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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2章 第十一章 文 / 泉仙

    龍行瀚不知道的是,他已糊里糊塗地做下了一件影響整個地球未來的事件,這個事件波及之廣,馬上就驚動了遠在西歐的羅氏家族。

    西歐某地,高山之中的一個城堡,已經逐漸籠罩在薄霧中,山林之中溫度比較低,寂靜無人聲,環繞著城堡的山地,全部都是羅氏家族的地產,在進山的路上,都立著標示牌,「私人產業,非請勿入。」牌子上用英法德俄漢語分別標示清楚,以免有人誤入。山路上不時有車巡邏,這車還不時停下,與牽著黑背狼狗的持槍人打招呼。

    羅安臣很早就在城堡裡的臥室裡躺下了,自從父親去世,他繼承了羅氏族長的位置以來,他似乎把父親的失眠症也一併繼承了過來,晚上睡不著,也睡不踏實,早上也醒得早,不過,好在他是個二十七歲的年輕人,身體又好,少睡點沒有什麼影響,倒在下屬面前顯得精力旺盛。

    父親去世後留下了很多老臣子,每次見面時,這些老臣們都微微躬身,恭敬地喊上一聲:「男爵。」羅安臣知道,他們都在拿眼睛看著他這個後輩,看他如何表現,看他如何來掌管羅氏家族難以數計的財產,看他怎麼擴大羅家已經難以估計的權勢和影響力。

    羅安臣現在雖然已經擁有了父親的地位和權力,卻還沒有和父親一樣的權威。

    今晚,羅安臣照舊睡不著,輾轉反側之後,決定起床準備去健身房鍛煉一下時,臥室的門被敲響了。他打開門,看見一個信使站在門口。

    「男爵,」信使微微一鞠躬,遞上一個小u盤,「剛剛從大京城來的消息。」

    羅安臣接過u盤,轉身走回臥室,信使再一鞠躬,然後離去。羅安臣取下左手尾指上的戒指,把戒指上的紅寶石卡進u盤的一個圓槽裡,然後在u盤上的一個按鈕上一按,一束光從u盤裡射了出來,他把這束光投射在牆上,兩行字顯現了出來。

    「大京城明軒銀行智能防火牆被攻破,其網絡物理連接中斷,沒有恢復的時間表。lotus。」羅安臣久久凝視著這兩行字,沒有出聲,他在估算這件事情的意義。雖然詳細的報告在隨後三小時就會送過來,但他還是決定馬上處理此事,此事無法拖延。他改變原來要去健身的打算,轉身向城堡頂層的祈禱室走去。

    此時,距明軒銀行中斷其網絡物理連接不過一小時。

    從表面上來看,羅家信仰的神和其他人信仰的神並沒有什麼不同,這城堡也和很多中世紀的城堡一樣,有一個小教堂,但羅家在城堡頂層專門設置了一個祈禱室,這卻是羅家的大秘密。城堡的最上面三層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除了羅家的族長及其繼承人。

    這是羅安臣第二次去祈禱室。

    第一次是八個月前。

    父親羅德森去世前半年,那時老頭子還能自己走路,他把羅安臣帶到城堡後的密林裡,看著這個即將接掌羅氏家族的年輕人,問,「我們羅氏家族二百年不衰的原因是什麼?」

    那時羅安臣驕傲地回答,「我們羅家控制了世界各國的貨幣發行權,那些國王、總統和總理全部都要依靠我們。」

    羅德森看著兒子笑了,笑聲引來了劇烈的咳嗽,好一陣,他止住咳嗽,告訴兒子,「也對也不對,當年你的祖父也問了我同樣的問題,我的回答和你剛才的回答完全一樣。」

    羅安臣敏銳的感覺到,父親一定還有話說。

    「看來,我還是要接著問你,當年你祖父問我的第二個問題。這個問題我當時沒有回答上來,看你能不能回答上來。」

    羅安臣注視著父親,心裡估量著今天父親把他帶到這裡來的原因。

    「是誰允許我們羅家控制世界各國的貨幣發行權?」

    「當然是我們羅家經過艱苦奮鬥得到的。我知道當年那些祖先們在老貴族面前的卑微與艱難。」

    這次,羅德森毫不猶豫地告訴兒子,「你答錯了。」

    「錯了?」羅安臣一臉驚疑,「你以前不就是這麼教育我的嗎?」

    「我問是誰允許的?孩子。」羅德森看著眼前這個朝氣蓬勃的兒子,「我今天就把這個問題的答案告訴你,這是我們羅家存在的基礎。」

    羅德森向兒子宣佈,「我們羅家是神安奴最忠誠的僕人,是神安奴指定的祭司,是神安奴在人間的代表。我們看護著神安奴的財產。羅家名下的那些財產,都屬於神安奴。」

    羅安臣呆立不動,父親的宣佈動搖了他一直以來的信念,強大的羅氏家族只是一個從來沒有聽過的神的僕人和祭司?看門狗?

    羅德森沒有停,繼續向兒子澄清家史,「我們羅家原來並不姓羅,在侍奉神安奴之後才改姓為羅,是神安奴向我們指明了這條操縱金融的光明道路,是神的指引鑄就了我們羅家的滔天權勢,而且你會接替我,成為神安奴的祭司,繼續掌控這一切。」

    羅安臣並沒有被神安奴的偉大所震攝,反而好奇地問,「神安奴的僕人只有我們羅家嗎,他還有其他僕人嗎?」

    「兒子,不能用『他』來指代神安奴,對於神安奴只能用神安奴來稱呼。」

    面對父親羅德森的嚴肅面孔,羅安臣把流露出來的好奇埋藏下來,「神安奴還有其他僕人嗎?」

    「我只知道我是神安奴的僕人,將來你也會是,但我不知道還有誰是神安奴的僕人。」

    當晚,羅德森就帶著兒子去覲見神安奴。

    在羅安臣的攙扶下,老頭子一級一級地艱難地爬到了祈禱室,用祈禱聲打開了祈禱室的門,然後用顫抖的手,戴上了一個全是黑色頭髮的頭飾,跪在了祈禱室中間的一塊棉墊上,羅安臣就站在了父親的身邊,聽父親向神安奴虔誠而又恐懼地祈禱。直到,直到神安奴說話。

    「我允許你的兒子羅安臣成為我的僕人和祭司。」那是那天晚上神安奴所發出的唯一的聲音,充滿威壓的聲音。神安奴突然發出的聲音讓羅安臣嚇了一大跳,他掃了一眼空空如也祈禱室,頭朝上也掃了一遍,祈禱室連窗戶也沒有。而羅德森伸出手,急切地想拉他跪下,老頭子的眼睛裡流露出的是一種純粹的恐懼。

    羅德森的這種表情是羅安臣從來沒有見過的表情。哪怕是見到國王總統總理,或者是某個如同皇帝般的強大的跨國公司的ceo,羅德森都既輕鬆又坦然,這也是他教給兒子要時刻掌握的,他不僅一次地對兒子宣稱,「羅家不懼怕這個星球上的任何勢力,而是這個星球上的所有勢力都要討好羅家。」

    就在羅安臣心存疑慮的時候,他已被羅德森拉得跪了下來,羅德森那個時候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是對神安奴的恐懼給了老頭子巨大的力量。羅安臣身子一歪,跪了下來,心裡沒有喜悅,卻只是覺得祈禱室的地板硬硬的,讓他很不習慣。

    讓羅安臣更不習慣的是,在得到神安奴允許之後,父親取下頭上戴著的黑色頭髮頭飾,戴在了他的頭上,仔細地把他滿頭的金髮全部遮住,要知道,這頭金髮可是他對自身高貴血統的一種自我承認,然而,羅德森不讓高貴的金髮暴露在祈禱室裡。

    按照事先的傳授,羅安臣匍匐在硬硬的地板上,用一種這個世界上只有羅德森和他才知道的語言高聲表達對神安奴的感激和效忠,「感謝神允許我成為黑頭人,我將永遠效忠神。」

    神安奴沒有任何回應,羅德森掙扎著爬起來,滿面喜色,帶著兒子離開祈禱室。此後,羅安臣再也沒有來過祈禱室,他給自己的借口是,沒有什麼必須稟報給神安奴的大事。確是如此。

    但現在沒有辦法迴避了。羅安臣必須把手頭的這件事稟報給神安奴。

    帶好黑色頭髮的頭飾,羅安臣進了祈禱室,祈禱室裡沒有窗戶,卻漂浮著一片片淡淡的光,那塊棉墊還在,他學著父親的樣子,跪在了棉墊上面,一陣祈禱之後,大聲稟報,「我的神,神的祭司和僕人向您稟報。」

    沒有聲音。祈禱室裡也沒有回音,羅安臣吸了口氣,繼續,「大京城的明軒銀行的智能防火牆被攻破了,根據我的分析,明軒銀行必將陷入危機中,我們期待已久的機會終於來了。」

    神安奴的聲音出現了,和上一次充滿威壓不同,這一次聲音柔和,「你是不是很緊張,嗯,你父親當年剛剛侍奉我的時候也是一樣,我看著他從一個健壯的中年人逐漸衰老,他的勇敢逐漸變成恐懼,你知道他在恐懼什麼嗎?」

    「神的僕人不知。」聽見神安奴出聲,羅安臣匐下身體,盡量顯得虔誠,「請神告知。」

    「人老了,就怕家族無法傳承,他在擔心你無法成為祭司。」神安奴似乎有點笑意,「做我的祭司,可不是只要虔誠就夠了,從某種意義上,祭司就是人類的先知。你要負責引導人類這個種族。」

    羅安臣不敢答話,這個目標太大了,整個羅家現有的權勢和影響力都已經夠大了,似乎都無法達到這個目標。這是神的目標,這是沒有形體,只有意志的神才能達到的目標。

    「現在,我想看一下,你這位新任的先知從你的父親那裡繼承了什麼?」

    「是,我的神,我從上任祭司那裡繼承了對神的義務。」羅安臣清清嗓子,略一沉思,開始發言。

    「目前,對神造成最大威脅的,是那個神秘黑客,我們給了他一個代號:hx,在hx面前,我們屢戰屢敗,至今不知,他通過改寫商業文件上對神的財產究竟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因為有些損失要隨著時間流逝才能顯現出來。所以,為保護神的財產不受侵犯,從上一代祭司羅德森開始,神的僕人就致力於獲得一種先進的防火牆技術。」說到這裡,羅安臣的腦海裡浮現父親焦慮的面容,那是又一次發現羅家金融業務網上的大量商業文件被秘密改寫了。當時,羅德森把所有下屬都趕出了辦公室,獨自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羅德森的身體就是從那時開始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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