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王佳似乎相當不高興,「真是十處打鑼,九處有你,你不嫌累麼?」
「不累,不累,」龍行瀚坐正身子,「你要來看戲,也不說上一聲,害得我好找。」
「哦,是嗎?我也是臨時決定的,今天碰到個不識相的,所以我決定出來散散心。」
「你遇到不識相的嗎?」龍行瀚知道王佳在罵他,「王小姐你指出來,我來幫你修理他,你放心,我絕對會修理到你滿意為止。」
「我說,龍行瀚,你的臉皮真是厚啊,」王佳不怒反笑,「你今天上午把我家鬧得個天翻地覆,然後留下個小丫頭收拾殘局,自己就跑了,你說,你是不是個人?」
「王小姐,你聽我解釋,梅芷蕾不是小丫頭,她是我的特命全權代表,只要她答應的東西,就等於我也答應,」龍行瀚笑嘻嘻的,「你不會沒有向小梅提要求吧?」
「這你不能問我,得問我爸,她見了我爸,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向我爸道歉,你知道,我爸心腸最軟,最見不得小孩子哭,」王佳這時轉臉看著龍行瀚,「她那麼一哭,而你們龍家人一個都找不到了,到最後能怎麼樣?嗯,難道還真為難這個小丫頭嗎?」
「咦,小梅還有這個本事嗎?我第一次聽說啊,她在我面前從來都是凶巴巴的,怎麼還有哭鼻子的時候?可見你爸真是本事不小。」
「好了,別口不對心了。」王佳這時完全正過身子來了,一把就抓住龍行瀚的胸口,「我來問你,我家圍牆上的洞是不是你打出來的?」
「什麼洞?我不會打洞啊!」龍行瀚暗暗叫苦,知道在王家牆上開洞這事,可大可小,王明軒沒有提這事,可見他不想在此事上糾纏下去,可王佳明顯不是這樣想的。
「少廢話,你當我們王家是什麼樣的人家,是你隨便來去的嗎?」
「不是啊,王小姐,你先消消氣,聽小生我道來。」龍行瀚開始打痞子腔,「我之所以要從那個洞裡進來,完全是因為是想早日見到王小姐你啊,我聽說,王明軒家的小姐是花容月貌,閉月羞花,所以我就很著急,馬上就想來見你。」
「你就會胡說!」王佳看起來似乎也不怎麼著惱,她平日裡對圍繞在她身邊的那些公子哥從來不假以辭色,但現在似乎很高興對這個一臉怪笑的龍行瀚扯扯談,「你不會從大門裡進來?我家沒有大門嗎?」
「我去敲你家大門,你肯定不會開門,你爸說不定會把我打出去的。」龍行瀚一隻手已摸在了王佳抓著他胸口的手上,「所以我出此下策,還請王小姐你莫怪。」
王佳啪一聲把龍行瀚的手打在一邊,「去你的,有人在。」
「我知道,有人嘛!」龍行瀚毫不氣餒,又摸了過來,「咦,這台上的人呢?」
舞台上除了佈景之外,已空無一人了。剛剛沙狼走完了站位之後,和他配戲的女演員也來了,兩個人又配合著走了一圈,找到感覺之後,他就給崔流風示意了一下,崔流風就告訴導演伍逸群可以開始了。
在後台,伍逸群開始第三次問崔流風同樣的問題,「老崔,你這個朋友原來是做什麼的,怎麼突然就對戲劇有了興趣?」
崔流風神秘地笑笑,「伍導,您問了很多次了,我如果說,這人就是想一圓舞台夢想,您會相信嗎?」
伍逸群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昨天晚上崔流風找到他的時候,直接就開了個價,讓他給沙狼專門挑出一場戲來,讓沙狼來演,因為他剛準備重新排練《奧賽羅》,舞台布景和演職員班子都是現成的,所以就建議崔流風讓沙狼來演奧賽羅,崔流風後來與沙狼反覆商量,最終確定了這部戲的最後一幕,讓沙狼來過過癮。
沙狼排練得十分刻苦,這場戲不過五分鐘,而沙狼從昨天晚上開始排練一直到今天中午,中間只休息了五個小時,記台詞,學表演,也真難為這個只讀了初中畢業的沙狼了,不過,他的進步和表演也獲得了導演伍逸群的誇張。
直到要準備要綵排的時候,王佳出現在觀眾席前排,伍逸群才明白,敢情這麼著努力排練是為了泡妞啊,伍逸群做導演多年,見識過很多美女,也沒有花癡到看到一個美女就湊上問人貴姓的程度,只是從舞台上望去,覺得這女人美貌非凡,於是更加肯定了沙狼排練只為泡妞這個判斷。
「老崔,你看,你朋友要泡的mm旁邊又坐了個男人,」伍逸群用手指了指龍行瀚,「看來這人和那個mm挺親密的,看來你朋友的打算不是太好實現啊。」
崔流風沒有說話,他認出了那個男人正是龍行瀚,心裡也在奇怪龍行瀚怎麼會和王佳如此親密,根據沙狼昨天晚宴回來後跟他的說法,這事就有點不對頭啊。
當時沙狼回來後十分興奮,說王佳對龍行瀚根本就是置之不理,還對崔流風道謝,說崔流風的安排十分有效,讓他對龍行瀚總算搬回來一局,現在就要再接再勵,快速搞定王佳,這樣就能反客為主了。崔流風就是在沙狼這樣的判斷下為他制訂出下一步的計劃的。他告訴沙狼,王佳雖然人長得漂亮,但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女孩和誰談過戀愛,或者與誰有過緋聞,要快速搞定王佳,非出奇招不過,只有用出奇的招數才能打動這個女孩的心。
現在可好,崔流風的奇招是出給沙狼了,沙狼也很努力地按照他的安排去做了,到頭來卻發現王佳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這都沒有地方說理去。
崔流風撇下導演,獨自去找沙狼,希望先給沙狼提個醒,等下在表演的時候,不要因為看到龍行瀚出現在王佳身邊而驚慌失措,那樣整個形象就毀了。
其實崔流風是多慮了,沙狼起自街頭,各種場面見過的多了,心理素質遠比崔流風想像的好多了。何況,沙狼在舞台上走位的時候,已注意到龍行瀚坐到了王佳的身邊,但沙狼並沒有衝下舞台來,或者有什麼其它出格的表示,而是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決定繼續表演下去。這樣的人,生活黑社會中,是不是有點可惜了?沒有人知道答案。
崔流風也不知道,因為他剛離開舞台不遠,就被潘先生帶人給截住了。
伍逸群一個手勢,綵排就開始了,在綵排開始前,身著戲裝的沙狼特意從幕後走了出來,作了一個簡短的陳詞。
「我從小就嚮往藝術,成年後,忙於生計,現在終於有機會一圓兒時的夢想,」沙狼在舞台中央站得筆直,面帶微笑,其表情如同在朝聖,「而且,今天綵排的現場,我非常榮幸地請到了王佳小姐來觀摩,王小姐出自世家,文學藝術修養高超,必定能夠為我指出表演中的疏漏,為我提高表演藝術,提供不可缺少的幫助。謝謝!」說完,一鞠躬。
王佳起立鼓掌,台下沙狼的小弟們也起而應和,掌聲稀稀拉拉地響了半分鐘才結束。
掌聲結束,沙狼退場。幕布拉開,舞台中央是一張巨大的床,飾演苔絲德蒙娜的女演員正躺在床上。
「你看,人家沙狼多像一個彬彬有禮的君子,哪像你,走到哪裡,都像個強盜!」王佳看了一眼龍行瀚,有意刺激一下他,「你也學學人家,像個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