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蒙的出現,讓屋內所有的氣氛和情緒都變成了緊張與戒備,賈德布裡斯、基利裡都紛紛顯出原形,蝴蝶和小安,以及王石,也都各自進入了戰鬥變化狀態,只有周楚和阿蕾莎,仍然是人類的樣子,看著從天而降的瑪蒙。
在看到賈德布裡斯和基利裡時,瑪蒙的眼睛亮了一下。
「真是難得,地面上的吸血鬼,還有……果然是對薩麥爾忠誠的基利裡,真是有趣。」
但顯然這不是重點,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瑪蒙又轉向周楚,仍然保持著他那巨大的威壓和不斷澎湃的魔力。
「你說,我應該拿你怎麼辦呢?人類。」
面對著瑪蒙的威壓與魔能,周楚只是笑了一下,然後伸了一個懶腰——在伸懶腰的過程中,他的身體也在卡嚓卡嚓的生長與變化著,等到伸完懶腰之後,周楚已經進化到了第二形態30%階段,然後和同樣召喚出薩麥爾的力量黑影的阿蕾莎,看著瑪蒙。
「瑪蒙大人是打算為了我們破例嗎?那可真是有些期待。」
周楚這樣說著,並沒有任何懼怕與不安的情緒,甚至連緊張都沒有出現。
瑪蒙盯著周楚看了好一會,正準備說什麼時,周楚的瞳孔突然完全變成了金色,一個和他之前的聲調與語氣都截然不同的聲音,似乎不太愉悅的響了起來。
「我說到底是誰的魔能吵醒了我的睡眠……原來是你,我和莉莉絲。都很想念你呢。」
這聲音讓瑪蒙打了一個寒顫,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周楚:「該隱?」
「真是好久不見。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賬要算?莉莉絲似乎記得很清楚呢,對了,她也復活了。」
絕對是該隱,這久違而熟悉的氣息,這該死的語氣,而且更關鍵的是,該隱第二句話裡所透露的信息。莉莉絲那個女魔頭也復活了?
瑪蒙打了個激靈,原本那股氣勢洶湧的魔能與魔王的威壓,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自己也變成了一個只有一米八左右的大胖子,笑容滿面的說。
「我就是過來通知你們一下,這地方有些太寒酸了,並不適合你們這樣的貴客居住。應該換個地方……」
瑪蒙這樣說著,絲毫沒有在意,或者說假裝沒有看到旁邊對於這轉變還反應不過來,仍然保持著戰鬥狀態的其他人,直接凌空打了一個響指。
在響指過後,瑪蒙的身邊。出現了一個深紫色的漩渦召喚門,門裡走出了一位管家打扮,人類模樣的老頭,在看過周楚等人一眼後,又朝向瑪蒙。
「有何吩咐?瑪蒙大人。」
「帶這幾位客人去更好的地方…」瑪蒙說。但很快他又改變了主意,「不。帶他們去別殿,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滿足他們。」
老頭愣了一下:「那可是只有其他君王和惡魔統領們來的時候才能入住的。」
「讓你帶就帶,廢話什麼。」瑪蒙毫不客氣的說,然後又和周楚介紹說,「這傢伙是我手下三大軍團之一的統帥,奧拉哈,最終如果要去到地面,那他會是其中的一個,現在認識了也好。」
「劊子手奧拉哈?!」
「重返地面?!」
管家一般的老人和基利裡同時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周楚只是看了基利裡一眼,卻沒有說什麼,瑪蒙則是呵斥了一句:「回頭再和你說。」然後又看著周楚。
「卡迪亞斯,你知道,有些事情,還是保密的好。」
「我知道,所以請相信我,以及我的隊友,因為洩露這個秘密,對我們來說毫無益處。」
周楚這樣回答著,他說的也確實是實話,這個秘密,算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不知道的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對於歲月漫長時間長久的魔王與君王們來說,薩麥爾這樣的死亡,是可以接受的,每死掉一次,就要隔上數百年和上千年來復活,並且復活的薩麥爾的力量,也只是新生的薩麥爾的力量,並不會是現在的君王與魔王們的對手,所以薩麥爾這樣的死亡,是君王們所希望的看到的。
但瑪蒙則不同,儘管瑪蒙實力薄弱,但實力也還是有的,並且他的權能是貪婪,導致了瑪蒙相對於其他君王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威脅,甚至因為貪婪的權能與本性,會讓他能夠給地獄和其它君王帶來好處。
而如果消滅他——貪婪就是瑪蒙,瑪蒙就是貪婪的情況下,瑪蒙很快就會在短短的十幾年,甚至幾年後就復活,對於其它魔王和君王來說,這短短的時間,或許打個哈欠就會過去,什麼用處都沒有,瑪蒙不但還是擁有原本的實力,並且也會因為重生而隱藏在暗處,隨時都可以對他們不利,甚至有可能,瑪蒙會重生在地面——那等於把他送到了惡魔的天堂一般。
所以沒有人會去殺死一個只在意財富,在大部分時間裡,對自己無害,反而有時候會對自己有益,能夠短時間內就復活的魔王。
這也正是瑪蒙一直以來,都沒有參與戰鬥,也沒有其它魔王與君王試圖殺死他的最大原因,知情的人,都知情,而不知情的,就算知道了這樣的秘密,也不會想要,也沒有實力能夠去挑戰瑪蒙。
所以周楚等人,就算知道了這樣的秘密,但不管說不說出去,對於他們來說,都是沒有什麼益處,事實上瑪蒙也不在乎,只是謹慎和小心的習慣在作怪,畢竟,有些秘密,可以的話,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在得到了周楚的承諾後,瑪蒙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就真的像是特意前來看看周楚過得好不好一般。又交代了一下奧拉哈照顧好周楚等人,然後施施然的離開了周楚等人的住處。
等到瑪蒙走後。高明等人才鬆了口氣。
「這真是……」高明才剛開口,就看到周楚的眼色,這才醒悟過來,這裡還有一個惡魔統領,於是咳嗽了一下,話語也改成了:「這可真是熱情。」
奧拉哈微笑著:「瑪蒙大人向來好客,這一點是其它魔王也沒有辦法比較的,所以雖然我並不知道諸位來訪的目的。但瑪蒙大人既然下令了,那就請隨我來,我會妥當的安排好你們的。」
「煩請。」周楚點點頭,從奧拉哈人類的裝扮與模樣,就知道這惡魔,至少是經常與人類打交道,甚至可能負責瑪蒙的手下的統御與調度。管理內部事務,所以也沒有多打探什麼。
但奧拉哈卻有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在帶著周楚等人前往別殿的路途上,他試探著詢問。
「有些冒昧……」他說,「但是剛才我聽到瑪蒙大人說,重返地面?不知道幾位是否和這個有關係?」
奧拉哈提出的問題。在瑪蒙已經基本和他們達成協議的情況下,是能夠說出來,或者說,是可以開始宣傳與擴散的,所以周楚微笑著回答。
「嗯。是的,我想奧拉哈統帥也知道。我們並非是地獄裡的人,而是來自地面上的,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召集和呼喚更多的惡魔們,重返地面之上,我們已經有足夠的辦法,也知道某一條能夠避開禁咒防護的道路,能夠讓所有的惡魔們,在沒有人察覺與防備的情況下,重新返回地面。」
周楚平靜的敘述,卻在奧拉哈的心裡激盪起了一陣漣漪,大惡魔們畢竟不是魔王們,對於能夠重返地面,大多都仍然是帶著渴望的情緒的,聽到周楚如此平靜卻有把握的描述,奧拉哈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您說的,是真的?」
「真的。」周楚說,「我想再大膽的騙子,也不會把主意打到七君王和九魔王的身上吧,當然,梅菲斯特除外,他自己本身就是魔王,我想更具體的,隨後瑪蒙大人就會和你細說的。」
奧拉哈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其它,而是加快了腳步,儘管他表現得盡可能的平靜,但加快的腳步,以及將周楚等人帶到別殿之後,直接叫來了侍衛,丟下一句任何要求都必須滿足這幾位大人的話,又留下一個水晶球之後,就立即離去的舉動,還是說明了,他對於這件事情,是渴望的。
只是是渴望重返地面,還是渴望重返地面之後的掠奪與殺戮,這就不得而知了。
在別殿裡的大廳坐下,周楚讓阿蕾莎張開了魔法防禦護罩,禁止了像是剛才的意外可能再次發生,瑪蒙又再一次蛋疼的竊聽的情況後,這才坐了下來。
「看起來,地獄裡的惡魔們,對於重返地面之上的熱情和渴望,要高於我們的想像,基利裡,剛才聽起來,你知道這位奧拉哈?」
「知道。」基利裡點頭,「他是瑪蒙大人三大軍團統帥之一,鐮刀惡魔,俗稱劊子手,奧拉哈,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被召喚到地面上,或是偷偷溜上去,尋找可以宣判與處刑的人,就像是教會那樣……」
說到這裡,基利裡露出嫌棄的表情:「但和教會的裁決與審判所不同,奧拉哈也繼承了瑪蒙大人的貪婪,對於他將要處刑的人的宣判,是看金錢而來的,你給的錢越多,你的死法也就越普通和越沒有痛苦,而給的錢越多,你免於一死的幾率也就越大,有傳聞說,曾經有一個小國的國王無意中召喚出了奧拉哈,然後以一個國家的財富,換回了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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