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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百四十一章 文 / 無賴小少爺

    晴日,海浪洶湧拍打著岸邊,一隻巨船漸漸落下了大帆靠近海岸。

    岸邊的海灘上一個個巨大的龍頭四處張望著,發出一陣陣咕嚕嚕的悶呼聲。警惕是否有膽大的猛獸踏入他們的地盤。

    這塊蒼古的陸地寧靜的寂寥,卻在寂靜時處處蘊含殺機。

    「唳!」

    隨著一聲嘹亮悠遠的鷹唳傳來,湛藍的天空上出現了一個黑點,急速的飛來的是一隻黑色巨鷹,額頭上伸出一羽白色長翎,犀利的眼神震懾著天空上方不時飛過的飛龍,鐵尺滑翔,冰冷的黑色鐵爪上還抓著一隻白狼。

    天空的熱鬧一點也不影響下面的寧靜,蒼莽的原始森林裡一個個肉食者暗自潛伏,此時倒顯得一顆伸長古松上的幾隻鳥吵鬧了。

    密林裡常年不見陽光,鬆軟的土地上到處佈滿了殘骨碎肉,腥風刮來,一陣陣刺鼻的惡臭。

    暗中蟄伏的猛獸不知有多少,但是他們唯獨不敢對緩緩走過來的拜月狼群亮出爪牙,雖然處在食物鏈最底層,他們卻是唯一能進入不遠的殿宇群的種群。

    這是一片片連著的宮殿群,其規模不下於人間帝王的皇城,但這建築的樣式卻不一樣,完全是巨石巨柱堆積而成,呆板自然中又見大氣恢弘,驚心動魄。

    到處滾落的巨柱雜碎了高聳的階梯,就連地基上承載的宮殿本身也已經面目全非。有些被巨力毀壞一空。有的直接被犀利的劍鋒切得平整,一堆堆的亂石堆砌,憑空的多了一絲滄桑淒愴。讓人感懷不已。

    「吱吱!」一頭全身長滿鱗甲的怪物忍不住要對這狼群下手了。它的體型巨大,頭呈鷹頭狀,喙上密佈著一隻隻鋒利的細牙,四隻爪子如飛一般撲向狼群。

    警覺的狼群見慣了這種場面,由頭狼帶隊著飛快的往前方的殿宇群逃竄而去,那頭鷹獅穿梭過來吊在不遠處,眼看就要追上這群弱小的狼群。

    這頭鷹獅看來是新來的,誰都知道靠近殿宇十丈內瀰漫著終年不散的瘴氣。就連食物鏈頂端的巨龍也不敢踏足一步。

    悲劇依然繼續,狼群紛紛躥進宮殿周圍,鷹獅怒嗤一聲正要咬住最後一頭拜月狼,前肢忽然跪在地上。它發現情況不妙,掙扎著想起來,發出聲聲哀鳴,最終還是「噗通」一聲倒在塵埃,屍飄冒著紅煙發出「嗤嗤「的腐爛聲。

    「嗷嗷!」

    頭狼發出勝利的哞聲,在最高的亂石堆上仰天高呼,他們是來覓食的,拜月狼是種神奇的物種,他們從來不吃肉,卻以宮殿裡面長滿的草為食。吸取精粹,近乎為妖。

    他們是從來不敢踏進宮殿裡面的,此時卻有一頭幼狼悄悄鑽進了裡面,好奇的踱步在亂石中他突然嗅到一股特殊的氣息,它終於找到了氣息的源頭,在一堆巨石中用前肢使勁的扒著。

    也許是自己太弱小了,對巨石還無能為力。只好發出疑惑的「嗚嗚」聲,轉身匯合它的隊伍去了。

    是誰點燃著經久不息的生命之火,在冥冥中還在眷顧著他。沒錯!那頭幼狼嗅到的是活人的氣息,是誰?為什麼掩埋在亂石下還生還著。他究竟被埋了多久?

    「轟隆隆!」正在修煉的狼群感到一股可怕的氣息擴散,不安的四處張望著,這邊的大地在晃動,只有那頭幼狼知道,亂世下究竟有著什麼東西。

    一隻手從亂石堆中伸出。接著他弓著的身軀背負著一塊塊巨石站起來,隨著整個人站起來。可以看出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衣衫襤褸裸出遒勁的古銅色皮膚。清秀的臉上滿是塵土,如墨的長髮凌亂的散著,唯有脖子上帶著的一個穿孔的獸牙格外醒目。

    他吸進屬於他的第一口氣,卻不由得皺眉。他趕忙關閉自己全身的毛孔,整個人和空氣隔絕起來。

    踩在亂石上他四處看著,好奇的像個嬰兒。赤著的腳小心翼翼的踩在空地上,眼神中有太多的茫然和不解。

    我是誰?

    怎麼會在這裡?

    這兒又是什麼地方?

    呼吸漸漸的散亂,他感覺自己關閉全身氣孔,卻依然被空氣潛入,呼吸越發的困難就像隨時就會被腐蝕掉一樣。

    他飛快的往殿門之外跑去,滿眼的雜亂和狼藉不堪的宮殿不時他關心的,他關心的是如同睡了一覺醒來的他為什麼會這麼痛苦。

    終於他越過那頭腐爛的鷹獅之後,才慢慢感覺好了一點。空氣雖然有些腐臭味,卻不至於讓他難過的想死。

    痛苦的感覺過去了,隨之襲上心來的卻是一陣的迷茫和困惑,那種什麼都不知道的孤獨讓他忍不住大呼出來。思維混沌一片,什麼記憶都不曾留在腦海中,甚至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猶如倒在塵埃的孩子被四洲的迷茫窒息的昏迷。

    他仰面躺在潮濕的地上,高大的灌木叢透出的光線刺中他的落寞,飄落的松針打在臉上,癢癢的有些刺痛感。

    他總要活著!

    於是他站了起來,遠遠的看了一眼隨時都會要人命的恐怖宮殿,轉身無方向的向遠處走去。這時他便成為了凶獸的捕食對象,一些凶獸忍不住跳了出來。

    「吼!」遠處一聲震天的吼聲,頓時陰雲密佈,圍住他的幾隻凶獸往東方看去,全部懦弱的匍匐下來,像寵物一般。接著一聲聲不安的哀鳴聲和到處亂竄的巨獸身影。海岸邊的巨龍發怒了,一怒之威,恐怖如斯!

    看來是什麼東西驚擾了遙遠岸邊的巨龍領地,面對這些動輒行雲布雨的洪荒王者,任何有資歷的凶獸也不敢犯險驚擾他們。

    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類踏入。並且是統治四洲的修者。

    不一時。密佈的陰雲砸下了雨滴,他慌忙奔跑,被雷劈倒的大樹一顆顆的砸落。他只好到處逃竄,卻無奈撞進了一些強大凶獸的領地。

    一頭高達兩丈的巨型蜥蜴擋住了他的去路,火紅的雙眼暴虐滿含殺意。他們具有巨龍的血統,一般的猛獸是不敢惹的,卻被一個人類踏足領地,它不得不怒!

    巨蜥全粉佈滿森然的厚甲,一轉身便甩出巨大的長尾。他面無懼色,在巨蜥尾巴落下的那一刻他快速的橫移數米躲開攻擊。沉重的尾巴鞭在地上砸出一個長坑。

    他借勢而上。一腳踏在巨蜥尾巴上,接著巨尾的甩出力道他跳向巨蜥的背上。並掌如刀猛地插入巨蜥厚而硬的背部,濺起一股冰涼的綠色血液。

    「嗷!」巨蜥不料人類居然敢攻擊他,瘋狂的甩動身體想把它甩下。他單手插在巨蜥背後。像一隻蚊子叮在上面,他身體被甩的左右飄搖脫離巨蜥背部,卻依然未被甩下。

    漸漸的他有些堅持不住,只好化掌成爪抓在巨蜥肉裡,疼痛的巨蜥像是發瘋了一般。四足撐起地面,忽然猛地一翻想仰倒在地把這可惡的人類壓死。

    「轟!」巨蜥的身體壓斷了倒在地上的幾棵巨樹,他接著空擋鬆開右臂飛竄出去。仰倒的巨蜥猛然翻身,巨爪猛然拍向飛跑的他。

    他猛地轉身,用極為冷靜的眼神盯著就要拍下的巨爪,身體猛然後退抓起一根尖枝。飛快的跳上半空,手中的樹枝用力刺了出去,正中巨蜥右眼。

    「吼!」這片林子裡響起撕心的慘叫聲,恐懼的氣氛散出去很遠。

    而他也被劇痛中的巨蜥拍中,腑臟被震得厲害,喉嚨一甜忍不住一股血上升,被他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風雨中,一隻巨蜥驚擾了附近的猛獸,狂暴著死追一個快速奔跑的少年。吼聲讓不少猛獸逃竄,他一路暢通往宮殿廢墟跑去。

    被雨澆過的毒瘴毒性更加的濃厚。範圍擴大了出去,地上散落著大大小小的猛獸屍體。他趕忙讓自己毛孔關閉隔絕瘴氣。

    狂暴的巨蜥被猖狂的人類和疼痛折磨的失去了理智,竟然往死路上走,終於在臨近宮殿群還有幾里的地方猛然倒下,不甘的怒吼數聲閉上了眼睛。砸倒在泥濘的地上。

    他趕忙跑出宮殿周圍,瘋狂的呼吸著雨中的新鮮空氣。一翻驚心動魄過後他才知道自己居然能和這麼大的傢伙戰鬥,在這危急四伏的叢林裡並非不能自保。只要不往那宮殿群裡去就沒有什麼大危險。

    終於在雨停的時候他再次往前方走去,樹林被巨蜥折騰的到處是亂木,走了很長時間他終於看到了一條小溪蜿蜒而來。他走向前去伏在水中洗淨了臉並且捉了幾條小魚活吞了填飽肚子。小溪附近還有很多剛剛掉落的果子和椰子,對他來說也算是一頓豐盛的食物了。

    這裡只有許多溫順的小動物,他可以安心的睡個覺,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就這樣他在這過了一天,吃了一天的野果和生魚,中午的時候便又小憩了一會。

    樹林中想起希希簇簇的聲音,接著便走出了四個人,最惹眼的就是當中一個穿著輕盈的月白色長袍的年輕人,金髮碧眼,面龐俊美,看起來相當舒服。他的兩側一個青色道袍,英氣逼人;一個壯碩高大足有兩丈,光禿禿的頭上正中有一縷銀色長毛。三人身後卻站著一個身材瘦小,全身被黑色衣服罩著的少年,雙眼陰冷,看起來十分危險。四人便發現了睡在溪水旁的他。「媽的,這群凶獸真是難纏,差點死在了這裡。」高壯的年輕人正說著突然一滯,「李特,你看,前面小溪那有個人!」

    身材壯碩的壯漢指著前方,對那位金髮美男道。

    那月白色長袍的俊美青年皺眉道:「怎麼可能會有人比我們先到,這羅莎島周圍也不見有船隻,怎麼可能有人?」

    身穿道袍的黑髮年輕人慢慢拔出仙劍,警惕的看著溪水邊睡著的少年,旁邊兩人也都做好了戰鬥準備。

    「慢著。李三笑。」身後黑衣人拉住穿道袍的少年。陰聲道:「你看他衣衫破舊,頭髮散亂,儼然是一個野人。應該是生活在此的。」

    「媽的!羅莎島上終年毒瘴,又有各種異獸。一個普通人怎麼能生活。」高壯的那個罵道。

    沉默了一會,名叫李特的俊美年輕人道:「你看他的穿著不像是現在的衣衫,更像是遠古的武者穿著,也許他在這真的生活了很長時間。」

    「是個怪物!媽的,我殺了他。」壯碩的年輕人說罷就要上前殺人。身後的瘦弱的黑衣人阻止住他,道:「先別動手,他有用!」

    「有什麼用!這傢伙一看就是活了不少年頭的老怪物。老子先幹掉他,免得麻煩!」

    名叫李特的年輕人和名叫李特的道者相視一笑,顯然明白了身後黑衣人的意思。李特仰頭對高壯的年輕人道:「傑森,過去捉住他。記住不要殺了他,我們留著有用。」

    傑森摸不著頭腦,不明白捉都捉了,為何還不讓殺,但他十分聽從李特的話,只好悄聲的趕到溪邊要捉住這個「野人」

    「野人」怕有凶獸來打擾,睡覺的時候留了個神,他聽到了一個沉重的腳部聲,還以為什麼大型凶獸來了,趕忙一翻身站起來。便看到眼前高約兩丈的傑森。

    「你還挺有警覺的。」傑森大叫一聲撲了過去,步履沉重且迅猛,裹挾著一陣暴風。

    「野人」趕忙躲閃。腳部閃越,一掌拍在傑森胸前,卻被巨力彈了回去,傑森也是被一股大力打的倒退,狂笑道:「奶奶的,你還敢還手。」說罷一腳掄了過來。

    「野人」雙臂交叉卸去力道,退後幾步,左腳猛然蹬在傑森腿上。借勢而上。身體側落,右腿直接踢在傑森下巴上,疼的後者嗷嗷怪叫。

    「果然是個武者!我去幫忙!」李三笑仙劍早已拔出,就要相助。李特碧眼慵懶,道:「一個武者而已。傑森什麼實力你還不知道嗎?他還未發揮。」

    果然,幾個回合的硬碰傑森吃了暗虧。他必須承認,論拳腳和靈敏他不如武者。但是他是一個獸魂門徒。

    「吼!」傑森突然怒吼起來,全身的肌肉瞬間暴漲,身形再次拔高,腦後的一律銀髮變成了鬃毛,站在那裡赫然是一隻兩條腿的猛虎。

    「維京虎魂!」

    一聲聲虎嘯震塌山谷,傑森如同下山猛虎在山澗裡捕食,有力的臂膀揮動,把「野人」轟出老遠。

    「死吧,武者!」傑森躍上高空,隨著一聲直入雲霄的呼嘯聲傑森撲壓下來,聲勢浩大,效果卻不明顯,因為「野人」早已閃身躲過,傑森留下的只是一個大坑。

    「吼!」傑森緊趕兩步生生拔下一顆巨樹,揮動著向「野人」殺來,一顆顆樹被傑森踏斷,轉眼就毀了大片樹叢,驚跑了不少凶獸。

    「野人」跑不掉只好招架,卻被巨樹掃中砸落在地。幸虧他體能過人,趕忙爬起來往遠處跑去,對他來說,傑森就是一隻大型凶獸,打不過就只能跑。

    「想跑!」李三笑御動仙劍飛身前往。天空之上李三笑腳踩巨劍輕鬆趕上「野人」猛然下落,內涵仙家真氣的一掌仙氣凌人,噴薄而下。

    「野人」積聚全力,仰面轟出一掌,毫不猶豫的往前方逃去。

    「李三笑,前面蟄伏著一隻巨獸,別讓他逃向那裡,不然就前功盡棄了。」身穿月白色長袍的李特空中傳音,讓李三笑一舉拿下「野人」。

    李三笑自然不會放過他,落在地面之後他開始御動飛劍往「野人」斬去。一道紫色劍氣終於追上了「野人」。

    野人背後被仙家劍氣劈中,儼然受傷,這時傑森也掄著一棵巨樹趕了過來攔住去路,後面還有仙家門徒李三笑操縱仙劍。

    「野人」清秀的臉上頓時有了怒氣,他被人莫名其妙的攻擊,也被打出了真怒。這時他也終於顯露一個武者的可怕之處,黑色的頭髮迎風飄舞,迸發出一股無形的氣流。

    面對斬來的仙劍,他不但不躲避反而要拚命似的迎著仙劍。然而就在下一刻,李三笑再也無法淡定。因為就在劍氣斬向「野人」的時候。「野人」終於展露了一個武者的真實水平。

    「鏗鏘!」

    「野人」迎著仙劍直接用掌刀硬抗,連連拍擊之後「野人」毫無退卻,而李三笑卻心神俱震,這柄仙劍與他嬰魄相連,重擊之下嬰魄受到損害,他臉色潮紅,不得不撤回仙劍。

    打退李三笑,轉身還要硬拚獸魂師,傑森咧開大嘴諷刺的笑著,拍著胸脯道:「奶奶的。來,往這打!」

    「野人」毫不客氣衝向傑森,這個高傲的獸魂師不做防備,看來對自己的體魄很有信心。遠處的李特提醒起來。隔空傳音道:「傑森,別讓他靠近你!」

    可是一切都晚了,當「野人」的掌刀切進傑森的胸膛裡的時候,可以從後者圓睜的虎眼和暴怒的吼聲中看出他的痛楚。

    一沾即走,形勢危急,他不得不趕快遠離這裡,他飛快的跳躍在林間避開一隻又一隻凶獸的突然襲擊。

    「奶奶的,留下吧!」傑森生了殺心,巨樹掄起來就砸,阻住了「野人」的速度。也給不遠的李特提供了機會。

    月白色的長袍下遮著的俏臉有些憤怒,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少年居然這麼難對付,一對一的來他不是四人的對手,但卻頻頻能鑽空子,狡猾的狠。

    李特雙臂張開,大聲道:「仁慈的樹之精魂,我以精靈王的名義榮耀你們,瘋狂的成長吧!」

    身後的黑衣人雙眼閃爍,李特不愧為天才召喚師,有這樣的同伴在才會對此行有信心。

    四周灌木叢不斷的伸長。如同鋪了一層綠色的網擋住了「野人」的道路,伸出的紙條密集的朝他湧來,躲閃不及的他被一支枝條纏住了腳,越掙扎樹叢越是瘋狂,終於他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黑衣趕過來連連封住他身上大穴。

    「這個武者不一般。」黑衣人淡淡說道。

    「哼!有什麼不一般,別忘了。武者早已沒落,僅留下幾個支脈還在掙扎,華夏族早已快要絕跡了,曾經的武之王朝再也不復存在。」李三笑諷刺道,儘管剛才「野人」那一擊對他很是震撼。

    「奶奶的,這傢伙滑的像個泥鰍,不如殺了算了!」傑森恢復到人形,胸膛的傷口還很明顯,痛的他齜牙咧嘴。

    李特微瞇著眼,俊美的臉上很是嚴肅,「永遠不要小看武者,萬年前的那場大戰,我們這方也是靠著運氣罷了。」

    李特柔聲道:「告訴我,往風沙谷怎麼走。」

    「野人」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美男子,沒有任何表情,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就像剛出生一樣沒有任何記憶,至於什麼風沙谷之說他更是不知道。

    「小子,你說不說!」傑森一拳掏在「野人」小腹,後者硬是嚥下去一口熱血,啞聲道:「我不知道。」

    「奶奶的,老子殺了你!」說著傑森又要動手。

    「慢著,傑森。」李特止住傑森,對「野人」道:「不說也可以,你帶路吧,稍有差池,我讓你生不如死!「

    輕柔的聲音讓其餘三人都有些寒意,李特的為人他們自然之知道,若是發起火來,這個武者的下場很難說。

    「野人」慢慢低下頭,他看來說實話也沒用,索性就帶他們走,尋著機會在逃跑。想到這他用力的點了點頭。

    李特轉身示意身後的黑衣人,道:「風魔,解開她一部分穴道,讓他在前面帶路。」

    黑衣人風魔快速的解開他行走的穴道,把他扔到前面帶路,傑森在後面嘀咕道:「一個小小的武者,我想捏死就捏死。」

    等人家給機會脫身,還不如自己製造機會,他知道附近有一隻比昨天死了的那只巨蜥還兇猛的異獸,他只知道每當晚上的時候那股氣息就會更加濃烈,四周的異獸根本就不敢靠近。那裡肯定潛伏著一隻不下於巨龍的洪荒異種。

    四人在後面警惕的看著周圍,生怕前面的「野人」故意帶錯路,沿著雜亂的灌木叢,陰暗的樹下時不時的刮著熱風,掀起刺鼻的腐臭味。李特厭惡的捂著鼻子,巨人傑森也不停地罵罵咧咧。

    終於臨近了。他已經能嗅出那股暴虐中含有殺氣的氣息。所以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吱呀!」

    「啪!」

    傑森踩斷了一隻躺在地上的腐枝,把自己嚇了一跳。「奶奶的,這地方邪了門了,我怎麼老是感覺自己心跳加速。」

    傑森身體內蘊含著獸魂,對一些動物的氣息非常敏感,身後的黑衣人風魔也感覺一些不妙:「好濃烈的暴虐氣息,殺了前面那個人,估計他要把我們帶到凶獸窩裡面去。」

    「奶奶的,我就知道他耍心眼,這個傢伙滑的像個泥鰍。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地帶路!」傑森說完一步趕向前面。悄悄的抱拳就要下殺手。

    「野人」巧妙的避開,他的穴道早就解開,回身一腳踢在傑森小腹,一記掌刀切進傑森大腿內側。濺起一片血光。轉身飛逃在樹林間。

    「老子宰了你!」連連被偷襲,傑森也徹底暴怒了,他變身虎魂,兩隻胳膊論起來擊倒擋在前面的樹木,快速的追擊「野人」

    「傑森,別去,危險!」李特提醒道,可惜傑森處於暴怒狀態根本聽不到李特的提醒,咆哮著追著「野人」早已跑到深處,三人大叫不好。

    「吼!」一聲咆哮穿雲裂石。震得遠處的三人心神不穩,腑臟移位。深林中的那只洪荒凶獸終於被驚動了。

    李特當先一步,身後兩人飛快的趕向深處

    「野人」是冒著險想靠著這只凶獸逃跑的,但是當他被傑森追上時,兩人的戰鬥驚動了這只凶獸,只見樹林裡先是一陣穿雲的怒吼,接著便看見高大的灌木叢中伸出一隻大頭,赫然是一隻巨猿,兩隻通紅的雙眼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一個獸魂師和一個武者。

    「吼!」

    巨猿咆哮一聲,突然從林中跳了出來。龐大的身體猛然落地,震得四周震盪不已,粗而長的雙臂用力的拍打著胸脯。傑森和「野人」皆是大叫不好,向遠方逃去。

    那只巨猿乃是洪荒異種獵魔古猿。踏在地上直起身足有五六張高,兩人在巨猿面前就像兩隻老鼠。

    古猿披著一身鱗甲。據說是留著龍的血脈。眼前有人踏入它的領地,他怎麼不怒。乾脆直接的一拳就轟了過來。「野人」很快的就躲開,因為體型小不好打。倒霉的是傑森,加上獸魂之後他足有三丈高。

    「奶奶的,大傢伙。來吧,王之憤怒!」

    傑森雙手握在一起,直直的往上轟去,一塊巨大的能量球砸了過去,裡面還夾雜著百獸之王維京虎的王氣。巨猿卻僅僅用一個手指頭就湮滅了這攻擊。

    這種程度的攻擊對巨猿來說簡直就是撓癢癢,沒有人能攻破他強橫的體魄,它足以在方圓百里的地方稱霸,除非惹上海岸邊的龍和更深處的天賦神獸。

    巨猿再次發出一聲暴怒的咆哮,空氣中腥臭至極,巨猿攔住「野人「和傑森,一拳再次轟了下去。

    「奶奶的,再來!」傑森心裡不服,再次催動獸魂迎上,在極度危險面前,天賦獸魂的威能也發揮到了最大。

    可是和巨猿的暴力相比還是相差太多,傑森被轟響了不遠處砸落在地,接下來的目標便是「野人」了。

    「野人」才沒那麼笨和巨猿硬拚,他鑽到巨猿雙腿之間,讓他打不到自己,同時還能給予巨猿小程度的創傷,他游刃於巨猿雙腳下,一時間巨猿還拿他沒辦法。

    「奶奶的。」傑森站起來,卻見巨猿追著那個武者趕到這邊。「野人」猛然變向,向側面跑去,巨猿的攻擊卻是實在的直線,留下的傑森便是這條直線的另一端。

    「老子和你拼了!」傑森咆哮著轟響巨猿,被一把提了起來對準正在穿梭在林間的武者扔去。一直傲氣的凌人的傑森此時卻被當彈珠玩耍,他也不得不鬱悶。

    不得不承認巨猿的手法很準,傑森準確無誤的砸到「野人」身上,間接的幫了傑森一個忙。「野人」被砸的一個趔趄滾倒在地,大力直接把他的脊樑差點砸斷,他被滿身是血的傑森抓在手裡,眼看就要被掐斷了脖子。

    「吼!」巨猿一個跳躍便來到近前。大腳踩下。眼看兩人就要被踩成了肉泥,突然一陣寒光劈來,當空一個十字斬的閃光落在巨猿身上。巨猿沒有防備脖子上被切開了一個小口子,雖未造成殺傷,卻足以惹開了巨猿的脾氣。

    「野人」見勢一腳蹬開傑森,躲在一旁,巨猿大腳偏移落下,濺起一陣土石,兩人死境頓解。

    黑衣的風魔手持一把細長的利刃,連連隔空劃出殺招。被巨猿揮手間破掉,巨猿一躍之前長臂揮動掀起一陣罡風,風魔趕忙快速躲開。

    「傑森,快走!」李特喊道。同時再次召喚灌木瘋長困住巨猿。傑森只好不甘的棄了「野人」匯合三人反方向逃走,而「野人」也往自己所對的那個方向逃去。

    四人飛快的掠在林間,不多時便聽見巨猿的連連的咆哮聲,接著便是一陣灌木倒下的聲音。

    「呼呼」四人喘著粗氣,看著傑森滿身的血,回想著剛才真是一陣驚險。傑森哇哇怪叫:「奶奶的,下次遇見他老子一定撕碎他!」

    「野人」漫步在林間,這片區域被巨猿擾的不再有凶獸敢在這裡活動,脫離危險之後他索性信步往前走。

    前方是一片開闊地,一眼望不到邊。踏足空地竟然憑空一股邪氣湧上來,萬千哀怨聲匯成多股殺氣令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他沉浸在這裡卻感到有一股悲涼的感覺,那種感覺如此熟悉,就像千軍萬馬般奔騰著雄心。冥冥之中他能聽到有什麼東西召喚他。

    他好奇的前去,漫步在空地之上,亂風刮著臉頰,走到盡頭時他終於發現有一片竹林在野生灌木叢中格外醒目。一座孤墳靜靜的呆在那裡,還有一塊即將被風雨侵蝕殆盡的石碑。

    孤墳上黃草萋萋,演化著一年又一年。一季又一季的更迭,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徒然加快,令他有些驚慌,忍不住想要撲上去。

    「弟弟柳玉之墓。」

    他認得這些字,繼續向下面看去柳夢立。

    看來是一個姐姐為弟弟立的墓碑。為何他卻感覺如此悲傷,悲傷的如同逆流的河一樣無奈。塚內之人和他又有何干係?

    野塚獨向黃昏,殘陽如血。不時的有熱風吹拂而來,他在這靜靜的站立,他寧願永久的站在這。

    他痛呼,雙手捂著頭靜靜的蹲下,不自覺的讓他產生一些回憶的衝動,殘破的墓碑上突然金光大盛,一縷光束慢慢的鑽進他身體之中,他便暈倒在地。

    黑暗中他看到有一些光圍繞在他身前,周圍不時有行人穿過,這是一條街,旁邊有一條運河穿過,一些船舶慢慢的靠了岸,這儼然是一個小鎮。

    他起身,便看見一個小男孩圍在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面前,女子一身素衣卻美得令人溫暖。

    「姐姐,這個糖葫蘆上一共有七個,你吃三個,我吃四個。」男孩蹦蹦跳跳圍在女子周圍,那女子溫暖一笑,招惹路過的人一陣驚艷。

    「說好的,你悟透第一式的時候就給你買一個糖葫蘆,姐姐又怎麼能吃呢?」

    男孩不依,女子只好優雅的咬下半塊含在嘴裡,動作輕柔雅致,引得不少人喉頭滾動,暗暗嚥了狠嚥了一口唾沫。當然他們並不是垂涎糖葫蘆。

    「玉,我們回去吧。姐姐回家給你做飯去。」

    「好吧,咱們家蛋蛋都餓了。」男孩一嘴紅色糖漿,用舌頭把嘴一圈舔個乾淨,男孩回頭看看他,爽朗的笑容讓他一陣心痛。

    女子拉著小男孩消失在這片光幕下,他卻久久不能平靜。

    他跟著女子和男孩回到了一處房舍,突然聽到一陣歡快的狼哞聲,那狼哞不似平常,響亮中夾雜著一些不同的感覺,彷彿能穿透他的心靈。

    「蛋蛋,我給你帶糖葫蘆了,你高不高興。」男孩蹲在地上把手中剩下一半的糖葫蘆遞到身前,他便看見了那顆和他脖子上一樣的獸牙。他的視線再次挪到了男孩面前那奇異的動物身上。

    似狼非狼,一身長而順的金色毛髮,一雙眼睛透亮,他嗅了嗅糖葫蘆正要一口咬下,被小男孩一把抓住了鬃毛。

    「急什麼。這有一條竹籤。我給拿掉。」小孩子把糖葫蘆一個一個的拿出來,把竹籤扔掉,名叫蛋蛋的狼形動物歡快的吃了起來。

    「咯咯」沒有比這更快樂的事了,小男孩笑的比自己吃的時候還開心。

    他走向前去撫摸著蛋蛋的金毛,接著便看到男孩清秀的面容和清澈的眼眸,男孩的樣子和他在溪水邊洗臉的時候看到的很像,多的是一份稚氣。

    他捧起男孩的臉,心疼的看著男孩的笑,他多久沒那麼笑過了。

    這時姐姐走過來,手掌摸在小男孩腦後抽出了一律金色的光。姐姐說:玉。姐姐抽走你半縷神魂留在身邊,明天你就要一個人走了。

    耳旁蛋蛋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而他捧著的男孩的臉也化成了細沙。他恐懼的回頭,那美麗的女子的臉也漸漸的模糊掉。他只聽到最後一句話:牧,吃飯了。

    一切重新回到現實,他醒了,靠在身旁的殘破墓碑上,夕陽映照下的落寞混合著他的莫名心情調配成漫天的水紅色。

    他看到自己體內殘缺的半縷神魂與墓碑上的半縷神魂合二為一,一股悲涼自心底湧出,他的眼眶濕了。

    「姐姐,我是柳玉,我沒有死。」他保住墓碑慟哭,安靜的傍晚。只有他和懷中的墓碑。

    一群飛鳥劃過天際,帶走的是片片晚霞,帶不走的是悠長,悠長的思緒。

    假如一切都如同還未將落在地的花瓣,就讓它永遠飄飛在微風中,永不乾枯

    夜晚,天涼。

    孤鶩的叫聲讓人想家,海邊巨龍的棲息地永遠都是那麼寧靜,不少小獸選擇在晚上潮落的時候悄悄的越過巨龍的領地,在海邊尋找海中擱淺的魚蝦和貝類。

    遙遠的海面上幾隻昏暗的燈光慢慢靠近。兩艘大船降下巨帆停靠在岸邊,和第一批上岸的李特他們的船停靠在一起。兩艘船上的人沒有立即上岸,他們選擇在船上過夜,等到天亮的時候就會上岸。

    「看來有人比我們先到了,大家小心一些。」

    「看來他們是去風沙谷了。大家歇息一夜,明早向風沙谷進發。記住如果遇到陌生人格殺勿論!」船上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

    「重陽哥哥,如果他們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弟子,殺了我們會得罪他們的。」一個嬌滴滴的聲音不贊同他的做法。

    「我是代表大公子的意思,必須要聽我的,再說這荒島上什麼也沒有,殺了他們也沒人知道。」

    「謝兄,此言差矣。明天就會趕來很多人,到時候會有很多雙眼睛,我們是來找回我們族人失落的東西,無端的惹下禍端會對我們不利。」

    「就是啊,還是逍遙哥哥說得對。」那個銀鈴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哼,就是你們太膽小,我落星族才會被那些世家大宗看不起的。」

    這些人在船上升起了炊煙,晚飯過後輪流在甲板上望風,海上無月,唯有水聲,海岸邊幾桿粗壯的桅桿挑起了夜色。竹林搖曳的露水濕了墓碑,當然,濕了墓碑的還有一些清淚。在一個相思的夜裡他以為這姐姐的溫暖懷抱沉沉的睡了,睡得很香。

    他起身拔下墳塚上的荒草,因為那是他另一個意義的家,他甚至想就此了斷安睡在姐姐給他置辦的歸屬之地,但是他憑著撿到的半縷神魂只能想起幼時的事情,至於為什麼在這個地方,為什麼會被埋在廢墟中他很想知道。

    「以前的柳玉死了,我是柳玉,柳夢的弟弟。」他說。「我會再活一次。」

    完整的一縷神魂讓他找到了屬於他的武之大術,雖然還只能記得三個散手三個步法,但是對他來說已經足以自保了。他有把握如果再次遭遇那四位修者的時候,他可以憑藉著自己三個散手和三個步法和他們一戰,並且即使招架不住還可以輕鬆遁走。

    他從小腦子裡都有一個畫面,一個個武者的身影在他腦海裡演化各種武之術,他在十二歲的時候就悟透了這三大散手和三大步伐。這些屬於武者的鬥技的名字都是姐姐呂嬡起的。

    他稱自己的功法為鬥戰。動則碎山裂石,屠滅萬物,斗廢滄瀾。靜則平心靜氣,感悟天道,化戰為心。

    一招一式盡顯大勢,天下為敵可屠天下,顧盼之間崩塌寰宇。那樣的境界才是一個武者的路,僅憑血肉之軀霸戰天下,路還很遠,起點卻在他腳下。

    他折下一段翠綠的竹子,用脖子上的獸牙刻進竹子裡,做成了一個簡陋的笛子在林間吹奏起來,這首曲子是姐姐教他的,名字叫攬月曲,在月光下吹的時候可以聚集月光,華彩滿地。

    婉轉的曲子居然安撫了竹林前那片廣闊的空地上的邪氣和殺氣。清曲縈繞在竹林中,如同一隻綵鳳騰挪旋舞。

    遙遠的原始森林又傳來各種各樣異獸的咆哮怒吼,很明顯島上又來了不少人,他們來此到底有何目的?

    他飛奔在前方的開闊地之上,不多時便穿越了這片肅殺之地再次隱在高而密的原始森林中,這時一頭紅色飛龍從天而過,所過之處百獸蟄伏,它竟然在柳玉上方盤旋起來,更驚奇的是在飛龍上面赫然站著一個紅髮的少年,柔弱且邪氣,他居然是一隻龍騎士。

    柳玉側目而視高天,龍是一種強大的生物,得天獨厚,強橫的體魄和天賦的魔力讓他們傲視群獸,而龍騎士無不是自身強大並且有一種能與龍溝通的實力,島上居然來了這麼一個強大的人,他不知道接下來還會再出現什麼人,看來這裡越來越熱鬧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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