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他什麼?學他當黑幫?」龍行瀚非常曖昧地在王佳耳邊輕聲說道,他看見沙狼出場了,順便還在她耳朵上吹了一口氣。
「做什麼?癢得很!」王佳打一下龍行瀚,「別鬧了,看戲吧!」
台上的沙狼似乎沒有看見這一切,而是快速地入了戲。
首先是女演員在問,「您是要睡了嗎?我的大人?」
沙狼飾演的奧賽羅開始說台詞,「你今晚上有沒有祈禱過,苔絲德蒙娜?」
王佳對身邊龍行瀚的小動作充耳不聞,她盯著台上的兩個人,似乎馬上就入了戲。
女演員是專業演員,台詞念得聲音大小剛剛好,彷彿剛剛睡醒,「我祈禱過了,我的大人。」
而沙狼明顯是個半路出家的業餘水平,「要是你想到在你的一生中,還有什麼罪惡還沒有被上帝所寬恕,趕快懇求他的寬恕吧!」這段台詞,伍逸群反覆地提醒過沙狼,要低聲,要故作平靜,因為此刻奧賽羅滿胸殺機,卻又努力壓抑著。可沙狼明顯把導演的囑咐忘了,念台詞的聲音明顯過大。
不過,這一點王佳是無法知道的,她只知道沙狼能讓她聽到,而她覺得女演員的聲音似乎有點小了。
龍行瀚向王佳指出了這一點,「王佳,你看得懂嗎?這種外國戲劇,人家研究多少年了,咱們不如去看自己的戲劇吧!」
「噓,別說話,」王佳打了個手勢,舞台上的沙狼已從床邊站了起來,開始了最後的宣判。
「不,上天禁止這種罪行,我不願殺害你沒有準備的靈魂!」沙狼不知是太緊張了,還是什麼原因,把台詞念錯了,還自作主張加了幾個字在裡面。
伍逸群有點忍不住了,作為一名專業導演,他無法忍受這樣的錯誤。但他馬上就意識到沙狼是個業餘中的業餘,而且他已收了崔流風不少的好處,所以只當沒有聽到,心裡巴望著沙狼這個用來泡妞的綵排趕緊結束,然後去做自己的正經事。
舞台上兩個演員已結束了台詞部分,開始扭打起來,沙狼飾演的奧賽羅一聲大喝,「閉嘴,不要出聲!」女演員嚇得倒在了地上,而王佳則看著沙狼,喃喃自語了一句,「想不到,他居然有這樣的才華!」
龍行瀚面無表情,沙狼出來排戲的這一招,他,以及他身邊的潘先生都沒有料到,更加沒有料到居然會有這樣好的效果,居然讓王佳對沙狼會有這樣的正面評價,看來一會兒面對沙狼要小心了,這個傢伙在得到崔流風之後,正變得日益可怕。
王佳根本就沒有顧忌龍行瀚這些心理活動,而是發出一聲大叫,舞台上兩個演員已扭在了一起,沙狼飾演的奧賽羅已拿著一個枕頭壓在了女演員的鼻子上,而女演員則在奮力掙扎,一邊掙扎一邊還在說台詞,「他在殺……」
王佳已嚇得花容失色,一隻手緊緊抓住了龍行瀚,另外一隻手則拍著胸口,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
龍行瀚看著王佳,而王佳則看著舞台,龍行瀚突然抓起王佳的手,在上面狠狠地咬了一口,王佳吃痛,「呀!你做什麼?」
「我也在演戲啊!他在演殺人,我在演咬人!我再咬!」
王佳往外奪自己的手,龍行瀚的那張嘴則緊跟著不放,眼看兩人就要扭成一團,沙狼突然放開女演員站了起來。
原來是導演對這樣的表演實在看不下去了,「沙先生,我記得在這一段我提醒過你很多次,要表現出奧賽羅的矛盾心理,通過表現這種矛盾心理來體現一種殘忍,不是你一下就把苔絲德蒙娜殺死就算了的。你上次就表演得很好,希望你這次能夠和上次排練時一樣,好不好?」
說完,伍逸群揮揮手,示意再來。龍行瀚見狀,馬上就站起來,準備來個毛遂自薦,但他馬上就被王佳拉住了,還給摀住了嘴巴,「你別去搗亂,我知道,你最喜歡去搗亂。」
「我上去演這個奧賽羅,絕對演得比沙狼好。」
「為什麼?人家可是排練了很久了。」
「王佳,我能演出那個矛盾心理來,你知道的。我現在就很矛盾,不過不是去殺那個女演員,而是其他的事情。」
王佳的臉一紅,「什麼事?哦,對了,你在我家圍牆上開的洞什麼時候去堵上?」
「我讓小梅去就是了,你放心!」龍行瀚看著王佳,又賊笑道,「我管開洞,她管堵洞,我想開幾個就開幾個洞。」
王佳氣憤地把手從龍行瀚手中抽了出來,「看你那個樣子,就是個賊,還說人家是黑幫。」
舞台上又重新開始表演殺人那一段,這一次,沙狼的眼神到位了,那種既痛苦傷心又仇恨的表情,讓導演點了頭。王佳則站起來鼓了一次掌。
「你看懂了麼?就亂鼓掌。」自始自終,龍行瀚都對這個戲劇沒有絲毫興趣,「他那個表情,怎麼怪怪的啊,哭不像哭,笑又笑不出。」
「噫,跟你沒有辦法溝通,你不懂藝術,你……」王佳看著台上女演員從地上爬了起來,而沙狼從舞台角落裡走了出來,知道這一段綵排已經完成,於是從旁邊的椅子上拿出一束花來,準備上去獻花。
如果說王佳來看沙狼綵排,給沙狼鼓掌,龍行瀚還能夠忍受的話,現在王佳要上去獻花當粉絲,就是他完全不能容忍的了。
「哎,你這是去幹什麼?」
「向大明星表達心中的愛慕之情啊!」王佳一臉挑釁地看著龍行瀚,「怎麼,就允許你有夢中情人啊,難道不許我追星嗎?」
「哎呀,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什麼哪兒跟哪兒?」王佳毫不示弱,把花捧在胸前,一副狂熱粉絲的樣子。
龍行瀚從王佳一開口,就知道這女孩根本就沒有把今天在醫院裡的事情放下,始終耿耿於懷,要不也不會跑這裡來看沙狼綵排來了,剛剛他來的時候故意不提今天醫院裡的事情,就是希望對方能忘記,現在看來,這只是個美好的願望。看王佳的表情,這才剛剛開始。
「要不這樣吧,我替你去追星,好不好?」龍行瀚一邊伸開雙手,一邊耍無賴,「分擔你的辛勞,好不好?」
王佳笑得很得意,「不行,快讓開,再晚點,人家大明星就謝幕走了。」
大明星沙狼沒有謝幕離開,而是身著戲裝站在舞台上,看著台下的龍行瀚和王佳。台上表演結束了,現在是台下表演時間,男女主演已經快上演全武行了。
龍行瀚開始去搶王佳手中的花,這兩人的個子差不多,龍行瀚略高,而王佳今天下午則穿了高跟鞋,又比龍行瀚略高,所以龍行瀚不大能夠得住王佳手中拿著的花。
「要不,咱們一起去獻?好不好?」龍行瀚看似準備讓步,他也看到了沙狼已站在舞台的邊沿上,「沙老闆,我也是你的粉絲,讓我也追一回星好不好?」
沙狼哭笑不得,他放眼望去,龍行瀚帶來的人已呈半包圍狀,自己的小弟根本就進不來,而且那些小弟也搞不清狀況,不知道要為沙大哥創造泡妞的條件,全部在那裡傻看著。
王佳帶來的保鏢厲偉就站在離兩個人五米遠處,一臉事不關已的樣子,由得這兩個年輕人在那裡鬧,經過今天上午醫院的事情,厲偉已經知道,如果對這兩個人的打鬧都要干涉的話,他這保鏢的活就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