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瞬間，周永振就明白了這種數據包的好處。如果在人類社會裡，一個弱者被搶了，那麼這個弱者怎麼辦？自然，這個弱者會放聲大叫「救命」。一般而言，求救了之後，警方或者就會有見義勇為者會站出來，主持正義。如果歹徒聽到受害者在不停地呼救，多半會心驚肉跳，馬上撈點好處就走，也是有的。
「這是種心理戰？」周永振問張澤，「這個主意是誰出的？試過嗎？有效嗎？」
張澤搖搖頭，「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反其道而行之的事情，先看看吧，既然推出了這種版本，就先看看。」
周永振點點頭，拿起電話報告給應嘯宇，「應總，開始了。據判斷，現在那個黑客已經到了防火牆外面。防火牆開始向外發出數據包了。」
「嗯，好，先盯著，有什麼異常再報告。」應嘯宇放下電話，給老卡爾遞了個眼神，對方點點頭，「這麼快就開始了。看來對方還真是沉不住氣啊。」
「所以，嘯宇，你今天去了一趟腫瘤醫院，打草了，驚出來這條蛇。」老卡爾一口喝乾了杯中酒，感覺手上的傷口又有點痛了，他仔細看了看，自言自語地說，「醫生讓我不要喝酒，說喝酒會影響傷口癒合。」
「這一次發起攻擊的，肯定不是沙狼一方的，就是龍行瀚一方的，」羅安臣思索著，他沒有看眼前的兩個人，「沙狼是個土包子，而龍行瀚則是個網絡大案的嫌疑犯。這兩人，誰的嫌疑更大些？」
老卡爾撥通了馬啟飛的電話，「你看看，那兩人現在都在做什麼？」
馬啟飛回答，「龍行瀚的病房門緊閉，而沙狼的病房門大開，裡面人來人往的，不住地有護士進去讓他們不要發出噪聲。看來，這個沙老闆是個閒不住的。」
「能不能進龍行瀚的病房看看，他在做什麼？」老卡爾想知道這個可怕的人，現在是不是坐在計算機前面。
應嘯宇在旁邊插話，「可能做不到，龍行瀚的那個病房比較大，只是站在門口根本就看不見裡面。它是個一室一廳的格局。」
「老卡爾，不用這麼麻煩，如果龍行瀚現在進攻應氏的防火牆，那麼他的電腦肯定得連接上網才行。」羅安臣出了一個主意，「另外，他僅憑借網絡無法將應嘯宇那裡的治療儀帶走，必須還要人在外面等著。老卡爾，告訴別墅的網絡中心，讓他們想辦法查查腫瘤醫院的網絡流量。如果腫瘤醫院是攻擊發起地，它的每個ip地址上進出的數據流量應該會有一點異常，只要監控那些ip地址就行了。」
「男爵，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無線接入，」老卡爾指出，「大京的無線接入發展很快，如果是龍行瀚在進攻我們，他也有可能會使用無線接入手段。」
「這個就更好查了，告訴馬啟飛，讓在公共無線網的頻段上檢測一下龍行瀚病房裡發出的無線信號就行了，龍行瀚總要接入基站吧。」
過了幾分鐘，馬啟飛回報說沒有在龍行瀚病房周圍發現很強的無線信號。
「那就是沒有使用無線接入。」老卡爾作了一個結論，「我再問問網絡中心。」
網絡中心也回復說，腫瘤醫院所有的ip地址上數據傳遞都是可以解碼的，能夠看到內容，沒有發現攻擊發起的指令，而且，裡面所有的數據包，它們的地址指向都不是應氏科技的ip地址。
「那就不是龍行瀚干的，也不是沙狼干的。」老卡爾笑笑，「那會是誰呢？」
「這就存在幾種可能，第一種，那個實際控制納米人的傢伙與沙狼關係密切，但這種可能性很低，如果是這樣，則納米人為什麼要去殺沙狼。」羅安臣開始在紙上列出一種種可能性。
「第二種可能，這個實際控制人自己感染了，他需要救自己，但他是什麼時候感染的呢？他是在什麼時候知道應氏科技有這種治療儀的呢？應嘯宇今天只告訴了幾個人，沙狼方兩個，龍行瀚方兩個，總共四個。這幾個應該都不是實際控制人。所以，這種可能性也很低。」
「第三種可能，這個傢伙是要救龍行瀚，是龍行瀚告訴了他應氏科技有治療儀。這種可能性最大，只有這種可能性能解釋為什麼應嘯宇去了之後，我們就遇上了攻擊。」
「所以，這次攻擊就是龍行瀚這一方發起的，而且，這個龍行瀚即使不是納米人的實際控制人，也和這個控制人有莫大的關係。老卡爾，叫馬啟飛盯緊龍行瀚，問問他，這個龍行瀚身邊出現了什麼新來的人沒有。」
「好，」老卡爾說著就開始打電話，但這個電話被張澤的電話打斷了。
「卡爾總裁，到目前為止，那個黑客還沒有取得進展，據我們現在統計，我們已經發出了約十萬個數據包，很快，整個互聯網都會知道我們被攻擊了，我想，那個黑客應該就要退卻了。」
「好，好個烽火台模式，」老卡爾心懷大暢，這個版本中的這個功能是他看到了大京周圍的長城烽火台後提出的，這次一舉就能驚退這個神秘黑客，看來值得推廣。
可羅安臣開始撥冷水，「張澤，緊盯著防火牆，小心一點，別讓那個黑客玩花樣。」
白傲雲已經玩不出來什麼花樣了。這個防火牆的基本功能並沒有什麼大幅度地增加，還是那種主動式防禦和被動式防禦相結合，但那些數據包卻讓她感到心煩。她本來想把這些數據包都攔截下來，但它們數量太大，她又有點猝不及防，眼看滿大京的上網用戶都要知道應氏科技的防火牆在遭到攻擊了。
這不是個好兆頭，警方由於上次明軒防火牆案的教訓，肯定會馬上派出網警來查這個事，民間的那些網民中，說不定也會出現一些想行俠仗義的人，雖然白傲雲並不害怕這些人，但終究不是個好事，她覺得她還沒有到那種明火執仗，弄到天下皆知都要搶劫的地步。
正在進退不得的時候，一個聲音在旁邊響了起來，「別擔心，我已經把那些數據包都攔截了，嘿嘿，什麼烽火台模式，遇上我，還不是照樣沒轍。」白傲雲嚇了一跳，她在進攻應氏防火牆的時候，是在周圍布下警戒模擬器的，卻讓人悄無聲息地摸了上來，連個預警的都沒有。
梵天突然出現在白傲雲的面前，一臉嘻笑，「白傲雲，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怎麼，來救你的情郎啊？哈哈。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你來做什麼啊？」白傲雲開始尋找退路，「我馬上就要走了。」
「你不是正在擔心那些數據包會弄得天下皆知嗎？你看，」梵天遞過來一個小包袱，「這是一個數據庫的察看器，你看，那些數據包已經全部被我粉碎，放在這個數據庫裡了。沒人會知道你會在這裡搞的這些事。」
「梵天，我在做什麼與你無關，我先走了。」白傲雲說著就想往後退，她不是梵天的對手，只能先避一時的鋒芒，回頭再說。
「怎麼，想找退路？」梵天裝出一副好心的樣子，往後比劃了一下，「你看，你身後不遠的地方就是一家大企業的數據流，如果你要走，就可以直接跳進去。放心，我不會追的。」
「你哪有這樣好心？」白傲雲根本就不信，「別來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