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再一次強行偏身,噗哧一聲!
匕首深深的扎進了周楚的左臂上,這是從生化危機世界之後,周楚第一次受傷,鮮紅的血立即湧了出來,本源病毒的改造,似乎也包括了神經部分,於是被刺穿的痛苦,似乎也因為神經的敏銳被放大了不少,周楚咬著牙,朝後退開了幾步。
金髮女孩反而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站在那裡,似乎有些困惑。在她的判斷中,以周楚第一次躲開她偷襲的身手,對於她的這一次攻擊,應該也能夠躲開並且進行反擊,她可是期待著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的,但這樣輕易就傷到了對方,反而讓她迷惘起來,難道自己的判斷有錯?
只是這樣的迷惘只持續了不到一秒,她就猛然抬頭,一把匕首朝黑暗中刺了過去!
同時伴隨的還有她的嬌喝。
「什麼人?!」
刺入黑暗中的匕首像是擊中了什麼,在一聲啪的聲音響起後,又從黑暗中被擊飛了出來,無聲的落入了一旁的血泊中。
「小女孩玩這種危險的東西,可是會讓對你有意思的男人望而生畏的喔。」
帶著不陰不陽的腔調與古怪語氣的女人聲響起,蒼白得猶如鬼魂一般的瑪麗安娜,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鞭子被她隨意的舞動和抽打著,在空氣中抽出辟里啪啦的響聲。
果然……周楚在心裡這樣說著,然後他繼續看著另外一邊,在那一頭,先是有小小的火焰跳動了一下,接著白狼也走了出來,緊接著,在不同的方向,唐龍和古名、還有芳子都走了出來。
「喲,戰績不錯嘛?」瑪麗安娜是第一個走到周楚的身邊的,看了一下一地的屍體。先是有些訝異,但看到周楚胳膊上的傷口,又咯咯的笑了起來。
「居然還被這樣的一個小女孩傷到。真是可悲的男人。」
「你是誰?對我們的隊友有什麼意圖?」
白狼將隊友這個詞咬得很重,似乎在刻意強調著這一點。
「打算人多欺負人少嗎?」
金髮女孩的藍色的眼眸迅速的掃視了一下,發現似乎已經沒有什麼路線可以逃,反而大大咧咧的收起了匕首。站在那裡。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小姑娘。可是你先欺負人家的喔。」瑪麗安娜呵呵的笑著,手上的鞭子忽然就呼的一下招呼了出去,帶著金屬的一頭毫不留情的朝金髮女孩招呼了過去。
側身,急閃。然後在退開一步後,金髮女孩就站定了身子,有些惱怒,卻也不敢說什麼,本以為眼前的傢伙一直沒有察覺到自己,在合適的時候招呼對方玩玩,打得過就打一場,打不過就跑。可是沒料到。對方不但早就察覺了自己的存在,還布下這樣的陷阱。
想到這裡,她看向周楚,這個看起來貌似新人,純良無害的傢伙,竟然這麼陰險。
「喲。居然能躲過,有點意思……」瑪麗安娜收回了鞭子。準備再抽出第二次,卻被白狼喝止了。
「瑪麗安娜!」白狼喝了瑪麗安娜一聲。然後皺著眉看了看周楚的傷口一眼,才轉向那個全身已經繃緊,隨時準備戰鬥或者逃跑的金髮女孩。
「你的隊友呢?」
金髮女孩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回答。
「在這附近,我只是想要找一個人,剛好遇見你們隊的新人而已,我想……他們很快就會過來。」
白狼皺著眉頭,瑪麗安娜卻完全不相信這樣的話,冷笑著朝金髮女孩又靠近了一步。
「我們沒有惡意!」金髮女孩看到瑪麗安娜的靠近,慌忙出聲,「另外,你們的敵人不應該是我們!」
「敵人?」
一直沒有出聲的芳子在這個時候說話了,只是看了瑪麗安娜一眼,對方就冷哼一聲,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是的。我可以告訴你們,你們應該防備的人是誰,但是作為交換條件,我要離開。」
「你覺得你能夠離開?」白狼推了推眼鏡,看著金髮女孩。
「每個人都有殺手鑭。」金髮女孩笑了起來,「我敢這樣一個人到處晃蕩,肯定有我的準備,離開的話,雖然有點難度,但是兩敗俱傷,那倒是沒有什麼問題……而之後呢?」
金髮女孩把目光轉向了芳子,似乎看出了她才是這些人的最終決策者:「之後我可以找一個地方療傷,可是你們馬上就要對上那夥人,可是會全軍覆滅的……放了一個人換取一份有用的情報和全隊完整的戰鬥力,和兩敗俱傷然後等著被吞併,我想只要不是傻瓜都知道選擇什麼。」
芳子沉吟了片刻,然後抬起頭。
「成交。」
「芳子!」瑪麗安娜在一旁叫道,「這傢伙在撒謊,和她廢話什麼,拿下她再慢慢折磨和拷問!」
芳子卻仍然只是看了瑪麗安娜一眼,然後輕輕的說出了一個字。
「不。」
「啊啊啊!」瑪麗安娜的鞭子忽然就化成了一條飛舞的蛇,在空中漫無目的的抽打著,似乎在發洩什麼,而在發洩之後,卻只是盯了金髮女孩一眼,就不再說話。
周楚平靜的看著芳子,對方仍然是那副嬌小和溫柔的樣子,笑容也是淺淺的,看起來比她這個新人還無害,但絕對不是,絕對不是什麼溫柔和親和力,讓其他人對於芳子都言聽計從的,就算大部分人都沒有什麼念頭,可瑪麗安娜這樣只會隨著自己性子胡來的人,居然會因為芳子的不,而強行壓下自己的性子,這絕對不是什麼親和力可以做到的。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所謂的敵人是什麼了。」
「另外一個小隊。」金髮女孩看到芳子說話了,也沒有打算再討價還價,她本來就有著全身而退的辦法,只是代價巨大,能夠用情報來交換的話,自然會用情報來交換。
「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但是他們進入這個世界時,剛好和其他小隊在一個區域,然後三天之後。那個小隊不見了,我曾經試圖跟蹤他們一段時間,發現他們的行事風格很直接和粗暴。簡單的說,所有擋在他們面前的一切,都會被他們用最直接和粗暴的方式摧毀。」
在金髮女孩說完這段話之後,眾人都是沉默。表情卻是各不相同,唐龍和古名仍然沉默和沒有任何表情,芳子和白狼,卻都像是在思考是否可信一般,陷入了沉思。瑪麗安娜仍然發揮了她不屑一切事物的性格,鞭子在空氣中抽出一聲空響。
「哼,摧毀一切?開什麼玩笑……」
只是瑪麗安娜的話音未落,白狼就抬起了頭,盯著金髮女孩。
「很強嗎?」
「很強。」金髮女孩點點頭。
白狼又想了想,然後看著芳子,芳子也結束了自己的沉思,對金髮女孩說。
「最後一個問題。你要找誰?」
「可以不回答嗎?」
「不可以。」芳子仍然在那裡溫柔的笑著。似乎可以隨時無視她的這句話的樣子,可如果金髮女孩真的無視的話,恐怕之前說好的,讓她友好的全身而退的說法,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並不一定要兩敗俱傷,可要給對方製造點傷害或是麻煩。卻又保留自己隊伍的實力,恐怕也不是不可以做到的事情。
金髮女孩同樣也想到了這一點。藍色的眼珠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後,倒是很乾脆的說出了一個名字。
「我找炎狼。」
在她說出炎狼的名字時。周楚愣了一下,然後飛快的把自己內心的震驚給掩飾起來,同時也瞟了其他人一眼,然後就是這一眼,他發現了一些問題。
其他人,包括芳子在內,每個人聽到炎狼的名字時,下意識的都有些疑惑,緊接著才是思考著有沒有見過這個人,或是完全不是很在意的樣子,總之每個人的樣子,都像是從未聽過這個名字的表現一般。
只有白狼,他的表情竟然從頭到尾都是沒有任何變化,平靜得就好像剛才金髮女孩並沒有說她找的是誰,一副不管聽到誰都絲毫不驚訝與關心的樣子。
無論是以一個小隊的智囊,還是從個人的角度出發,白狼那看似正常的反應,反而顯得不正常起來,就算是真正有可能完全不在乎的瑪麗安娜,在聽到炎狼這個名字的反應,也是在腦海和記憶裡搜索了一番的感覺,只有白狼,竟然讓這句話和這個名字就這樣從他耳邊過去,沒有任何反應。
一定有問題,周楚的直覺告訴他,白狼對於炎狼的事情,一定知道些什麼。
「能告訴我們他是誰嗎?」芳子又抬起了頭,仍然是淺淺笑著的溫柔模樣。
「……」金髮女孩沉默著,並沒有立即回答。
芳子卻又是笑了笑,輕輕的朝前走了一步:「沒關係,這是最後一個問題。」
芳子只是毫無威脅的踏出一步,金髮女孩卻又立即朝後退了一步,並且微微側著身子,因為她後退的這一步,她已經進入了周楚的攻擊範圍,儘管她並不認為周楚真的能夠給她帶來什麼實際性的傷害,但仍然做出了防備。
在狐疑的盯了芳子一眼後,金髮女孩才說。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我只是知道,如果能夠找到他,那麼對於要怎麼離開這個世界,有很大的幫助,沒有他的提示的話,很可能永遠都離開不了這個寂靜嶺的世界。」
這一次,所有的人都隨著金髮女孩說出的這段話,把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她。
金髮女孩又再退了半步,同時將自己的手伸進了自己上衣的口袋裡,似乎只要周楚這一邊再有任何動作,她也就要準備來個魚死網破。
但就在情形與局勢忽然變得緊張和一觸即發時,芳子卻輕輕的點了點頭。
「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