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南別墅，醫生帶老卡爾去檢查，而羅安臣留下馬啟飛，給對方倒上酒，雙方喝了一杯完全放鬆之後，又讓馬啟飛把今晚的事重新複述了一次，這次，羅安臣問得特別詳細。
「馬啟飛，你說，那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傢伙確實是死了？」
「是的，這個我可以肯定，當時，那個人身上蒙上了一層似乎反光的東西，然後，那個反光的東西站了起來，就是那個魅影。」
「當時老卡爾有沒有承認他派了殺手過來？」
「開始時卡爾先生沒有承認，可後來那個魅影過來之後，卡爾先生就承認了。」馬啟飛一口喝乾杯中酒，羅安臣又想給他倒一杯，但被他拒絕，「我當時其實沒有下去，一直躲在附近，不敢抬頭看，但是，他們的對話我是聽到了。卡爾先生還說了如何去聯繫黑蛇，那個姓梅的女孩說是要去找黑蛇報仇，那個魅影說要幫助那個女孩。」
「是嗎？」羅安臣沉思起來，他能想得到這個老卡爾為什麼要去找黑蛇，不過就是想報復而已，看來，今晚同意老卡爾去應氏確實是個敗筆，當時為什麼沒有看出老卡爾的心思來？羅安臣盡力回憶當時老卡爾的表情，可他的思緒被醫生打斷了。
「男爵，卡爾先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可能只是精神上受了點刺激，現在到處在找酒喝。」
「哦，沒有受傷？」羅安臣又開始打官腔，「真是幸運，你把他帶我這兒來，我這裡有好酒。」他準備好好問問老卡爾，不過，在問之間，羅安臣先讓馬啟飛下去了，「老馬，你去休息吧，今天你們都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
老卡爾過來了，他看起來有點疲憊，頭髮散亂，兩眼直勾勾的，抓起酒瓶就喝，把平日裡的優雅都扔光了。
羅安臣等老卡爾把半瓶波本酒灌下去之後，才開始提問，「老卡爾，好點了嗎？」
老卡爾吐出一酒氣，身子一軟，「好一些了。」
羅安臣準備問罪了，「卡爾，你今天僱傭了殺手去殺龍行瀚，你為什麼不事先向我請示？你知道嗎？這樣的話，你會變得多麼被動，今天差點就回不來了。好在馬啟飛反應快，把我叫過來了。」
「多謝你，男爵，嘿！」老卡爾又對著酒瓶吹了起來，好像要把自己徹底灌醉來逃避責問。
「這不是謝不謝的，老卡爾，你知道嗎？因為你的愚蠢行為，對集團造成了多大的損失？我們失去應氏科技了！他們現在搞出了納米人，而我們就要與之失之交臂。」說到這裡，羅安臣不禁有點動怒，但他很快就壓制住了。
「男爵，那我們不理他們就是了，應嘯宇不是想拿回他的股份嗎？讓他來好了，我看他哪有這個膽子？」老卡爾喝個不停，一瓶波本酒差不多快見底了。
「以前應嘯宇是沒有這個膽子，可現在他有這個膽子了，他有騰龍基金作後盾，或者，說直白點，他有龍行瀚作後盾，你就不怕龍行瀚又打上門來？」
「男爵，如果他再打上門來，我就報警，他再厲害，他能厲害得過大京政府？別忘記了，我們可是國外投資基金，政府都會給我們幾分薄面。」
「可大京的國土保衛局會給我們面子嗎？上次，人家可是派人直接和龍行瀚一塊來了。」
老卡爾突然失控，「男爵，你為什麼那麼怕龍行瀚那個毛頭小子！？你為什麼對那個老太太如此低聲下氣，你不是原來準備要綁架她的嗎？」
「你還好意思說，老卡爾，今天如果不是為了救你，我用得著對他們母子這樣？」
「是嘛？男爵，我有這麼重要？值得羅氏家族的族長為我去低聲下氣？不是吧，肯定有其它原因！是不是龍行瀚那把某名其妙的刀？那嚇破了你的膽？」
「老卡爾！你真是放肆！你今天能夠好端端地坐在這裡喝酒，你還要感謝人家龍行瀚，你派人去殺他，他雖然折辱你，但你至少手腳都在，只不過掉了幾根頭髮吧？這個人，不是那種依仗自己的力量就猖狂的下作人，我看，他倒有幾分貴族氣質，反倒是你！你三番五次的要算計他，不惜要他性命！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擁有了龍行瀚那樣的力量，而龍行瀚又殺你未遂，你會如何？你會就這樣放過他嗎？」
老卡爾不答，又喝了一大口酒，酒瓶直接就見了底。
羅安臣爆發了，「老卡爾，這些年，你莫非在大京喝酒喝出了神經病，看人都看不準了？嗯？你是不是已經老糊塗了？如果你幹不了這個職位，你現在就提出來，我找人來替你！省得你再給集團造成更大的損失。」
老卡爾連人帶酒瓶都倒了下去，酒瓶砸到了玻璃桌，發出「呯」一聲巨響，管家趕忙跑了進來，羅安臣向他指指已倒在桌下的老卡爾，「把他扶進自己的房間去。」
目送老卡爾離去之後，羅安臣也坐不住了，他剛剛說老卡爾是一回事，但他也知道，今天他在龍家母子前的表現，確實讓老卡爾生疑了。也是，在國王和總統面前都不卑不亢的羅氏族長，怎麼會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面前低聲下氣呢？
羅安臣喝下一杯酒之後，決定馬上去見神安奴。
現在已是深夜，而神是不用睡覺，所以，當羅安臣跪在墊子上只過了一小會兒，神安奴的聲音就出現在祈禱室裡。
神安奴明見萬里，「今晚上是不是剎羽而歸啊？」
「是！我的神，今晚上，我敗在龍行瀚的手中，心服口服。」
「起來吧！你不是敗在龍行瀚的手中，龍行瀚只是個狠不下心來的毛頭小子，你是敗在了李月如手裡。你是不是失去了應嘯宇？」
「是的。應嘯宇已全面倒向龍行瀚，看來，他已沒有選擇。」
「好了，不談這個。你今晚不是專門來匯報你是如何失敗的吧？」
「不是。神的僕人有疑問要向神匯報。」
「說吧。」
「老卡爾今天僱傭了殺手去殺龍行瀚，不料這個殺手還沒有行動，就被人給幹掉了，老卡爾反倒因此十分被動。」
「嗯，你是怎麼看的？」
「老卡爾的通訊被別人監聽了，然後這個信息又被傳給了魅影。」
「魅影？」
「魅影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納米人，從馬啟飛反饋的情況來看，就是這個魅影幹掉了殺手。」
「所以你懷疑？」
「我懷疑龍行瀚是認識襲擊應氏科技內部網的那個黑客，我甚至認為，那個黑客也許就是龍行瀚的情人之類的。」
「哦，有意思，你看到了什麼？」
「我帶著老卡爾走的是樓梯，因為那個電梯當時不可用。可龍行瀚比我們後下樓，卻比我們先一步到達一樓出口，所以他們坐的是電梯，為什麼到了那個時候，這個電梯他們又能用了？我當時就猜測這是那個黑客在為他們行方便。其次，我還快到一樓時，樓道裡的電燈反覆滅亮了三次，我聽到龍行瀚在外面喊著什麼，後來我仔細分辨，是什麼雲，我走了之類。我想，這個什麼雲應該不是那個納米人魅影，也不是他新近在應氏結識的什麼女孩，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什麼雲，就是今晚襲擊應氏科技的黑客的名字，從名字來看，這個叫什麼雲的，是個女人，這個女人今晚來，就是為了救龍行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