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中月要參加訓練,其實有因。
撼山軍預備隊今天開始的新兵訓練,管中月自然是有所耳聞,雖然礙於面子她不好意思跑去偷看,但卻在那些出入練兵場的人口中聽到不少訓練的內容,分明跟石塗如出一轍。
而因為石塗的練兵方式,管中月跟姜波還有個賭約在。
一想到當初賭約的內容,管中月不禁有些緊張,萬一被姜波說中了,該怎麼辦?為了讓自己能夠心安,管中月先是去找到姜波,瞭解情況,隨後咬牙決定,加入到訓練當中,除非她親自認可,否則哪怕就是姜波承認,管中月也不會相信,這新式練兵之法,就是眼前這個毛頭小孩創立出來的。
更何況,也只有經過親身體驗,才能知道這種看似古怪的練兵之法,究竟有什麼樣的用處。
「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夜色星光下,管中月雙眸真似天上月宮,看的冉閔如癡如醉,差點忘記回答管中月的問題。
「答應,有月月姐加入,我豈會敝帚自珍?只不過……」
雖然明知管中月極有可能成為自己大嫂,可美色當前,冉閔還是不自覺的用上前世跟美女調戲的口吻,可憐那管中月何嘗被一個男人如此調過胃口,粉頰一片羞紅,跺腳道:「男子漢大丈夫,乾乾脆脆的罷,是行,還是不行?何必作此女兒家之態,讓我心中焦急?」
「好好好!我這不是想告訴月月姐,你跟姜波不是普通士兵,你們若是加入,就必須要做出表率作用,而且當你們在行伍當中時,我勢必不能另眼相待,若是有不合格的表現,我是一視同仁,該批評的批評,該處罰的,要處罰……」
「呀,我知道這些!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還是富家小姐?找你是鬧著玩的麼?既然你答應了,我可就先走了!」
管中月不等冉閔說完,掉頭就走,夜色下的窈窕背影,尤其是那長期鞍馬反而愈顯挺拔的臀部,讓冉閔不由自主的想起一種極其香艷的「處罰」來。
「要是真能拍上一拍……打住打住,她可是自己未來嫂子,非禮勿視,非誠勿擾啊!」
默默地打消心中念頭,冉閔再次沖了個涼水澡,安撫一下身體的某個部位,然後回到房間裡,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想要一個晚上將整個訓練大綱都整理出來,是不可能的,況且初步的訓練還是集中在簡單的體能和行伍訓練,通過枯燥反覆的形體訓練,來錘煉那些新兵的意志和風貌。必須要捶打出軍人特有的那種風采,讓撼山軍的每一個士兵走出去都能鶴立雞群,從而樹立他們自豪自信的心態,提升自我認同感,才能增加士兵對軍隊的歸屬感和對冉閔領導的認同感,鍛造出一支真正屬於他冉閔的強大軍隊來。
「不寫了!」
眼前一桌子亂七八糟的記錄,還真是讓冉閔頭大如斗。如果不能找到一個稱職的秘書來幫自己的話,冉閔相信遲早有一天自己會被自己的字給糗死。
可是,誰能勝任這個工作呢?
姜波?
姜波是個文人不假,而且還是三國名家之後,若是冉閔開口,想必姜波不會反對。可問題是,冉閔現在還無法完全相信姜波,畢竟姜波,只是一個毫無干係的外人,而且還是個讓冉閔無法接受的同性戀,一想到這點,冉閔就渾身上下的不自在。
當然,以姜波目前對冉閔的態度來看,若是冉閔願意佈施一下自己的**,或許能夠跟姜波建立起相對牢固的關係,可惜冉閔必然是做不到的。
訓練第二日,練兵場上多出一個英姿颯爽的女性身影,引來不少新兵們的矚目,當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誰,看她的眼神,也定是怯生生的不敢直視,在管家堡,她就是天,就是神。
然而冉閔的一視同仁,讓那些新兵們充分的理解了什麼叫住「軍令如山」,無論是管家堡大小姐還是管家堡第一智囊,既然站在這個沙場之上,就必須要聽從將主的號令,摸爬滾打,流血流汗。
軍隊就是熔爐,提煉出精英,拋棄的是糟粕。
以姜波和管中月的體力,尚且只能勉強支撐,對於那些從前食難果腹的普通士兵來說,更是苦不堪言,隨著訓練時間的增加,一個個人被淘汰出新兵營。
每一個失敗者離開的時候,冉閔都會在沙場旁的石碑上刻下他的名字。
「你們的離開,並不是因為你們是弱者,僅僅是因為你們還不夠優秀!看到沙場另外一邊的那塊漢白玉石碑沒有?現在上面一個名字都沒有!這個石碑,我將其命名為英雄碑,第一期通過訓練考核的撼山軍,他們每個人的名字都將會被鐫刻上去,成為後世人仰視的對象,而你們同樣還有機會!離開訓練場,並不意味著你們從此就沒有機會再回來!我們撼山的宗旨是匡扶漢家宗室,驅除蠻夷胡虜,僅僅依靠這兩三百人是不夠的!你們離開之後,按照我的訓練方式刻苦訓練,將來同樣可以參加撼山軍,對於你們這些老兵,我絕對會擇優首先錄用,到時候,你們的名字同樣會出現在那白玉碑上,而這裡的名字將會被抹去!」
離去的新兵們在聽到冉閔這些話時,總是含淚點頭!
對於胡人的恨,還有對名留青史的渴望,將會成為這些離去新兵永遠銘刻在心的記憶,哪怕他們因為種種原因不會再次返回此處,但是他們同樣會把這種精神,以他們自己的方式傳播、擴散開去,當這種思潮成為一種社會風向的時候,當每個人都以「匡復漢室、驅除蠻夷胡虜」為己任的時候,整個漢民族,才會真正的強大起來。
換句話說,當天那四百人留下來,就已經成為了冉閔手中的兵,真正的兵,只不他們發揮作用的戰場不同而已。中途退出的,冉閔之所以也要刻下名字,就是因為冉閔知道,這些人能夠發揮的功效,同樣是不可磨滅的。
三四天的功夫過去,又有大概一百人被淘汰。
冉閔始終還是將訓練內容固化為體能和軍姿的訓練,雖然枯燥,但是前車之鑒的存在,讓參訓的新兵們無一有怨言,就連管中月和姜波,都是咬緊牙關堅持下來。體能訓練對管中月來說不算是什麼,但枯燥的軍姿訓練,對於管中月來說,同樣是一種折磨。
在管寧熙的房間裡,經過一天枯燥訓練的管中月剛剛洗了個澡,活像是支出水芙蓉般清麗,可惜現在只有管寧熙可以欣賞。
「如何?」
「怎麼說呢?」管中月捋了捋剛剛梳洗完的長髮,蹇起秀眉,「每天早晚一次長跑,確實能夠鍛煉戰士們的體能,但我還是沒有弄明白,每天長時間的進行那個隊列訓練和軍姿訓練,到底有什麼意義?」
一邊說,管中月習慣性地站起身來,原本就窈窕的身軀,在經過這幾天站軍姿訓練後愈發顯得挺拔,而轉身行步之間,本能般的像是在沙場上,一舉一動都有種鐵血的味道,讓管寧熙看的兩眼一瞇,猛然道:「立定!」
這個口令,管寧熙是從姜波哪裡學來的,雖然口音有些古怪,但還是喊出了沙場上的味道!
「啪!」
管中月耳中聽得口令,身體就突然筆挺,左腳自然靠攏,然後狠狠地一跺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音!
「好!我算是明白了!」
看到管中月在口令發出後的舉動,管寧熙擊掌而起,大聲道:「好厲害的練兵之法,這個冉閔,究竟是從何許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