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主!」
冉閔週遭的將士紛紛回首,當他們看到冉閔之後,眼神中紛紛透射出狂熱情緒,一些戰士甚至已經居高手中的兵刃,像是在向冉閔邀功!
「閃開!」
冉閔心情不好,沒有跟這些普通戰士打馬虎眼的心思,他知道張四方和杜雷此刻一定是在戰圈的最中央,雖然他心中惱火這兩個不聽號令的傢伙,但他也不想兩人有什麼閃失!
「咻!」
兩個偏將打扮的燕兵將領應著弦聲倒地,原本已經是強弩之末的燕人軍隊,終於在兩名偏將被冉閔射死之後,徹底崩潰!
「殺啊!」
張四方身處馬背,左右手中的梭鏢所向披靡,將身邊的燕卒殺的是哭爹喊娘,只恨肚子下少了兩條腿。杜雷步戰,兩把長柄大刀揮舞出團團刀光,將張四方的馬屁股死死護住,不讓燕兵靠近,兩人這一搭配,倒也是天衣無縫!
正在大呼酣戰的張四方和杜雷兩人,眼中儘是敵人的頭顱,耳中充斥著呼喝慘叫,又哪裡能夠聽到冉閔的呼喊聲,還是周圍士兵紛紛驚呼,才讓兩人從竭力奮戰的狀態中清醒過來,轉頭望向冉閔。
「兩個傢伙,回頭再收拾你們!」
白龍馬跟張四方的戰馬擦肩而過,冉閔手中的雙龍奪連連開工,「崩崩崩」的弦動之聲不絕於耳,這克利斯曼製造的復合弓份量輕、力量大,在如此近距離下射殺那些燕兵,冉閔甚至只需要拉弦一半,那犀利的羽箭就足以穿透僅有皮甲護體的步卒,那羽箭還能扎進第二個人肉中。
「將主!」
「少爺!」
張四方和杜雷的驚呼聲從冉閔身後傳來,而冉閔此時卻沒有回應,他已經看清楚眼前的情況,卻是大出他的意料!
原本冉閔以為張四方等人是跟燕兵碰上,但現在看來應該不是這樣,面前這些燕兵的數量並不多,大概在一千五百到兩千人之間,不過是三營之數,而且裝備也算不得精良,如果冉閔沒有猜錯的話,這支燕兵應該是慕容恪放在大營外圍,翼護之兵。
既然是翼護之兵,就沒有主動邀戰的可能,那也就證明是張四方和杜雷主動挑釁,才會跟這隊燕軍戰作一團。冉閔想了想,就明白了兩人的意思,是要那些從未曾真正上過戰場的新丁們見見血,好讓他們迅速成長起來。
既然已經打到這種程度,冉閔再去批評張四方等人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抓緊時間幹掉這些燕兵才是正途,否則等到慕容恪那邊反應過來,就被動了。
「我是冉閔,大家跟我一起,殺!」
「幹掉這些燕狗!」
連鉤戟高高豎起,落日的餘暉將那鋒刃染成血紅,耀眼的光芒在下方看起來是如此的刺眼!
「是將主來了!」
「是將主來了!」
即便平常時候冉閔沒有在襄國城裡教導那些士兵,但這並不妨礙他在這些士兵心目中的形象,曾經是奴隸的他們,正是因為冉閔,才脫離了低賤的奴隸身份,成為一個可以昂首挺胸的軍人,他們的家屬也是冉閔負責在安頓,故而對於冉閔,這些士兵是有極深的感情的!
冉閔來了,也就意味著他們這次出戰是得到了冉閔首肯的,一時間,士兵們群情湧動,士氣瞬間爆發,幾乎是一聲大喊,就有一個燕兵的人頭落地!
「殺!」張四方和杜雷等人也大呼酣戰,兩人原本還深入燕兵陣中,但經過冉閔這麼一衝一喊,趙軍士氣暴漲,一下子就將燕兵的生存空間大大壓縮,張四方左右一看,儘是自己人,手中的梭鏢盡然找不到地方下手了!
「噗嗤!」連鉤戟掠過一個燕兵偏將的喉嚨,沒有鎧甲保護的頸脖瞬間被削去了一塊肉,紅艷艷的鮮血瞬間飆出,那偏將瞪大雙眼,丟開兵刃,本能的去捂自己喉嚨,鮮血卻仍舊從手指縫隙當中汩汩湧出,回天無力!
「爽!」
重重一抖連鉤戟,冉閔已經不再強求攻擊人體要害,手中的連鉤戟被打當成一柄長長的長鞭,左右橫抽,凡是被連鉤戟掃到的燕兵,無不顛簸倒地,在如此激烈的戰情之下,一旦失足倒地,馬上就會有無數的兵刃加身,再也沒有起來的機會!
士氣可用!
什麼是士氣可用!此時就正是士氣可用!冉閔的身邊蜂擁而來的士兵已經瘋狂了,他們顧不上手中的兵刃是否已久鋒利,哪怕自己一刀不能了結身前的敵人,也會有同袍出手,將那敵人送下黃泉!在此種情況下,燕國士兵們只能是一退再退,前面的燕兵已經沒有了再戰的勇氣,卻又被後面的同袍死死擋住,他們軟弱的舉起兵刃,卻根本不能抵擋如狼似虎的趙軍,往往一刀砍下去,就會連人帶兵刃同時壓倒,變成地面上的一灘爛泥!
看到如狼似虎的士兵,冉閔心中大喜,勝利才是最好的催化劑,經過這樣一場勝利的戰鬥,眼前的隊伍總算是從稚嫩走向成熟。
冉閔視線範圍內的燕兵數量在急劇下降,現在的數量已經遠遠不足五百之數,或許再鼓士氣,不消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將這殘留的五百燕兵徹底消滅。
然而就也是這個時候,冉閔聽到管家堡方向,傳來蒼涼的號角聲。
早已經熟悉燕軍號聲的冉閔一聽這螺號,臉上喜色一收,連鉤戟掛回得勝勾上,雙龍奪撤下,羽箭橫掃眼前燕兵,獨立將己方陣腳射住。張四方正好策馬跟上,道:「將主,好像是燕兵撤退的信號,我們要不要」
「撤退的信號?糊塗!慕容恪豈是易於之輩,他的號角信號隨時都在改變,你聽著是撤軍,我聽著卻是慕容恪在讓這些燕兵堅持,你看看,他們又變得生龍活虎,士氣起來了,不就證明是他們援軍要到?」冉閔兩眼狠狠一瞪張四方,數落一番後,大聲吼道:「兄弟們,殺夠了,我們洗兵刃去!」
「殺夠了,洗兵刃去!殺夠了,洗兵刃去!」
冉閔的命令被一**的傳了開去,如同石子丟進平靜湖面,水紋般蕩漾開去,很快就傳遍全軍。張四方以下,將領們紛紛約束各自部屬,趙軍開始有秩序的緩緩後撤!前方燕軍將領看見趙軍後撤,紛紛鼓勁讓士兵們衝上來跟趙軍纏鬥,無奈在冉閔等人弓箭腰弩的射擊下,已經被殺破膽的燕兵萎縮緩慢,時機轉瞬即逝,哪裡還來的及跟上趙軍的步伐,最終只能眼睜睜看著趙軍遠遁。
燕兵的表現證明了冉閔的猜測,退在最後的冉閔再次狠狠瞪了眼張四方,「看到沒有?若是聽你的,豈不是糟糕了?」
「嘿嘿,將主,要不您怎麼是將主呢?在這些方面啊,我是要多多向將主學習才是!」張四方語氣頗有些調侃,畢竟帶著一群新丁將整整兩三營燕兵吃掉,這樣的戰績也是值得他張四方炫耀一把了!
「笑?說說,這就是誰的主意?」冉閔收起兵刃,一手輕輕地拍打著喘息不止的白馬腦袋,眼神在張四方和杜雷兩人身上來回掃蕩。
「少爺,是屬下的主意!」杜雷連忙搶先承認,而張四方也不甘落後,緊跟其後而道:「我也贊成杜雷的想法,這是我們兩人的主意!」
「怎麼,還擔心別人搶了你們的功勞不成?哼,你們還真把這場冒險戰鬥當成功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