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羅安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堂堂基金會的總裁,羅氏出去的得意門生,怎麼弄得跟個黑手黨一樣了?這個老卡爾也真是該死,不用說,這個該死的傢伙幹這事又失敗了,肯定又落了把柄在人家手裡,這才會出這麼多的冤枉錢。
「接著說。」羅安臣強壓下怒氣。
「老卡爾的那次冒險的行動失敗了,王明軒方面突然來了兩個很厲害的人物,不僅把那些黑社會分子都打成了重傷,還把老卡爾一個保鏢給打死了。」
「活該!」羅安臣已經幹掉了三杯威士忌,再接著去倒第四杯,酒精已使他失去了控制,如果現在老卡爾在他的面前,他說不定會直接掐死老卡爾。
「後來,那些黑社會分子都重傷住了院,他們的首領就向老卡爾要一大筆錢,這筆錢遠遠超過當初雙方講好的價錢,理由就是他的兄弟們都受了重傷,這醫藥費都得老卡爾來支付。」
「那為什麼會有一大筆錢支付到一家不明咨詢公司的帳上呢?」羅安臣問了一句,旋即明白了,「那家咨詢公司是不是那些黑社會分子的公司?你查到了這家公司的名稱了嗎?」
「查到了,名叫元勃咨詢。」
「哦,是嗎?」羅安臣起身給自己倒了第五杯酒,「說說看,你是如何找到這一切的?詳細一些。」羅安臣現在想弄清楚的是,這個打電話過來的范斯特是不是和老卡爾是一個樣的人,如果是一樣的話,是否起用范斯特就是要考慮一下了。
一般來說,公司內部都會有很多派系,老卡爾做這樣的事,肯定是秘之又秘的,怎麼會輕易地被范斯特查到,這說明,這個范斯特手下也有一群人,在等著他飛黃騰達呢?這不奇怪,羅安臣現在想弄清楚的是,這個范斯特,神通廣大的范斯特,是不是手段和現在這個老卡爾一樣的下作,如果這兩人是一路貨,那是絕不能提拔的。到時,儘管范斯特立了功,也必須要被清洗掉。
「男爵,是這樣的。」范斯特似乎在這方面很老到,知道這個年輕的男爵想知道些什麼,說話很小心,「我先是在審查帳目時發現了這個問題,這您已經知道,這是我的職權範圍內的事情。我是基金會的辦公室主任,有時還兼管一下內審部,但這個時候我感覺到我無法去找內審部,因為此事涉及到基金總裁,所以,我改用了其它的方法。」
「什麼方法?」羅安臣心道,不會是非常規方法吧?
果然是非常規方法,不過,范斯特這個非常規方法在羅安臣意料之外,他直接去找了那個名叫元勃咨詢的公司。
「我先化了妝,然後通過一個中間人,和這個元勃咨詢的老闆常元勃接上了頭。」接下來,范斯特的經歷就像一部美國大片。范斯特敘述他的故事,羅安臣由於喝了點酒,聽他的故事聽得十分入迷。
當時是這樣的,他請了兩個保鏢,帶上槍,然後去與常元勃會面,聲稱有事要常老闆擺平。
「常老闆,我這邊有一點事,要請常老闆你派人幫我擺平,價錢好商量。」
「哎呀,現在十分不巧,現在沒法搞。范老闆,真是對不住了,」常元勃有點遺憾地說,「現在兄弟都十分,十分不巧。」
「常老闆,什麼不巧啊?」范斯特向兩個保鏢使了個眼色,兩個保鏢會意地向常元勃靠了過去,常元勃也是老江湖,也發現了事情不對勁,無奈腿上有傷,跑也跑不了,打又打不過,陰溝裡翻船,落了范斯特的手裡。
「常老闆,」范斯特起勁地學著大京的江湖切口,「實說給你說了吧,我是明軒銀行老闆派來的,常老闆應該對二三天前發生的事情有印象吧?你看你的腿還有不方便,記性一定也很好。」
這句話一詐,那個常元勃就軟了,「這位好漢,這位大哥,不管我的事吧,我只是拿了人的錢,替人消災而已。」
「那好,我們也不為難你,」范斯特扶了扶嘴巴上的假鬍子,它剛剛就要掉下來了,「只要你原原本本地把事情全部都說出來就行了。我放你走。不然的話,明年今日,就是你和你那些兄弟們的忌日。」
常元勃平日也是一條硬漢子,現在落入人手,自己的性命倒在其次,他的兄弟們現在也沒有還手之力,於是他馬上就說出了所有的經過,范斯特拿出錄音機,把他所說的都錄了下來,最後還著重問了一句,「你的兄弟們真的全部都受了傷?」在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他代表王明軒寬恕了他們,「既然你們都受了傷,我也就不再難為你們了,只是沒有下次了。」
「是的,范老闆,你看,這個老卡爾真不是東西,說好了的價錢到現在還不付全,讓我的兄弟們缺醫少藥的,還是范老闆你仁義,以後,范老闆有什麼吩咐,我們兄弟們一定效勞。」
「哈哈,有意思,」羅安臣喝完酒,又倒了一杯,不知不覺,半瓶酒都下去了,「范斯特,你真應該去演戲才對,你原來在大學裡演過戲劇嗎?演過莎士比亞嗎?」
「演過,」范斯特也十分識趣,他聽見了男爵的笑聲,馬上就迎合著,「男爵,我在學校的時候,我演的是哈姆雷特。」
「好,有才華。」
范斯特不知道羅安臣在誇他會演戲有才華,還是揭露出了老卡爾的胡來有才華。他覺得可能都有吧。
「范斯特,這件事,不要再說出來了,不要跟任何人去說,那個常元勃,你下次見到還認得出來嗎?」
「認得,男爵有什麼吩咐嗎?」范斯特隱約覺得羅安臣可能會採取什麼樣的行動。但羅安臣沒有了進一步的表示。
「你在這個事情上花了多少錢?」羅安臣問,「這錢是為羅氏集團花的,不能由你一個人出,把清單列出來,發給我,我讓財務打到你的帳上去。」
「謝謝男爵!」范斯特沒有推辭,這個時候推辭,就是虛偽了,而他判斷這個男爵,這個年輕人,是最不喜歡虛偽的人的。
掛了范斯特的電話,羅安臣已經半醉,他在桌子旁邊坐了一會兒,整理了一下思路,看來,以前他對老卡爾的判斷全部都要推翻,這個老頭有那種狗急跳牆的性格,如果不能快速鎮住這個老頭,或者一下就把他打倒,可能會在老卡爾手下吃虧。
這麼想清楚之後,羅安臣馬上決定趕往大京。他必須掌握整個明軒銀行的競購,就算不成功,也不能讓整個事件變得更壞,確實,老卡爾就有將整個事件變得更壞的本事,他判斷,老卡爾可能在辦完這個項目之後,就會申請退休,然後留下一大堆爛攤子給繼任者,而老卡爾則帶著獎金走人。
所以,這個老卡爾必須現在就受到控制,要麼下台,要麼死,沒有其它選擇,當然,現在,羅安臣一定會要老卡爾死,他要到大京去就近尋找機會。
私人飛機到了大京的時候,已經是大京時間八月八號星期一晚上九點了,飛機停穩之後,羅安臣並沒有急著下機,飛機上有一個小祈禱室,他戴上黑頭人的頭飾,向神安奴報告,「我的神,我已經來到了大京,我將去實現我的目標,請神保佑我。」
神安奴馬上就給了回應,「羅安臣,我知道了,你去吧,到你要去的地方,為我設立祭壇,記住,我將無所不在。我將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