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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71章 磨刃黃河水,水黃刃傷人(二) 文 / 卷風

    襄國城裡,自從冉閔帶隊裡開之後,張四方當日就住進了冉家大院。雖然他的本意還是跟麾下的兵將們同甘共苦,但張媽這個老人家怎捨得讓自己「家門」在外面喝風飲雪,不由分說的將張四方拖進大院裡,讓人為他安排了房間。

    冉家的三個小孩,張四方最熟悉的就是冉桐這個半大小子,而冉桐有段時間更是天天去軍營,接受軍隊制度的熏陶,雖然冉閔並不想讓自己的弟弟走上兩個哥哥同樣的道路,但男兒天性如此,倒也是誰都勉強不來的。所以張四方住進冉家大院,最高興的人某過於冉桐。

    張雯羽一開始沒有出面,還是因為張四方對於增加面積之後的冉家大院不夠熟悉,張雯羽才不得不親自跟他交流,並設計了整個佈防的安排。僅僅是這樣一次接觸,張四方心中對表面上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張雯羽,心中就暗暗欽佩不已:張雯羽制定的防守計劃不僅僅嚴謹,而且非常的陰險。張四方自問讓他帶上幾個人,別說能不能突破這些防守圈子,恐怕是掉進了陷阱,還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換句話說,經過張雯羽這麼一設計,那冉家大院對於意圖不軌的人來說,根本就是個散發著香味兒的誘餌,誘餌裡面可不僅僅只有金鉤,還塞滿了毒藥和炸藥,不吞則罷,若是咬了誘餌,就算來的是大羅金仙,也別想全身而退,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當然,並不是張雯羽天性就如此陰毒,她也是長期跟太平道的人爭鋒相對,才會練就這樣的本能,但就算是這樣,那《太平清領道》經書的誘惑力,仍舊引來了一些蒼蠅。

    不知道是因為冉閔的威名還是因為太平道的人也需要時間安排,第一次試探正好就發生在冉閔離開的第二天晚上。兩個值夜的士兵死在雪地上,都是咽喉被割開,鮮血將一片雪地都染的凹陷下去,成了兩塊堅硬的血冰!而讓人心驚的是,在兩名死亡的私兵身邊,並沒有另外的腳印,好像那行兇之人是飛著過來,殺人之後又飛著離開。

    第二天一早,整個冉家大院就轟動了!

    雖然張四方已經竭力的封鎖消息,但死了兩個士兵這樣重大的事情又豈能是瞞的住人的?很快整個大院裡家丁僕人眾說紛紜,幸好張四方麾下的這些士兵已經訓練多日,才沒有因為那兩人死的蹊蹺而畏懼慌亂。

    「少奶奶,我細細的檢查過了,確實沒有腳印,周圍的痕跡雖然凌亂了一下,但兩人死後不到半個時辰就被發現,昨夜裡又沒有下雪,怎麼可能會沒有半點印子留下來?那殺人者是如何辦到的?」張四方跟張雯羽對坐在冉家老客堂裡,商議著對策。

    「昨兒夜裡風不小啊,今日早起,院裡的臘梅花都撒了一地。」張雯羽端著溫水,話語也像是杯中水般溫溫吞吞,倒是讓張四方心中著急。焦躁不安的張四方,若不是因為張雯羽那個身份壓著,說不定他會拂袖而去,咨詢對策。

    「莫要心慌,昨夜裡只是試探我們的應對之策,想必他們也知道這裡有我坐鎮。哼,往日裡欺負我這個弱女子時,他們都是直來直去,現在我手中有了班底,他們也就小心翼翼起來!」

    張雯羽這話說的張四方心中暗誹:你的班底?你一個女人家,談什麼班底不班底的,還真把自己當成諸葛臥龍了?咱們這是少爺的班底,不是你這個大少奶奶的班底!

    想歸想,既然冉閔出發之前特意交代,張四方仍舊強忍著心中的不滿,安坐在長凳上,聽張雯羽講述。

    「四方啊,那兩名死了的士兵,送下去好生安葬,有家屬的,記得按照你家二少爺制定的規格撫恤,不要說我們冉家慢待了軍將,順便告訴你手下的士兵,莫要慌亂,殺了我們的人,自然是要還回來的。只要大家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不出三日之內,定見分曉!」

    張雯羽此時說話的語氣神態,倒是端足了神算軍事的架子,只可惜張四方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少奶奶是故作鎮定還是真的胸有成竹。

    不管怎麼說,張四方還是帶著張雯羽的話,去做自己的事情。當張四方離開之後,冉桐這半大小子卻走了進來,對張雯羽道:「嫂子,你吩咐的事情,我們都做好了,咦,張大哥怎麼走了,難道這個事情不要他參加不成?」冉桐的臉色分明很是興奮,也不知道張雯羽讓他去做了什麼,但很顯然,冉桐因為自己能夠參與到大人的事情,而且還是保護冉家這樣光榮的任務中而雀躍。

    「小笨蛋!你張大哥雖然是你二哥的兵,但始終還是個外人,有些東西咱們要學會保密,有些東西可以讓他們知道,有些東西,只能讓他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明白不?」

    冉桐有些茫然,這小子身體強壯,學業卻不怎麼精道,純屬是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孩子,別看他今年才十三歲,但已經差不多能夠拉開三石強弓,就連冉閔丟在家中的腰弩蹬弩,冉桐都能使的順手,腰弩五十步,蹬弩一百步,兩石多強的弓,一百五十步之內,冉桐幾乎都能命中大錢,放在軍中,那也是一等一的神弓手,就連看過他表現的張雯羽,心中都暗暗咋舌,覺得冉家血統果然是名不虛傳,這冉桐要是能順利成年,那也是不輸三國呂奉先的一員猛將,唯一可慮的就是,頭腦實在是簡單了些,恐怕比那呂奉先都還不如。

    「知道了,嫂子,我這就去準備著,那些家丁僕人都安排好了,這兩日夜裡,可不准他們睡覺!」

    「嗯,但是你要休息好,到時候可要你表演一場好戲,讓外面那些兵將們好好瞧瞧,咱們冉家,那是一門四豪傑,虎父無犬子!」張雯羽在言語上的鼓勵,讓冉桐更顯的激昂,恐怕此時在這半大孩子心中,再沒有誰比這個准大嫂更加親近了。

    連聲應承著,冉桐故作沉穩轉身離開客堂,若是光看這雄壯的背影,誰又能猜到,這背影其實才剛剛虛歲十三?若是看身量,不少成年人都未必能望其項背。這不僅僅是冉家的血統在發生作用,還有冉閔對冉桐科學的訓練方式,才能造就出超越常人的體魄來。

    張雯羽自然是不知道冉閔對冉桐的作用,她只能再次暗歎冉家的血統不凡,只要是個男丁,那就沒有殘廢的,個頂個的彪悍。

    當張四方將犧牲的兩名士兵安頓好,又鼓勵那些兵丁一番後,天色再次昏暗,夜幕降臨。這天晚上,很多士兵們都不敢稍有懈怠,然而直到雄雞報曉,天光大亮,卻沒有半點事情發生。

    第二日夜裡,同樣是平安無事,大多數士兵卻是因為連續兩夜沒有安生,而顯得有些倦怠了。

    到得第三日入夜,就算張四方四處檢查,很多巡夜的士兵也顯得是無精打采,哈欠連連,頭兩天夜裡的折騰,已經差不多要耗盡他們的心神,抱著武器巡夜,不少人也是在走過場。

    看到這種情況,張四方心中很是擔憂。他找到張雯羽,略帶不滿地道:「大少奶奶您不是說不出三日定有交待麼?今天就是第三日了,可能給屬下等一個安心?」

    張雯羽不慌不忙道:「四方啊,你可懂算數?等到今夜過去,明日天亮之時,才是真正的第三日,這不還有一夜的時間麼?」

    「這一夜還能發生什麼事,那兇手兩個晚上都沒有出現了,難道第三個晚上還會出現不成?」

    「前兩夜大家都很勤勉,而且雲淡風輕,氣候晴好。但這冬日襄國,何曾晴過三日,我白日裡看雲層加厚,今夜恐怕不是大風就是飄雪,士兵們的保暖工作可曾做好?若是有人頂不住,就早早尋個暖和的地方睡下,放心,今夜若是有人來犯,定然不會再輕易走脫,明日起來便見分曉!」

    張雯羽越是說的肯定,那張四方自然就越是不願意離開,他乾脆道:「既然大少奶奶說的如此肯定,那今夜屬下也就不睡了,守在這裡看看究竟來的會是何方神聖!」

    「也罷,我也不準備睡了,不若再叫上兩個人來,大家喝茶聊天,靜候佳音。」

    正如張雯羽所算,這才剛入夜,天空中就開始飄飄揚揚的下起雪來,風不大,但厚厚的雲層卻是將月亮也遮蔽,夜色,還真是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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