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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百一十四章 失去一切 文 / 桑家靜

    一百一十四章失去一切

    暗帝雙眸以一汪幽潭,泛起點點漣漪。舒骺豞曶

    蟒的失魂散已經躥入他的心脈了,從此影兒便將成為他心中是痛,最悔的毒,靳微遙這一生,你都逃脫不了這種痛入心扉的毒了!

    狡捷似獵鷹,靳微遙失去了一貫精準的攻擊,他不知道由於他給莫流瑩壓製毒性,隨著運功已有一部分隱入了他的體內,無聲無息。

    這是一步暗棋,暗帝早就預料到這種結果了。

    「害死自己心愛的人那種滋味,好受嗎?」暗帝面無表情地躲過一招,可是卻沒有口下留情。

    靳微遙攻出的兩招掌式異常凌厲,連風雪都承受不住凝結墜落,一個猛點他額邊的太陽穴,一個疾掠他胸前的穴道,明是一左一右,但凡是對劍術有過研究之入,都看得出他如今的掌勢蘊含劍招,且劍招另蓄有殺著。

    分別以前後左右四面八方控制整個趨勢,不讓暗帝有片刻閃避的餘地。

    只是此刻靳微遙的殺招已失去了平穩,睿智,只是一股兇猛的殺意,暗帝激怒他,一方面引發了他體內的失魂散,一方面削弱他的冷靜沉著,此刻他的反應他也早已有了應付之策。

    他額間血鑽似火般焰燒,耀目熠熠,掌中黑霧般內力繞身揮舞,由下而上,勢若青龍飛騰,沖空而起。

    掌力所至舞處,真氣動盪,破空生嘯。

    而靳微遙手中劍尖點點,如星子在夜空點綴,萬點迢迢,卻又無限接近。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攻擊倏然交擊,但聽一片「呯」聲中,暗帝與靳微遙兩人似乎抵

    抗不住彼此間的龐大氣流,兩人的一碰即退一齊向外盪開,險險飛出,身形亦是一傾,踉蹌顛出二三步!

    好一個靳微遙,果然還是低估了他……暗帝紅瞳似滴血般冷然。

    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暗紅迅速劃過靳微遙冰晶般的雙瞳。

    靳微遙那雪白的胸襟染上紅梅點點,他瞳孔全然一片冷結似冰,毫無感情,他沒有歇氣順勢橫劈劃過一道劍氣,腳尖一點就一束流光,誓將暗帝斬殺在手下,而暗帝眼中戰意已炙,殷紅妖異的雙唇揚起,緊接著旋身半轉,在他手中一退一縮,水蛇一般避其鋒。

    他不需要多少淫浸的技巧,直接用一種直接的方式攻去,可那力道可動山嶽,威力達於五丈方圓之外!可憐靳微遙平時根本不需要將這種「粗糙」的招式看在眼中,可惜現在無論躲還是擋都吃力,最終他的驕傲令他不允許低頭,生生擋下。

    那道磅礡的真氣隔著他的掌力,擊中他的胸膛,他悶哼一聲,直直仰飛出去,砰然撞倒撞到一方石柱。

    「呃……」他撫著胸前,嘴邊溢的血染滿衣襟。

    「還真是狼狽呢∼?」暗帝站在高處,俯視著他。

    「主子!」

    「主子!噗∼」不少暗衛看到靳微遙受到重創,都分神驚恐大叫一聲。

    可惜,分神的後果便是不少人隨著其主子,也受了重傷,跌倒在地,一地血腥。

    七怪志得意滿地重新蹤回暗帝身邊,他們七人圍著中間的暗帝,樂不可支地笑道。

    「看看,跟我對招的那個奴才,受得最重——」

    「戚,要不是陛下說留著他們最後一起看一齣戲,吱吱,我早就將他吸乾了!」

    「我說,你們爭個屁啊,最厲害的是陛下,你們那點本事就算個鳥∼」

    「喂喂,蟒,你就是一個馬屁精!誰不知道陛下最厲害,要你在那裡吹噓,啊?」

    「呵呵∼別鬧了,聽到聲音沒有?」骸突然收起令人寒磣的笑意,站在牆城遠遠看向北方。

    很明顯,很多人都聽到了,不過有喜有驚,亦有像暗帝一般笑得詭異的人。

    「主子,來了,他們終於來了!」暗衛艱難地爬起來,來到靳微遙的身邊。

    而靳微遙則一直緊緊地盯著上方的暗帝,眼神複雜晦暗,那張臉,熟悉而陌生,熟悉的輪廓令他想爭切地尋獲曾見錯失的一切,可那陌生的神情卻提醒著他,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想找的,他想挽回的那個人了。

    「嗚!嗚!嗚!」

    遠處傳來激昂而嘹亮的衝鋒號角隨即沖天而起。

    站在高處的人很夠清楚地看著遠處奔騰而來的煙霧,他們就蝗蟲一樣啟動,開始奔跑,加速,再加速衝來。

    約約能夠聽到響亮的吼聲,牛角號聲,還有那急不可耐的戰馬奔騰的鐵蹄聲,漸漸的這三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轟鳴聲,驚天動地的轟鳴聲。

    大地開始抖動,然後就是震動,再接著就是跳動了。

    「真的來了,哈哈哈∼我們沒有什麼好怕的了,主子,這次一定要殺了靳長恭!」

    「殺了靳長恭,殺了她!」

    靳、長、恭,這三個字就像一個銘在他胸口的紋聲,每聽一次都一種難以忍受的痛苦。

    「住嘴!」他喝停他們。

    別喊這個名字,不准喊她!

    暗帝看著那遠遠成海的鐵騎就像平地上捲起的一股颶風,像海嘯,像山崩,像山洪暴發一樣,排山倒海,洶湧澎湃,鋪天蓋地地殺了過來。

    他依舊很平靜,就像看不見那一支軍隊是來殺他,來掠奪他的江山,他的一切。

    「陛下,靳微遙反了!」骸面臉上露出一種很溫柔的笑容,可是任何「溫柔」的話從他嘴裡說出,都帶著一種令人寒意升起的陰冷。

    「呵呵∼這下他真是水洗都脫不了身了,哈哈哈∼∼」狂野的笑聲屬於猿。

    暗帝寬大的衣袍一拂,慢語輕言,道:「很好,這一次寡人便要讓他永遠翻不了身!」

    這時,七怪突然齊齊朝天長嘯,那嘯聲尖銳,就一道道聲波響徹蒼穹,令人耳膜都產生出一種痛楚。

    近了,越來越近了,那像猛虎出閘的軍隊,向著北城衝來。

    靳微遙大袖一揮,踏出一步,冰晶的雙瞳閃過激動。

    很快一切都會結束的,他不會敗的!

    他也不能敗,特別是在被告知失去了那麼多重要的東西後!

    輸了,那他還剩下什麼?!

    激烈跳動的心臟,越來越近的軍隊,陰霾一片的天空,然後——然後是七怪的一聲長嘯破天。

    他望上高處那似人非人的怪物,聽著他們類似暗號一樣的長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產生出一種急躁不安的情緒。

    他們不可能會有抵抗的能力的!一來玄武軍此刻還在皇宮,一時半會兒不可能趕到,而其它的部隊除了從離京都最近的離城調動,不過一切前提都是他有足夠的時間拖延才行。

    況且,任那些零散軍,根本不可能有能力抵抗他的風雲軍。

    風雲軍是他早在幾年前就秘密埋伏在京都的郊外接應他行動的部隊,他不可能會查覺的。

    現在,整個京都已經不可能抵擋住他前進的腳步了。

    本來,他不想用這種方式得到靳國,可惜偏偏靳長恭,不,是眼前這個暗帝逼得他走到這最後一步!

    看著遙遙在目朝著他方趕來的風雲軍,靳微遙從倒塌的城牆跨前一步,大風向他猛撲過來,吹動的衣袍,他的長髮,連同他滿腹的豪情都狂舞起來,那些暗衛們都一臉激動莫名。

    「快……」

    「轟隆∼砰砰!」

    然而,一切希望就像是用來被打碎的,眼前頃刻間變成地獄一樣的景像令他們驚呆錯愕不已。

    北城前方一段竟不知道何時竟埋伏著地陷,那一條條溝壑的地段,挖取了一條條深溝裡面佈滿尖刺,那些第一排奮殺的騎兵,一轉眼睛便馬撲人倒,狠狠摔入陷阱,屍體成串。

    一切顯得那麼措手不及。

    「殺啊,殺了敵軍!」

    「衝啊∼∼∼」

    他們只能像傻瓜一樣看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支軍隊將受傷的人群一片片屠殺。

    那蔚藍的鎧甲,那是屬於風國的軍隊,是風國的!竟然是風國的!

    難怪他沒有收到任何調動軍令的消息,原來……

    那些陷阱什麼時候設的,靳微遙瞳孔一震,環視一周破碎的北城牆,腦中很快分析出來一條令他忽略的消息。

    北城牆一度倒塌,三番四次修復都不曾修緝成功,一直荒廢著……

    在毓秀宮中,故意在西北方流出的空檔……

    早在很久之前,暗帝就已經在謀劃一切了,他不需要知道他有多少後援兵馬,他只需要令他自投落網……

    風雲軍雖然比不上玄鳳軍,卻也是一支十分精銳的部隊,雖然一開始落了陷阱折損了大部分士兵,可仍舊頑抗抵殺,不肯放棄,而這時除了有一支風國的,羽尚書早就安排了另一支異域殺手進行伏擊,而七怪也按奈不住鮮血激刺,紛紛上前。

    靳微遙滿頭青絲披散開來,在風雪的照射下臉上清瑩光芒慘白似灰,襯得那張絕世容顏更增幾分蒼白失態。

    「靳微遙,或者你更願意寡人叫你,水無月國被遺棄的皇子——聞人微遙?」暗帝耳邊響徹著廝殺聲,叫喊聲,馬蹄聲,這一切令他感覺寂靜的血液漸漸變得熱了起來。

    他的真正身份被暗這揭穿出來,靳微遙表情依舊死寂一片,耳邊傳來的淒慘叫聲,那一聲聲悲鳴令他額間的血管突突地漲痛。

    「可惜了,這支軍隊是你們國家最後一支保存下來的部隊吧?想你,利用那些想復仇的士兵替你拚命,而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想替他們復國,你不過就是想報復,想得到權力罷了,可惜他們成了你的一方踏腳石,而聞人長空更是你的犧牲品。」

    他的身份暗帝早就查清了,在聞人長空出現的時候,他便派人去查了,他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就像他跟影兒的模樣,也是他父皇故意派人尋來當他的替身,一切只會是必然,沒有偶然。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想痛恨著水無月國,因為作為雙生子,他偏偏是被遺棄的那一個,所以他利用靳長恭的關係,設了一個很巧妙的計,以聞人長空為引子,滅了水無月國,並成功以水無月國皇子的身份,暗地裡以復國的口號收服了這一支風雲軍隊。

    此刻,靳微遙就像被剝脫了一切光輝,明明就在即將得到一切時,卻轉眼間連最後一絲希望被毀了,所謂拋得越高,便摔得越狠,現在他在靳國的一切根基,他喜歡的人,他的軍隊,一切都沒有了,沒有了……

    「她的屍首呢?」最後,他只淡淡問了一句。

    暗帝,很享受地看著他此刻的表情,一字一句道:「喂狗吃了!」

    風吹過,捲起了漫天風雪。

    劍氣襲人,天地間充滿了淒涼肅殺之意。

    他目光始終不離暗帝,裡面似乎允滿的很多情緒,又似乎什麼都沒有了。

    剛才咳出不少血,似乎減輕了他的**症,此刻,他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劍,韜光養晦,鋒芒不露,所以沒有能看到它燦爛的光華!

    而而他那森寒的劍氣已經能夠刺碎了西風,他已經放棄所謂的保守打法,準備孤注一擲。

    「如果我死,也要你血濺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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