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一股大力猛衝而來,冉閔只感覺胸膛上兩排肋骨巨疼,身體難以承受這種程度的衝擊,兩腳馬步僅差一線就要鬆動!
幸而冉閔是主動迎上,心中早已經有了預料,而那胡人刀鋒旋轉而出有一定的步數,冉閔突然迎上去,卻是誤打誤撞的破壞了那胡人的招式,以至於刀鋒藏在身側,沒有來得及送出來。
劇烈碰撞之下,不僅僅是冉閔感覺身體差點散架,那胡人也是難過之極,甚至於整個身體都晃蕩起來,畢竟胡人身上穿的只是衣服,而冉閔卻是習慣性的在衣服裡面套上了一層鎖子甲。有這一層鎖子甲的支撐,冉閔不適的感覺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在那胡人還沒有清醒過來之際,冉閔右手突然繞過那胡人的頭部,緊跟著側轉身體,脊背朝向那胡人,弓起身體來,看樣子是想將那胡人來個背摔。
然而就是此時,一個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胡人身軀隨著冉閔的動作而變形扭曲,半藏起來的戰刀也撒手落地,手腳一陣亂顫,頸脖以上卻是隨著冉閔弓腰的動作,緊貼著冉閔的脊背嚴重後仰!眼看冉閔的招式就要被破解!
然而,感覺到後背上的壓力,還有那胡人的掙扎,俯低身體的冉閔臉上露出卻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他的身體慢慢轉動,讓自己面向扣住連鉤戟的那胡人!
在冉閔的雙手裡,各持著龍筋弓弦的兩端!原來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感覺到異常的冉閔極其快速地變換了應對之法,他從懷中掏出龍筋,綁在了那胡人的頸脖上,此時堅韌的龍筋已然勒進了胡人的咽喉,陷入皮肉當中,無論那胡人如何掙扎,已然無法擺脫。
這是冉閔的計謀,在決定放棄連鉤戟時,冉閔就已經做出了冒險的決定,沒想到他誤打誤撞的成功了。
「放開他,放開他!」
冉閔最後那一搓一送,卻不是隨意為之!別看僅僅是兩個簡單的動作,卻是將連鉤戟的作用發揮到了最大,那胡人一心扣住冉閔的兵器,好讓自己兄弟能夠撿個便宜,沒料到冉閔正是利用了兩人這種心裡,將那胡人誘入自己懷中,套上了龍筋!
等那胡人將旋轉前衝的連鉤戟制服時,冉閔已然成功的勒住了敵人,而等冉閔轉身面對剩下的那胡人時,後背上的掙扎已經變得微弱!
只要是個人,被龍筋這樣的東西勒住脖子,加上冉閔那兩臂千斤的力量,等不到缺氧,恐怕就會被直接勒斷了咽喉和脛骨,若是龍筋足夠細而堅韌的話,說不定冉閔可以直接將那人的頸脖生生的勒斷,將頭顱端下來!
「放開他!」
丟開連鉤戟,那胡人揮舞著戰刀瘋狂撲殺上來,兄弟連心,這兩胡人面相上七八分的雷同已經足以說明他們是一對親兄弟,如今看到兄弟即將泯然,剩下的那個又豈能不慌張!
而冉閔之所以留著雙手的力量,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看到那胡人撲來,冉閔心中冷笑,身體慢慢改變角度,算好距離,突然吐氣開聲同時彎腰撤步,「去!」隨著冉閔的怒吼,緊貼他後背的胡人,竟然被他托起,整個人翻了過去,如同一座泰山般砸向撲來的敵人。誰也料不到冉閔會出此怪招,就連撲殺而來的胡人,在一瞬間也傻了眼!
不管那兩個胡人之間的變數,冉閔在摔出背上的「包袱」後,第一時間撲向地面上的戰刀。戰刀在手,冉閔剛剛轉身,就見兩個胡人撞成一團,那已經被冉閔勒暈過去的胡人,死死的壓在持刀的兄弟身上。
看到此情此景,冉閔頓時放聲大笑!
他的笑聲驚醒了還有些暈乎乎的持刀胡人。那胡人掙扎著將自家兄弟推開,欲起身再戰冉閔,可惜冉閔又豈能給他機會,一個短躍步上前,鋒利的刀鋒瞬間刺入那胡人頸脖一分,鮮紅的血跡淌出,不用冉閔再開口說話,那胡人自覺的停止動作,兩眼只是忿忿的瞪著冉閔,胸膛劇烈起伏!
「我原本還在想,該用什麼去把我弟弟換回來,現在終於有籌碼了。」
兩個胡人都沒有死,倒霉的那個胡人咽喉上一條紅紅的勒痕,而且在緩緩的沁出血跡來。冉閔對這兩個傢伙可沒有客氣,將他們身上的衣服扯下來,擰成結實的繩索,將兩人捆了起來。之後,他又非常惡趣味的在繩索上撒了一泡尿。
別以為冉閔這種行為純屬惡作劇,這兩胡人都非普通人,難免有些小手段,乾燥的衣服哪怕是擰得再緊也無法保證不會被他倆掙脫,但是當被尿水浸濕之後,衣服上的纖維就會變得異常堅韌,等到在低溫下緩緩結冰之時,怕冉閔已經見到冉桐了。
「你不用癡心妄想了,堂主是不會同意用你弟弟換回我兄弟倆人的性命,大不了就是死在一塊兒罷了,冉閔,我算是將你看透了,一身蠻力的勇夫,你又有何本錢跟堂主大人抗衡?你若是有膽現在就殺了我兄弟二人,我們會在黃泉路上恭候你們兄弟的!」
對於那胡人諷刺的話語,冉閔混若沒有聽見,只是拖著兩人加快腳步向山巔而去,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冉桐能否抗住這山上的大風,要知在這個時代,傷風感冒也是可以要人命的大病,可不要從太平道手中救了人,最終卻死在小小的感冒之上。
「冉閔,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頸脖上有一點紅的胡人掙扎著大吼,口口聲聲要冉閔殺了他,然而冉閔卻是冷笑,最終逼不過,才回頭道:「你若真是求死,那何必還跟著老子走道?直接躺在地上,我一刀切下你兄弟的大腿,然後再把你拖死狗一般拖上山,同樣切了大腿丟在山巔上,豈不是就順意了?何必在我面前裝英雄好漢?」
「你!」
對於冉閔的直言譏諷,那胡人語塞,最終只能是恨恨地瞪著冉閔。冉閔也不管他,轉身打著白龍,將二人拖起來繼續往上。
越是往上,這朔風就越是劇烈,就連冉閔都感覺一陣陣的惡寒鑽進骨頭縫子裡,這讓他更加擔心起冉桐來。
「先說好了,我弟弟要是受了什麼罪,你二人自然是要百倍的承受下來,你們那個堂主,不是那種折磨孩子的魔頭吧?」
「哼!」
那鬍子只是用鼻音回答冉閔,像是不屑冉閔的話,然而從他微微顫抖的鬍鬚,還是可以窺見他心裡的緊張。冉閔身上時不時散發出的暴戾氣息,已經讓兩人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絕非是那種任人欺辱的軟柿子。而正是因為這種感覺,才讓兩人心中迫切希望堂主今日就能將冉閔毖於這雞公山山巔之上,若是今日讓冉閔兄弟逃脫,來日必定成為本教大患!
三人並沒有行上山巔,在道路轉彎處,一塊避風的平台盡頭,冉閔看見了兩個身影。
沒有升火,冉桐穿的雖然厚實,但整個人依舊是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你就是那個堂主?」
盯著冉桐身邊的黑衣漢人,冉閔冷聲問道。
這黑衣堂主頭上並沒有繫著黃巾,而是黑袍領口有一圈極其明亮的黃色包邊,流光溢彩,而雙袖袖口同樣是包裹金燦燦的黃邊,有若是龍袍一般。
「你們終於來了!哈撒兄弟,我的話可是不假?冉閔絕非是那種好對付的人,你們不信,此時可吃夠了苦頭?」白面無鬚,看上去四十歲上下的堂主卻是不對冉閔說話,好像冉閔那一米**、兩百來斤的身軀如同空氣一般。
「堂主,哈撒兄弟服了!還請堂主親自出手對付這冉閔,他本事沒有幾分,詭計倒是不少!」
有這個堂主撐腰,那哈撒兄弟的膽氣好像重新回到身上,腰板兒也挺了起來,像是兩條傍上家門的狗!
「冉閔,既然你來了,那就留下吧!」
黑袍堂主兩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讓冉閔本能的鬆開韁繩,抓起一把戰刀,從白龍背上一躍而下。然而他卻沒有去接那堂主的話,只是關切的對冉桐道:「三弟,你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