角視線撇到,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那阿奴干一聲爆喝,拔出腰間環首刀,「啪」地一聲,將來襲之物打落地面!
「敵」一個敵襲還沒有說完,大家看清楚落地的玩意兒,卻是一隻破鞋。
一隻破鞋?這算是什麼敵襲?冉閔循著那破鞋來的方向,一看,頓時臉上露出苦笑來!
原來不知不覺當中,冉閔等人正好經過顧氏醫館大門,而此時,那顧老爺子就站在大門邊上,兩眼冷冷地望著冉閔。
冉閔自然知道為何顧老頭是這樣一副表情,如此重要的事情,事先冉閔竟然沒有通知他老人家,也難怪老人家生氣了!
「嘿嘿,老爺子,您這是鞋飛了?我來幫你穿上,穿上!」冉閔不慌不忙地下馬,將地上的鞋子撿起來,然後走向顧太炎,那神情頗有些當年張良斷橋拜師的味道。
「誰要你穿鞋了?沒長眼睛麼?老夫的鞋穿得好好的,你手上的那隻,是剛剛從老夫這裡抬走的一個麻風病人的!」顧太炎冷冷出聲,看樣子還真是氣得有些極了。
「麻風病人?」冉閔雙手一抖,連忙將那鞋子丟到街道另外一處牆角下。麻風病這玩意兒在後世雖然不算什麼,但在這個年代,卻是極易傳染和致命的,他可不想沾上。
「嘻嘻!」就在此時,冉閔突然聽到顧氏醫館裡傳來一聲淺淺的嬌笑,正是那顧小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