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夠了嗎?」羅安臣終於失控,喊了起來,「老卡爾,你究竟想要什麼條件呢?你直接說出來吧!」
「你聽完我現在所掌握的東西之後,您就知道我要什麼條件了!」老卡爾臉的笑容倏地一下消失了,「我已經把我所發現一切,甚至很多您都不知道的一切,全部都做好了一個文件,只要我一死亡,您,還有您的家族,就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所有電視,所有節目的中心人物,每個人都會想知道您的家族背後的故事,都會想知道您的家族是如何攀上那個神的,男爵閣下,您聽清楚了麼?我!我卡爾,現在要你來出價了,要您來出價來滿足我了!」
羅安臣覺得背後全部被汗給浸濕了,但他仍然站在椅子邊上,頑強地看著這個滿臉笑容的老狐狸。憑心而論,他甚至有點欣賞這個老頭,他承認,實際上他低估了這個老頭,看來僅憑著頭銜和權力是無法領導這個龐大的羅氏集團的,他不可能把所有不聽話的人都幹掉!
「老卡爾,你只是想好好活著,對不對?」羅安臣試探著問問,「你不想像老約森那樣,出一個車禍,然後在醫院裡離奇地死去?」
「什麼,老約森在車禍裡還沒有死?他是死在醫院裡的?」老卡爾叫了起來,「男爵,您現在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做了,我只是不想那樣窩囊地死去,老約森當時肯定知道死期近了,我聽說,他的家人對他的死都是諱漠深如,我聽說,小約森受到提拔之後,有時都要受到別人的非議,說小約森是用了他父親的鮮血,才能鋪就那條不斷提升的路!」
羅安臣現在只想抽自己一個嘴巴,他知道,現在必須要離開了,他現在雖然還保持著表面上的平靜,但心裡已是全失了方寸,居然把老約森是怎麼死的這樣機密的事,隨口就說了出來,而這本來是應該藏在內心的最深處的。
「好吧,老卡爾,你就在這裡先呆一下吧,我現在出去找人去商量一下你的要求,放心,我不會害你的,你是知道老約森的事情的,所以你才會誤解,在這裡好好休息,等著我帶給你的好消息!」
羅安臣不得老卡爾回應,馬上後退,跑也似的離開了老卡爾的專用客房。
這個老卡爾是絕對不能再留了,就算沒有神安奴的指示,也絕不能再留下這個人,因為,這個人剛才把男爵的威信和自我肯定全部都踩在了腳下,這樣的老臣,留在這個世界上,讓他的面子情何以堪。不過,羅安臣沒有想過,他已經在商全手裡敗過一次,在李月如手裡也敗過一次,這樣的敗績,在他的心裡似乎被有意識地遺忘了,而只有自己人對他的羞辱,他卻勢必報復。
冷峰等在外面,手裡拎著一瓶酒,看著羅安臣出來,把酒瓶遞了上去,羅安臣不答話,接過酒,也不看是什麼酒,一口就灌了下去,足足灌了兩三分鐘,這才擦擦了嘴,「冷峰,咱們上去說!」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羅安臣的步速很快,簡直可以說是在沖,他衝進了客廳,開始見什麼砸什麼,地上很快就堆滿了各種東西,碎玻璃,爛家俱,冷峰則靠在門框上,慢慢地喝著酒,並不說話。
過了一好陣,羅安臣似乎也發洩完了,冷峰才問道,「被那個好東西給氣得?」
羅安臣不答話,冷峰又道,「你上任以來還沒有殺過人吧?」
羅安臣點點頭。
「我聽我爸說,伯父上台後,幹掉了好幾個老臣,那些老東西才最後閉上了嘴,你繼位的時候比伯父要年輕得多,難怪那些老東西不服你。」
「這些老東西都還相當地厲害,我可是被他們好好地上了一課了」羅安臣的聲音恨恨的,「現在我投鼠忌器,不好動手了,冷峰,再給我一瓶酒,剛才,剛才,我真是丟了大人了!」
冷峰在羅安臣製造的垃圾堆裡小心地穿行著,走到羅安臣面前,給他開了一瓶波本,「先將就著吧,其它的酒都被我給喝完了。」
羅安臣白了一眼這個族弟,這小子是個酒鬼兼色鬼,不知道這次怎麼會把他給帶了來,要是查理在的話,肯定還會幫著出出主意,沒準查理就下去,開始從老卡爾的口裡掏東西了,查理可是在摩薩德受過專門的審訊訓練,就算是一塊石頭,查理也能讓它張開嘴。
「男爵,說說看,你為什麼不當場就把這個老卡爾給拿下,還要這樣滿臉都是汗的狼狽樣地砸東西,找酒喝?」
「冷峰,你不知道我的難處。」羅安臣喝下一大口酒,感受著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從叫喉嚨一直到了心窩,唉,這威士忌就是要加冰塊才好喝,這麼著喝下去,本來就熱得發慌的心,現在更加熱得厲害了。
「我現在是投鼠忌器了,我不是不想幹掉這個老東西,而且就算要實施計劃的第一步,都實施不下去了。」
「那是你順著老卡爾的思路在往下想,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老約森的事情,在集團裡可是一個熱門的地下話題,每隔個一段時間,就會被弄出來給研討一下,男爵,你高高在上,可能對這些事情不是很清楚,我經常和那些傢伙混在一起喝酒,這才弄得這麼清楚。」
「嗯,這又怎麼樣?」
「這會有很多問題,對於老卡爾來說,他有機會全面弄清楚老約森事件的所有細節,」冷峰說到這裡,特意停了一下,「男爵,你想過沒有,一旦老卡爾弄清楚了這些事情,他就能在其中採取主動,咱們羅家招的人,難道是坐以待斃的人嗎?他肯定早就在為這一天做打算了。」
「不會吧,老卡爾難道早就知道他會被我抓起來,現在又要幹掉他?」羅安臣不相信,「老卡爾平時好酒好色,這些年在大京好日子過得又順心,我不相信他有這樣的心思。」
「男爵,我承認你的都對,可你怎麼解釋你剛剛被他弄得心慌意亂,心理防線全失的樣子?如果這個老東西不是早就準備好了,怎麼會一下就打在你的弱點上?」
「弱點?我有什麼弱點?」羅安臣一幅當局者迷的樣子,那種剛剛消失了的自信又突然間冒了出來。
「弱點,嗯,我說了啊,你可別生氣,我這是酒話,你可不許當真!」冷峰笑著說,「你的弱點就是啊,凡事都要依著規矩來,不願意被別人說閒話,一言一行都不肯失去你作為羅氏族長的風範,怕人講閒話。」
羅安臣看著冷峰,雖然沒有開口,但那個意思是十分明顯的,這怎麼能算做弱點?凡事依著規矩,這樣才能公平,讓所有人都住嘴,那些老臣們沒事都還要挑刺呢,要是不依著規矩,那還被那些老臣們的唾沫星子淹死啊?
「你有沒有覺得,那個龍行瀚,啊,你不要生氣,我這是酒話,他做起事就天馬行空,你看他掐害老卡爾的那個手法,簡直有點匪夷所思,他那些用來栽贓老卡爾的證據,真真假假,我根本就沒分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最後他要幹掉老卡爾了,還要假你的手來,你看看他這個樣子,他手底的那些人,包括那個沒毛的大猩猩,哪個敢不服他!」
羅安臣很想告訴冷峰,龍行瀚之所以可怕,不是因為這個人做事不講規矩,不講道理,還有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