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狼搖搖頭,有感而發道,「楊女士,這世上不如意的事情十之**,你只要不辜負你的家人孩子就行了,拿上錢,別管那麼多了。你放心,以後我還是有事要求你,到時你爽快點,我也不會虧待你。」
楊彩不答,快步離去。
待包廂裡只留下沙狼一個人之後,崔流風走了進來,「沙老闆,你今天的臨場發揚,相當精彩啊!」
沙狼把身上的拾音器和耳麥遞了過去,口裡謙虛,「哪裡喲?小崔,要不是你在一旁指點,用這個苦肉計,怕是安樂青早就拂袖而去了,小崔,你的水平,沒得說,我這個人沒福氣,找不到你這樣優秀的人來幫我啊!」
「沙老闆你謙虛了,等這個事一了,龍行瀚不食言,沙老闆你安心把傷養好就是,守著明軒銀行的這些股份,你這輩子儘夠了,以後哪裡還用得著我崔流風啊。」
「小崔,你說真的,你還是多幫幫我吧,咱們一起把事業做起來,如何?」沙狼開始給崔流風灌米湯,當然更加適當的說法是,開始為崔流風描繪遠大的前景,就像時下幾乎所有的老闆一樣,甭管將來成不成功,先把餅給畫出來再說。
「沙老闆,你是真打算這次見到龍行瀚之後,跟他確認那些股份還是給你之後,不會再去做別的了吧?」
「當然,我還敢對他做什麼,這個世界上,你知道嗎?我其實最怕的這個人,就是龍行瀚,小崔,你可能沒有這個感覺,但每當我看到我這個手指的時候,我這種感覺都十分強烈。」
崔流風拍拍沙狼的肩膀,點點頭。有時候,一個人知道害怕,也不是什麼壞事,起碼他會知道在什麼地方停手,這樣做說起來有點窩囊,但這個時候,恰好就能保住命,保住已經獲得的東西,怕就怕那些膽子比天大的,不知道害怕,最後也沒了退路,除了死。眼前沒有路的人,基本上是回不了頭的。
安樂青到綠蔭水岸的時候,發現所有的保安都站在客廳裡了,氣氛沉悶而壓抑。龍行瀚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手裡拿著個紙條,一聲不吭。
「龍行瀚,我回來了,阿姨呢?」
龍行瀚拿著那張紙條,看著安樂青走了進來,偏著腦袋問,「安樂青,你今天早上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我?」安樂青一下啞住,她看著龍行瀚的架勢,似乎是要把她定為什麼事件的嫌疑犯,「怎麼了?龍行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你快說啊?」
「你只管回答我的問題就是了。你今天早上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我今天早上做了早飯是在七點半的樣子,你們平日都是在八點吃早飯……」
「安樂青,你扯那麼多做什麼?我問你,你今天早上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我大概八點吃完早飯,我……」
「回答我的問題!」龍行瀚突然火了,「你他媽東拉西扯做什麼?」
安樂青慌了,「八點十分,我八點十分出去的!」
「你倒是出去挺早。」龍行瀚又看了一眼手裡的紙條,「你出去前,有沒有見過我媽?」
「什麼?阿姨?阿姨她出事了嗎?」
「你回答就行了,你走的時候,你見過我媽沒有?」
「沒有。我做好早飯之後,曾經去敲過阿姨的房門,告訴阿姨說早飯做好了,可阿姨沒有回答什麼,我就走開了。」安樂青已經平靜下來了,她從龍行瀚的情緒上推測,肯定是出事了。但願不是李月如出事才好。
可天違人願,潘先生此時開腔,證實了安樂青的擔心,他說,「龍少,現在當務之急,就是馬上出發去找老太太,就算有人綁架了老太太,咱們早點行動,綁匪也逃不遠。」
「龍少,我想馬上通知湯姆,讓他趕緊帶人過來,他們畢竟是國土保衛局的人,有官方身份,做起來更方便一些。」
「什麼?龍行瀚!阿姨出事了麼?」安樂青只覺得有點站立不穩,她覺得天都要塌了,如果李月如一出事,她在龍家唯一的依靠就不在了,此前的所有的謀劃,全部都會付之東流,她彷彿已經看到王佳已在這個客廳裡轉悠了。
「龍少,老太太說,她要回去了,我覺得老太太可能是迴廊城了,不如先迴廊城向陽小區看看?」
龍行瀚不答,卻轉向安樂青,「我媽有沒有提過要迴廊城的?」
「沒有,沒有提過這個事,阿姨在這裡過得好好的,她為什麼要迴廊城去?」安樂青已看到了龍行瀚手中拿的紙條,「龍行瀚,你手中的是阿姨留下的紙條麼?給我看一看。」
「不行,」龍行瀚眼皮都沒有抬,他低著頭又看了一眼,然後把這張紙條塞進嘴裡,嚼了幾下,嚥了下去。他這付舉動,讓潘先生和商全都震驚不已。
按說龍家老太太現在失了蹤,一會兒報了警,警方肯定會來問老太太走時會留下些什麼的,現在龍行瀚一口就把這重要的物證給吞了下去,到時警方來問,可如何是好?
但潘先生隨之釋然,龍行瀚吞掉紙條,是不想讓安樂青看到這紙條上的內容。龍行瀚這個舉動,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雖然沒有告訴安樂青這紙條上寫著什麼,但也間接告訴了安樂青,這紙條上的寫著的東西,多半是與她有關的。
安樂青一陣氣苦,又沒有辦法。
「走吧!」龍行瀚站了起來,「咱們還去廊城向陽小區看看,馬上就出發。」
出了門,安樂青緊緊地跟在龍行瀚的身後,他們上了同一輛車,這輛車的司機是商全,潘先生則坐在副駕駛位上。
一路上,龍行瀚不說話,車上其它人也不敢說話,就這麼著一路沉悶地向前趕路。
「商全,昨晚上是誰值的班?」
「龍少,昨晚上前半夜是我,後半夜是陳秋,我們交接的時候是在十二點半。」
「你和陳秋當時有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龍行瀚不知道今天是第幾次問起這個問題了,但他依然似乎毫無記性地一問再問,彷彿多問上一次,心裡就多舒服一次。
「沒有。龍少,我在交班前,還特意查了一遍,所有的明哨和暗哨都沒有異常情況反饋,」自動上次羅安臣夜探綠蔭水岸之後,商全又增加了一些暗哨,就是要確保萬無一失,誰知還是出了問題,而且是不可饒恕的大問題,「後來陳秋上崗的時候,我還特意囑咐了他,讓他每過一個小時就要去查一遍,走一遍。」
龍行瀚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就此不再說話。
「商全,究竟是出什麼事了?」安樂青雖然對這個事有點心理上準備,終究希望能得到一個確切的答覆,而且龍行瀚自始自終又不告訴她什麼,這令她十分憤懣,卻又無可奈何,而且,龍行瀚在一出事的時候,就給她打了電話,讓她回來,這分明沒有把她當外人,可為什麼又不給看那張紙條,反而把那紙條給吃了,這其中的古怪,當真令她緊張,又讓她好笑。
商全對安樂青的問題沒有直接回答,他從後視鏡裡看看了龍行瀚,似乎想得到龍行瀚的允許,安樂青也不知道他最終有沒有得到龍行瀚的允許,反正他開了口,「老太太失蹤了!」
「老太太失蹤了?」雖然從今天早上進門之後起,安樂青就從龍行瀚這一干人等的問話中,猜出了這個答案,但從商全的口中得到證實,確實是令她相當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