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管家堡的南方,陳三官帶領麾下的漢人軍隊,終於等來了浩浩蕩蕩步卒,張四方和杜雷統帥的步卒。
「你們怎麼才來!」
一看到張四方和杜雷,陳三官頓時就黑下臉,咋呼道:「你們要是再晚點來,就等著去給將主收屍吧!」
「呸,你個烏鴉嘴!」張四方衝過來就在陳三官的肩膀上重重地擂了一拳,隨後道:「你以為我們不想快點,下越郡就那麼點庫存,還依靠清風堡裡的物資轉運過來,我們才算是換裝完畢!」
陳三官硬吃了張四方一拳,整個五官都縮住一團,轉身看了看張四方和杜雷身後的隊伍,道:「帶了多少人?」
「精挑細選,按照將主的吩咐,從其中挑選了五千人出來,剩下的留在下越郡,鬼才知道那個石宣會不會動下越郡王府的念頭,將主的家人還是需要保護的!」杜雷接過話頭,他跟張四方的身份不同,雖然都有朝廷的命官身份,但杜雷畢竟是冉家的家將,更多時候只會為冉家考慮,什麼皇權貴族,在他眼中那就是浮雲。
陳三官還想說什麼,張四方開口打斷,「我們還是出發吧,管家堡那邊,恐怕已經是等的望眼欲穿了!」
「且慢,將主留下的錦囊在此。我跟將主臨別時,將主特意將此錦囊交給我,說是讓我跟你們匯合之後再打開,現在正是時機。」說話同時,陳三官從懷中掏出所謂的錦囊,其實就是一封封好的書信。
在三人六眼的注視下,陳三官拆開信封,冉閔只在裡面留下了一句簡單的話:「若無鐵騎,鼓噪佯裝,不可冒進,便宜行事。」
「這是什麼意思?」
三人當中,就數陳三官的文化程度最低,看了這十二字方針之後,心中有些迷惑。
「將主大人的意思,可是讓我們在燕軍周圍遊走,若是燕人沒有鐵騎協助,我們就保持騷擾的狀態,讓燕人疑神疑鬼?」杜雷嘗試著解釋,張四方點頭,「你說的沒錯,應該就是這個意思,看來將主早已經為我們做好了方案,只不過我還有個自己的看法!」
陳三官與杜雷聽張四方這樣說,雙雙望了過來,等待後話。
「你們看,我們帶領的這些士兵,都是些沒有經歷過戰陣的新兵,既然將主的意思是要我們保持騷擾,我想那燕兵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擠在一個大營裡吧?騷擾自然是要騷擾,不過若是有機會,我不介意讓這些士兵真正的參加一次戰鬥,見見血!」
「這樣會不會有些冒險?」陳三官對於張四方提出的計劃持保守的看法,而杜雷在想想之後,卻是道:「將主不是都說了,要我們便宜行事麼?沒有見過血的士兵,又怎麼能稱為真正的士兵?我同意四方的看法,有機會的時候,我們就搞他一買賣!」相比起來,杜雷更具有冒險精神,畢竟他跟在冉閔身邊的時候最多,也見多了自己少爺冒險成功的例子,有時候還真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冉閔自然不知道自己交給陳三官的錦囊會導致三個統兵將領之間的分歧,此時他帶著阿奴干和法蘭西僱傭軍,已經將圍攻管家堡的燕軍大營遠遠的拋在後面,如果從地界上來劃分,此時的冉閔等人應該已經是深入到燕國的境內了。
「老闆,前方有個小鎮,是不是」阿奴干接到游騎匯報,就連忙來找行伍當中的冉閔。
「是了,我們的目標就是哪裡!」冉閔臉上終於露出微笑。
自從接到慕容恪進攻管家堡這個信息開始,冉閔心中就一直在盤算。去年年末,燕人在密雲山設伏大敗麻秋,接收段遼,勢力稍微膨脹。但冉閔心中卻是明白,段遼那就是養不家的野狗,稍不留神就會反咬主人,相信以慕容皝父子的精明,在跟段遼接觸之後不會看不明白,相信燕國會用重兵防著段遼。
而事實上段遼必然會作反,時間上好像也差距不遠了,只不過現在冉閔還顧不上這步棋。
慕容恪麾下的大多是精騎,而此時這些燕國精騎卻有另外的用途,這一點,從包圍管家堡的多為步卒就可以看出,慕容恪是強撐著來完成這次戰事,目的就是為燕國爭取更大的利益,和更加廣袤的國土。
管家堡裡的幾萬人口是值得慕容恪冒此風險,只是恐怕慕容恪自己都想不到,他的盤算,會被冉閔識破。
「前方的小小城池,想必是極度空虛的,阿奴干,你的人有沒有驚動那邊的守軍?」
「沒有!我們的人化妝成山中獵戶,已經有人混入城中!」在冉閔的耳提面命之下,阿奴干迅速成長起來,像這種潛入敵方城池的事情,已經不用冉閔再繼續教導。
對此冉閔非常滿意,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進入前方那小城池的僱傭兵,傳來最終的消息。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慕容恪應該是把周圍的兵力整合一空,用以進攻管家堡!」
夜幕中,營地裡點燃了篝火。
而冉閔就在篝火不遠處,手裡捉著一根箭矢,在沙地上畫著。「阿奴干你來看,此鄂城內原本駐有步卒八千,還有一個完整的工匠坊,專門製作攻守器械,而今從城裡傳出來的消息看,營房雖然燈火通明,巡邏的士兵比往日裡還有所增加,但這正好是那慕容恪的空城計,我敢保證,那些巡邏的士兵必然是鄂城守軍的全部兵力,雖然我沒有親眼所見,但相信那些士兵已然是疲憊不堪!」
鋒利的箭簇在沙地上畫出鄂城的輪廓,雖然冉閔並沒有實地去考察過,但這個時代,除開那些歷史名城之外,大多的形狀都很接近,沒有什麼區別。
「這裡,就是鄂城的工匠坊了。燕趙兩國最近連場大戰,為了讓便於器械的運輸,燕人特意將工匠坊設立在這個邊境小鎮,此次慕容恪進攻管家堡,必然也是從這裡抽調的攻城器械,不管是蛤蟆車還是沖車、撞車,都不利於長途跋涉,故而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燒掉工匠坊,幹掉這裡的守軍,同時將這座鄂城,連根拔起!」
冉閔一腳重重地踩在鄂城示意圖上,他的雙瞳當中透射出濃濃的戰意!
你慕容恪既然敢圖管家堡,老子就要斷你的後方補給線!
照理說,慕容恪不應該大意,既然是補給線,就應該重兵把守。慕容恪不是戰場上新丁,自然不是無意中忘記了自己的補給線。
在慕容恪的眼中,那管家堡就像是擺在桌面上的一塊肉,而且還是一塊手到擒來的肥肉,慕容恪怎麼也不會想到,竟然會有人來偷他的後方補給線!
雖然在抽調鄂城裡的步卒之時,慕容恪也是再三叮囑不能表現出兵力空虛的模樣,但時間過去了這幾天,鄂城裡的駐守兵將已經開始變得鬆懈起來。若不是守城兵將的鬆懈,法蘭西僱傭軍也不能如此輕易的混進鄂城當中。
雖然現在城門已經關閉,但至少有一半的法蘭西僱傭軍已經趕在日落之前混進城中,等候阿奴干的命令。
「老闆,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冉閔笑了笑,「戰場上的事情哪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呢?只要有六七分的把握,就值得我們冒險一試了!別說了,快去準備吧,然後大家好生休息一下。」
「老闆,明天的戰鬥,你就不用親自參加了吧?」
阿奴干在離去之前,似乎還是有些不放心。
冉閔摸了摸鼻子,隨後道:「唔,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場戰鬥我是不會動手了。記住,明天必須要先將城裡的守軍全部殺乾淨了,你們才能放手搶奪,為了接下來的戰鬥,只能搶值錢的細軟,不便攜帶的東西,一律不准帶在身邊,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冉閔的話,在阿奴干的心中激起了一片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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