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病人的傷勢極其嚴重,按說是救不過來的。舒歟珧留可是,他身上的幾處嚴重創傷像是已經過緊急處理,不但止住血,還具有很高效的治療效果,那種傷口封貼非常奇特,我從來沒見過。」
衛西風支吾說:「是嗎?」
醫生說:「病人是你的什麼人?他是怎麼受傷的?」
衛西風心知肚明,但卻不能向外人洩露半個字,只是說:「我認識他,但不熟。他好像是直升機失事受的傷,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正好碰上,就急著把他送過來了。」
醫生聽聞他說的這麼模稜兩可,將信將疑,但瞧他衣服破舊,年紀又輕,絕不像是知道什麼隱情的人,也就不再詢問了,說:「病人暫時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只是受創太重,精神上撐不住,導致昏迷不醒,這是正常現象,不用擔心。嬪」
衛西風說:「哦,那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醫生說:「這要看他的體質,和自身的恢復能力,以我估計,最多一兩天就能醒了。他暫時要住院觀察一陣,等傷勢穩住,後續還是需要動一次大的手術才行。你最好盡快通知他的直系親屬,手術需要親人的簽字才可以。」
衛西風點一點頭,心中則想,自己和大梁只見過兩三面,並不知道大梁有什麼親人,根本無法通知,總之只要等大梁醒過來,自己問明孟一昌的下落,別的自己就不管了,反正大梁自己可以辦到的嚨。
醫生隨後給大梁安排了病房床位,推去安置好,輸上藥液。衛西風見大梁昏迷不醒,雖是心急如火,卻也只得忍耐著,守在病房裡。
過了一夜,又過去了一個白天,到半夜之時,大梁終於悠悠的醒轉了過來,睜開眼睛,見夜深人靜,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背上插著輸液針,意識到自己看來是被救了,雖是渾身異常疼痛,卻是憂少歡多。
衛西風看到大梁睜開了眼,心中也是亦喜亦急,立即詢問。
大梁望著床邊這個高壯的年輕人,心中很是複雜。衛西風曾經兩次在他眼前逃脫,一次是疾如賽車飛馳一般跑掉,另一次更是背後生翅,飛空而去,場面很是震撼,他不止一回的想起那個情景,如今亦是清晰的如在目前。
他非常清楚衛西風的能力神奇,儘管這一回自己受重傷,也或許是因為衛西風擊落直升機造成的,但畢竟還是救了自己,雖然也由於要問自己重要的情報,才肯救自己,可不管怎麼說,救自己是真的。
他對衛西風還是有著一兩絲感激之心的,但他加入孟氏公司很久了,幹了不少見不得光的是非之事,積習難改,此刻心底仍是在想著該怎樣不說實話,甚至盤算著該怎麼編一套謊話騙衛西風。
可是,他又一想到若是被衛西風識破,以衛西風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自己弄出醫院,用手段對付自己,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如果自己落到那樣的境地,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很是愚蠢。
他一時患得患失,拿不定主意,幾次張口欲言,都是沒能發出聲音來。
衛西風儘管樸實,可卻並不笨,且近一年多來更是多經變故,閱歷增長,已經不那麼年少無知了。他盯著大梁,瞧他神情變幻,目光閃爍,就知一定在動著什麼壞心眼。
他本就對大梁沒什麼好感,這時哼一聲,冷冷的說:「不想說實話,是不是?也好,我現在就帶著你,從窗戶飛出去,把你扔到沙漠裡去,自生自滅,看你還能活上幾天?」
大梁聞言,全身一凜。他雖然不是膽小之人,但此刻正在重傷難癒中,精神比較脆弱,受不住恐嚇,想到若是衛西風真的這麼對待自己,那可大事不好。
他覺得還是別冒險了,實話實說吧,就忙說:「不是,我是想跟你說,孟總……孟一昌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沒差我辦事了,也見不著他。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近況。」
衛西風盯著他,說:「胡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孟一昌的心腹,他的事你怎麼會不知道?快點說,他如今在哪裡?」
大梁苦著臉,說:「我說的是實話。我真不是孟一昌的心腹,我只是孟氏集團設在上海的一個分公司的安保主管。上海分公司的總經理,那個楊總你也該是見過的,我是楊總的手下,聽他指派的。夏天那一次在海上,我跟著孟一昌想抓你,也完全是孟一昌就近找幫手,楊總就派我去了。後來你一逃走,我就再沒見到過他。這是真的,不騙你。」
衛西風心中一想,倒也有些道理,記得夏天的那個夜晚,自己主動同意交換回沈繡繡,來負責交易的那個僱傭兵猛禽,非常陰狠,那才真正是孟一昌的心腹。還有海底基地裡所見過的那個李博士,亦算是孟氏集團中的核心人物之一,至於這個大梁,還真算不上什麼重要人物。
他一陣失望,盯著大梁不語。
大梁一接觸他森冷的目光,只覺寒意透骨,生怕他一怒之下,真的將自己扔到沙漠或荒無人煙的高原深處,忙又說:「不過,我可以幫你找到孟一昌的。」
衛西風一聽,心頭一動,長眉一挑,說:「怎麼找到他?」
大梁說:「上海分公司的楊總倒真的是孟一昌的心腹手下,孟一昌經常讓楊總辦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估計楊總一定知道孟一昌在哪裡?」
衛西風心想不錯,一年多前的那個冬天,自己與沈繡繡狼狽的逃到滄州,卻被沈甫墨押到一間倉庫交換一個女人,當時對方出面接洽的就是那個楊總,看來楊總真的是孟氏集團的一個關鍵人物,自己一直沒想到這一層,問說:「那你快跟我說一下那個楊總的情況。」
大梁不再隱瞞,將楊總在上海的家庭住址,以及那家公司所在地,所有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衛西風,最後說:「這一次我來青海境內的崑崙山脈,也是楊總親自指派我來的,並和他保持聯繫。如今直升機被你擊落,和他中斷聯繫已有兩天了,他一定很著急,估計一直想著要和我聯繫上。」
衛西風沉思一下,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他派你來崑崙山脈幹什麼?」大梁說:「孟氏集團發家,成為全球最其實力的商業集團之一,主要就是得益於獲得一些不為人知的先進的東西,你和孟一昌打交道也不算短了,該知道一些吧?」
衛西風點一點頭,心中當然清楚,聽大梁接著在說:「前幾天,楊總叫了我到他辦公室,跟我說知,在崑崙山脈中探測到不明發射源,像是有不明飛行物出沒活動,讓我乘坐直升機去崑崙山脈仔細搜尋一番,就是這樣。」
衛西風心中一動,問說:「那你發現什麼了沒有?」
大梁搖頭說:「我們的直升機在崑崙山脈中轉來轉去的飛了一天,什麼也沒發現,不知怎麼回事,直升機突然劇烈一震,接著就爆炸墜落,後來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說到這裡,他望著衛西風,猶疑的問:「我們的直升機,真的……真的是你擊落的?」
衛西風冷聲說:「當然是我。我在找孟一昌,飛過崑崙山脈,正好遇到你乘坐的那架直升機。我對你們那種直升機印象太深刻了,以前我就曾被抓上那種直升機過。我看到那種直升機在眼前晃,氣就上衝,不擊落還留著幹什麼?」
大梁倒也理解衛西風的心情,何況也並不知道有黑巨人族的存在,所以一聽衛西風的這一番話,本來心存的一點疑惑就此打消,心中覺得看來還真的是衛西風乾的,一時間心潮起伏,自己也搞不清對衛西風懷著一份什麼樣的情緒,是恨?是怕?還是別的?
衛西風見他沉默不語,神情複雜,心想他看上去像是相信了自己的話,估計是在對自己懷恨在心,只是當前落在自己的掌控中,不敢發惡聲。衛西風根本也不在乎他對自己怎樣的惱恨,思索一下,然後又說:「你最好和那個姓楊的聯繫上,引他來這裡,我好問他。」
大梁一聽,卻是一臉的為難,說:「這個……這個卻有些為難,楊總很忙,再說我只是他手下一個拿報酬辦差事的人,沒什麼私人交情,他怎麼會來這裡看望我?」
衛西風又哼了一聲,說:「你以為我還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孩?你不是孟一昌的心腹,這我倒是相信,但你說你不是姓楊的心腹,就是假話了。姓楊的派你乘坐隱形直升機來崑崙山脈,這本身就說明非常的相信和倚重你。而且,我估計這一架隱形直升機非常的昂貴,如今墜毀,姓楊的怎能視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