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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83章 戰骨埋荒外(一) 文 / 卷風

    第83章戰骨埋荒外,霾影何處家(一)

    就在石塗陪著上庸公和襄城公前往長安之時,在後趙國的北方,長年征戰的鮮卑段遼部落已如日落西山,曾經輝煌的段遼,如今面對聯合起來的慕容鮮卑和後趙國,只能是做最後的選擇。

    為了讓段遼投降後趙,石虎反覆安排使者,給段遼提供了大量優渥的條件,但是段遼一直沒有最後決定,畢竟,石虎是羯族人,而慕容鮮卑,總歸還是鮮卑人,更重要的是,段遼的親妹子,正是如今燕國皇帝慕容皝的皇后。

    曾經有人說,和親是漢人懦弱的表現,可事實上,從漢朝開始到現在,各個勢力之間都有相互和親,包括三國時期,晉朝以及現在,不僅僅是漢人這麼做,胡人之間做的更多,女人,在胡人的心中地位更低,有時候甚至就像連貴重一點的貨物都不如。

    就好像段遼跟慕容皝之間的關係,照理說,慕容皝應該喊段遼一聲大舅子,可事實上,兩人這些年打的頭破血流,而段遼的妹子,在慕容皝那邊卻是恩寵不減,這樣的關係,後世人真的難以理解。

    並不是因為慕容皝極其身邊的大臣有容人之雅量,正是因為那個年代的人根本不重視女性,才會導致這種古怪的現象:段遼並不在乎自己妹子段皇后會因為自己的原因在慕容皝那裡吃苦頭,而慕容皝也不會因為段遼的事情,而降罪於一個女人——女人根本沒有這個資格!

    以前雙方打生打死也就算了,現在段遼已經走投無路了,在石虎和慕容皝之間,他只能選擇一個,究竟是石虎還是慕容皝?

    在這件事上,石虎是佔了地利,而慕容皝是佔了人和。段遼要到燕國大棘城受降,就必須要通過後趙國的土地,若是石虎執意不放行,那麼段遼的風險就極大。這也是為何石虎對段遼投降他一事胸有成竹,段遼要麼是投降,要麼,就是死!在石虎看來,段遼是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身為一代梟雄,段遼又豈會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關竅,但是他遲遲不願意鬆口,正是因為慕容皝通過段皇后,再三向他保證:只要段遼願意投降燕國,那慕容皝就可以保證段遼能夠安全到達大棘城,面見段皇后!

    此時,在段遼的面前,站著一個來自燕國的信使。

    「請段將軍放心,我朝四皇子能征善戰,前番在大棘城外,以兩千鐵騎打破後趙國十萬大軍,斬下頭顱三萬有餘,就連那石虎也被殺的丟盔棄甲,值什麼?只是我燕國人丁稀少,組織軍隊數量有限,但隨著國力漸強,此天下,終究一日要改姓慕容,到時候段將軍,乃大國重臣,豈非好過去那風雨飄搖的後趙國,擔驚受怕?」

    這個使者同樣是個鮮卑人,口若懸河,舌綻蓮花。

    段遼抬了抬眼皮子,最近這些話,他已經聽的膩歪了,目前只有一件事是他最關心的——燕國會怎麼做?

    「四皇子臀下說了,為了讓段將軍能夠安心,等他查清楚石虎安排何人來接受段將軍您投降,到時候,段將軍您只需要將趙**隊引來,隨後,四皇子臀下就會引兵出擊,將其剿滅,打擊後趙國威風的同時,還能保證段將軍安全到達大棘城,將軍,以為然否?」

    「慕容恪這是把我這個舅舅當誘餌啊?」

    段遼征戰多年,其中的味道又豈會品不出來,不過梟雄就是梟雄,得勢時固然威風凜凜,失勢時也不會搖尾乞憐,明知道慕容恪是把自己當成誘餌,段遼心中並沒有常人那種激憤,「也罷,我段遼部落現在就是香噴噴的一盆肉,後趙也罷,燕國也罷,你們兩條狗子爭食,總不能把我給攪爛了吧?我就在這裡,好端端的等著,慕容家,石虎家,誰第一個帶兵出現在我面前,我就跟誰走!」

    身高一米九的段遼霍然而起,那威勢猶若猛虎,雖然現在多少有些虎落平陽的味道,但也不是一個小小的使者可以抵禦的。

    「是,是,我這就回稟吾皇,段將軍,卑職告退,告退!」

    等那燕國使者離開之後,段遼臉上露出頹然的笑容。

    一代梟雄又豈會心甘情願的寄人籬下?然而形勢比人強,連年征戰已經讓段遼部落損失慘重,部落面臨生機斷絕的危險,作為部落首領,段遼怎麼能視而不見?前些年,他把自己的妹子,號稱鮮卑第一美女的妹子忍痛送出,為部落爭取了一些時間,到現在,為了部落,他又不得不將自己送出去,將自己一生的名聲、光榮、威名,雙手奉上,任人羞辱!

    是的,羞辱!

    堂堂段遼,居然投降於宿敵,這不是最大的羞辱是什麼?如果不是為了部落千千萬萬人的性命,他段遼,又豈是一個卑躬屈膝的男人?

    「拿酒來!」

    一聲怒吼,段遼命人送上美酒,幾個年輕貌美的女人魚貫而入,陪著段遼飲酒作樂。這些女子有鮮卑人,有匈奴人,也有漢人,不一而足。很奇怪的是,哪怕來自不同種族,這些女人臉上並沒有絲毫的不甘不願之色,相反,她們侍奉段遼異常盡心盡力。

    「再過的幾日,吾就要寄居他人籬下,是當看門犬還是當攆山狗,就由不得我來決定了,你們,可還願意跟隨於我?若有不願意的,現在就開口,我段遼雖然沒有天大的本事,但找個讓你們安居樂業的地方,還是做的到的。」

    「將軍莫要說這種喪氣話!」

    「將軍可不要嫌棄我們啊!」

    「將軍,我們不走!」

    一個個女人臉上都帶上了痛苦之色,情真意切。

    「何必呢,一旦受降,老段我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處置了,未必就能護住你們啊!」

    「將軍,你可不要這樣想,這亂世當中,若不是將軍你伸出援手,我們又豈能安生,如今你有大難,我們豈可離你而去?是生也好,是死也罷,此生此世,我們都不會離開將軍你的!」

    說這話的,不是鮮卑女子,也不是匈奴女子,卻是其中容貌嬌媚的那漢族女人。數年前,她流落到胡地,正是被段遼從人販子手中救了出來,又帶在身邊,好生照料,雖說段遼圖的就是她的身子,但手段上卻比那些粗鄙不堪的胡人柔和的多,加上段遼長得出算高大英俊,手中有握著大權勢,豈容女子不動心?

    總的說來,段遼率領部落雖然凶殘,但是對身邊的人卻很好,所以不僅僅是這些女人對段遼付出真感情,那些親兵戰將們,也是唯段遼馬首是瞻。

    品醇酒,抱美人,段遼的眼神逐漸迷離,在這樣一個亂世當中,又有幾個人能夠知道明天的事情呢?誰敢保證,項上人頭明天還能擺得端正,又或是已經成為他人盛美酒的器皿?

    過的一日算一日,醉的一場算一場。

    不僅僅是段遼,這個時代,很多勢力首領,他們的想法跟段遼都差不多。真是因為這種朝不保夕的緊迫感,才會讓這些人做出瘋狂一時的舉動來。

    或許冉閔才是這個時代看的最清楚的一個。

    但就算是冉閔,他知道這個世界最終的走向,卻無法精確到每個人的頭上,哪怕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他也無法將其未來的命運,說個清楚明白,比如石塗。

    石塗率領麾下步卒已經趕到了鄴城,面見石虎之後,匯合上庸公和襄城公以及兩人的親兵隊伍,離開鄴城,趕赴長安。

    按照冉閔的謀劃,石塗在到達長安之後就必須立刻轉回,將石廣密謀造反的事情稟報石虎,以增加石塗在石虎心中的份量。

    但是這個事情,未必就能按照冉閔的計劃,順利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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