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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零八章 氣死人不償命 文 / 桑家靜

    當樂絕歌進入養生殿的寢宮內時,裡面已經收拾乾淨,死亡的三具屍體也沒有蹤影,房中周圍圍以寧紗綢的兩層帷簾。舒骺豞曶

    帷簾中設有一夾層,這樣的三層帷幔互相均留出幾厘米得空隙,這樣既擋住了外面的窺視,又將房內的氛圍描繪得有幾分陰森晦暗,似有霧意般繚繞的死氣。

    「風國使臣,參加靳帝陛下。」樂絕歌態度端正,凝視著層紗後的人影。

    暗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何事?」

    樂絕歌感覺帷幔內似有好幾道氣息,微頓一下,便道:「既然風國與靳國已結約為盟友,那樂某亦算功成身退了,準備打算明白便啟程回風國,望陛下能盡快兌現您當初的承諾。」

    「……」

    感覺到氣氛有一種詭異的停頓後,樂絕歌桃花眸多了幾分清冷:「陛下,您想毀約?」

    這時,一道極快破空速度衝出層層黑霧般的帷幔,輕紗飛舞,刮起四周的急風撲面而來,樂絕歌手腕一轉,已握住玉笛,下意識急退一步,只見他剛才所站的地方,正霸佔著一個似人似猿的怪物,明顯準備朝他攻擊。

    憑穿著明顯是一名男性,他皮膚黝黑,手臂拖長在於,雙腿彎膝,躬著背,那對著他威懾呲牙時,那森森白牙有兩顆利齒,吐出怪異的長舌。雙瞳似碧綠的毒蜥蜴殺意逼人,十分慎人。

    樂絕歌瞳孔一緊,全身戒備,本能地他感覺到此人的詭異。

    「猿,回來。」暗帝低沉的聲音,沒有起伏地響起。

    那個叫猿的怪物一僵,似有不願,可是卻不敢放肆,他朝著樂絕歌威脅地拍了拍地板,那質硬的地板敲得「啪啪」作響,再似一道風地窩回暗帝身邊。

    「暗帝,你這是什麼意思?」樂絕歌白皙的臉頰染上冷意,雖然似舊保持著一貫的貴族風度,但言語間已經開始桀驁不遜。

    「寡人會放你們離開,不過——卻不是現在。」暗帝的面容朦朧如煙靄,隔著層層黑紗抓摸不透。

    剛才在帷幔被那名叫「猿」的怪物激盪氣流飄起的時候,樂絕歌偶然一看,瞧出他身邊至少有七八個形色怪異的人物,每一個都跟「猿」一樣擁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卻都人不像人,動物不像動物,乍一眼更像一種半獸人。

    暗帝身邊竟然守著這種怪物一樣危險的人!這個男人的實力完全令人看不透。這讓他神色更為警慎與戒備。

    他深吸一口氣,瞇起桃花眼,忍隱道:「為什麼?我們之間的合作內容,只包括替你在恰當的時候將靳長恭引出皇宮,兩國以合盟的方式,勸服風國出兵替你剿清內賊,如今事情都已辦妥了,你難道不該放了樂府扣押人?」

    暗帝黑瞳透著深不見底的黑暗,薄唇似施捨,吐露著:「他們是重要的人質,寡人暫時不會拿他們怎麼樣的,不過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辦。」

    「你難道想出爾反爾!」樂絕歌臉色微青。

    「寡人有跟你說過只辦完以上二件事情就放了你們族的人嗎?」暗帝很單純地歪頭,不得不說他這腹黑暗系屬性乍現,令不少「看戲」的屬下,都感到一陣寒毛豎起。

    「……」看到這二貨這副耍賴的德行,樂絕歌不期然,又蛋痛地令他想起了靳長恭以往對他所行的「不恥」之事。

    果然長這張臉的都是無賴、無恥之輩!

    相信他們的誠信,他簡直就是腦袋被門夾了——蠢到家了!

    「你還想怎麼樣?」

    暗帝撫著紅唇,那毫無感情的血瞳此刻才多了幾分眸光,他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聲音因想起什麼而變得溫柔起來:「去國院闡福寺看一看寡人的影兒,要說什麼,要做什麼,你該懂得的,對嗎?」

    樂絕歌聞言瞳孔一窒,臉上的血色似被抽乾,捏緊拳頭。

    要他去見她做什麼?以他跟她現在所處的關係,分明是指示他去拉仇恨!

    「吱吱,獄,你看他那模樣,好像不樂意呢?敢忤逆咱們陛下,撕了他!」隔著層帷幔,一道尖細似刺耳的鼠叫,傳了出來。

    「吼,看他一身細皮嫩肉的殺了怪可惜,把他宰了煮了!」一道粗曠沙啞的聲音,透著一股子血腥味道,震耳欲聾。

    「哼,敢覬覦陛下的人,統統都該死!」

    聽著他們你一語,我一句,聲音都各具特色,內容無一不透露這七人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鬼、敗類。

    「閉嘴。」

    暗帝冷漠著幾乎蒼白的臉頰,僅一句淡淡輕叱,那些殺意四溢的怪物們就像拉了一條警報,全部閉嘴了。

    樂絕歌自動過濾了那些恐怖分子的聲音,僅對暗帝道:「……樂非容,他怎麼樣了?」

    「死了。」

    簡單兩個字,卻讓樂絕歌呼息一重。

    雖然他一早就不報希望他能活著。

    「如果你不想你們樂府全都跟他一樣下場的話,最好便是接照寡人的話去做。」暗帝看著他,無波無瀾,卻生生讓他看出一種俯視、不可違背的味道。

    優美如櫻花的嘴唇,細緻如美瓷的肌膚,此刻樂絕歌寧靜地望著一處空氣,沉默片刻,他斂下眼中一絲精光,抬起頭來,望著暗帝,笑道:「好,我會去見她的。」

    只是,希望你不要為此後悔!

    ∼∼∼∼∼∼∼∼∼分隔線∼∼∼∼∼∼∼∼

    當天空最後一絲光亮墜落,整個蒼茫大地終於迎來了徹底的黑暗,而國院闡福寺的洞窟所幸有人時刻注意著洞內的炭火,所以即使黑夜降臨,洞窟裡面也是火光明亮。

    靳長恭在洞中整整調息了一下午,愣是一點兒內力都沒有給調出來,她不知道究竟這暗帝趁她昏迷的時候餵她吃了什麼東西,弄得現在她內力被鎖,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

    低頭,看著自己手上、腳上那重重沉拘的鐵鎖鏈,她臉黑如鍋底,真想朝長大吼:

    ——暗帝,你個病態千年老妖精,老子跟你沒完!

    正當靳長恭晦氣不已時,這時,洞窟的門從外面打開,靳長恭立即恢復正常,警覺一眼掃過去門口,卻見守門的侍衛僅露一個照面,便退下,而從他們中間,像一朵盛世蓮花白淨長裙的女人,緩步走了進來。

    看著那個柔弱得像林妹妹一樣風姿卓然的女人走進來時,靳長恭只覺得好像有一萬頭草尼馬從眼前踩過,tmd這妞咋像一頭背後靈似的,狗屎一樣粘著就不肯放了!

    擦!

    「靳長恭?」她微微一笑,鬆鬆梳一個搖搖欲墜的墮馬髻,斜挽一支赤金扁釵,她一進洞,頓時那晦暗的洞府蓬篳生輝,透著一股子仙氣飄渺。

    靳長恭一般看人都是透過本質看內在,所以在她眼中,眼前此二貨的妖孽,就是一團散發著餿氣的過期食品。

    「莫流瑩?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陰瞇著眼睫,似笑非笑地。

    「為什麼?你覺得呢?唉∼堂堂的一國之君,號令整個靳國,威武神氣的靳帝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啊。」她站在離她幾步之遙,一臉同情(幸災樂禍?)地道。

    kao!果然是來赤果果報復,兼羞辱的,這個女人真以為拔了牙的老虎就不是老虎了嗎?她就偏偏要讓她見識一下,所謂兇猛是不分時候的!

    靳長恭瑩黑的雙瞳鎖視著她週身,惡意地揚起嘴角,透著一種看透,銳利的視角,道:「莫流瑩,你不是靳微遙的女人嗎?什麼時候卻勾搭上暗帝的,瞧你平時一副清高純潔的模樣,果然還是個水性揚花的女人罷了!」

    說完,她還故意不屑鄙夷地嗤她一聲,再四十五度角轉眸望天,似不屑與她這坨狗屎對視,以勉污了她這雙「純潔」的眼睛。

    果然,再溫柔,再賢淑,再懂得修身養性的女人,只要一遇著靳長恭的毒舌就是一個錯誤。

    當即莫流瑩的聖母臉就垮了下來,氣黑了臉,忿然怒叱道,:「閉嘴!誰是水性揚花的女人了,我對阿遙從來都是從一而終的,是你!靳長恭!是你不知廉恥,一次又一次地來破壞我們的關係,是你一次一次不要臉地試圖勾引阿遙,令他對我忽冷忽熱,如果不是你,我為何要跟暗帝合作,如果不是你,阿遙現在根本就不會對我這麼冷漠!」

    她瞪著一臉「與我何關」的靳長恭,胸膛激動地起伏,怒怨沖天,此刻她就像一隻被人奪走地盤的母豹子,只剩下掠奪與仇恨。

    這女人腦子沒病吧?誰有那個宇宙時間去破壞他們的關係了,如果不是他們倆吃飽了撐的,一次、二次地跑來惹上她,請相信,她這一輩子都不想看到這兩極品二貨!

    不過這件事情,因為扯上了前身的愛恨情仇,所以她跟她跟他,三個還真是扯不清的關係!也懶得跟這失去理智,腦袋長胞的女人瞎扯淡了!

    「合作?跟那個人?呵,別怪本帝沒有提醒你,跟他合作只怕到時候你連骨頭都不會剩!」她選擇性對她的話做出了回答。

    這句話,倒不是挑撥離間,只因那個男人她比所有人都瞭解,他根本就是徹頭徹尾的一個瘋子,他不受任何責任,理智,規矩的約束,他有一種病態的瘋狂與自我,跟他合作,就等於是拿自己的生命不負責任。

    很明顯,「有幸」跟暗帝合作過的樂絕歌現在算是深深體會到這個道理了。

    「別做無用功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不過看你的樣子一點都不急,你一定不知道吧,現在真正的靳帝已經回宮了,至今為止沒有任何人知道你在這裡,從今以後,你將什麼都不是了!」她根本不相信靳長恭的話,反而當她說完靳長恭的處境後,靜靜地看著她,就好像等待著看靳長恭那即將表現出來的驚慌失措。

    可惜,她永遠都不會知道,想看靳長恭的笑話,只能說這比火星撞地球的機率高那麼一點而已。

    「靳國的皇位永遠都是我靳長恭的,再說寡人回不回得了宮,是不是靳國皇帝關你鳥事兒,你有空不去鍛煉一下你的聖母蓮花功,跑來我這兒擾我清閒,小心你一個不注意你男人就跑去找小三了。」靳長恭挑起眉毛,氣死她不償命。

    莫流瑩被她的話一哽,果然氣不打一處來,一張慘白得臉漲得通紅。

    「你如今不過就是一個階下囚,竟還敢這麼跟我說話!」莫流瑩深吸一口氣,壓抑不住滿腔的那奔騰的殺意,一步一步地走近她。

    而靳長恭就這麼盯著她走來,面上無懼無驚,甚至帶著一種看好戲的輕鬆。

    想殺她,別說她不答應,那抓她來的坑爹貨也不會答應的,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你跟暗帝是什麼關係?」突然,靳長恭開口了。

    莫流瑩頓時腳步一停,驚詫地看向她,氣息不穩道:「你什麼意思?」

    「你跟他不僅是合作的關係吧?你們應該很早之前就認識了吧?」在她靠近她的時候,她才在想到一件事情,以暗帝這種謹慎多疑的人,怎麼可能放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前來「打擾」她,他們的關係必須更為密切才對,光是合作關係怕是進不來這一道門。

    「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只是一個即將要死的人罷了!我不會讓活著,迷惑暗帝,更不會讓你破壞我的生活!不會!」她突然臉色猙獰,氣息暴走,舉起一掌就朝著靳長恭的天靈蓋,迅速拍去。

    「你這樣做,就不怕惹暗帝陛下生氣嗎?」這時,一道涼涼似透著無限譏諷的聲音在莫流瑩背後驟然響起,莫流瑩一怔,迅速回頭,只見門邊正站著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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