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江家的人,惜晴能看得上眼的,也就是江崢和青瓷。舒虺璩酉
對這個一直不待見青瓷、又讓青瓷受了不少苦頭的江老太太,她是全無好感,正因為江老太太的刻薄和勢利,所以,就算龍惜晴有辦法,她也沒想過要給江老太太治病。
她龍惜晴可不是什麼聖母型的人物,她遵循的是「惡有惡報,善有善報」的天道規律。
當然,也沒有人知道她龍惜晴有這個能耐,畢竟,她不是那些著名的醫者!要不然,江老爺子和江崢真來求她,她也不一定拉得下面子不理。
但不管這江老太太生平做了多少惡事,這人死如燈滅,過往的恩怨情仇便也一筆勾銷,一了百了了。
而這時候,顧家的幾位家長也還沒有從顧鎮北的失蹤中緩過勁來,只好由龍惜晴代表江家出席。
現在的顧家,因龍惜晴有隱門千金的這層身份,她的影響力反而高過了老爺子,所以她的出席,不管於公於私,也算是給了江家面子。
當然,江家和顧家是同盟,是夥伴,有著幾輩人的交情,這也是眾所周知的事,她的到場,注定會引有心人注目。
龍惜晴開車趕到了八寶山殯儀館,停好了車,便舉步朝那貴賓廳走去。
即使很多人對龍惜晴那驚人的樣貌表示了讚歎和驚艷,但在這種莊嚴肅穆的地方,卻也不會生出一絲褻瀆之心,他們也只是靜靜地觀望著,看著她如一朵高潔的白雲一般,隨風飄然而去。
江家的人丁還是很旺的,整個殯儀館的告別廳內,站滿了大半的人都是江家的子孫和親戚。
龍惜晴先和青瓷先點頭打了一下招呼,這才走到江老爺子面前。
江老爺子一見是龍惜晴來了,趕緊站了起身,原本有些佝僂的腰桿,也在瞬間挺直了,一雙不再銳利的眸子平靜無波地朝她看了過來,朝她微微一頷首。
龍惜晴伸出手和江老爺子握了握,輕輕地說,「老爺子,節哀順變,您老要多保重啊!」
見江老爺子的面容像是一下蒼老了許多,心裡也微一輕歎。
這二年江家發生的事情也確實夠多的。
但江老爺子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縱然老伴身殞,心底有著無比的傷痛,但依然能維持著他身為老將軍該有的氣度,「謝謝了!」
江家權大勢大,前來送別的人也有很多,但能走到江老爺子的面前問好的人卻並不多。
龍惜晴見自己的後面還有人在等著,她便朝江老爺子點了點頭,就走了開去,在人群中找到了青瓷和江崢,她又朝他們夫妻倆走了過去。
江崢和青瓷一見惜晴見了江老爺子轉回來了,趕緊將她迎進了旁邊的小休息室裡。
江崢客氣而恭敬地說,「嫂子,裡面坐!」
龍惜晴見江崢和青瓷的眼圈都有些黑,兩個人的眉眼之間也透著疲憊,看得出這段時間肯定是沒有休息好,她從隨身的大包包裡拿出兩瓶營養液,分別遞到他們的手上,「給,趕緊喝了吧!」
江崢他們都知道龍惜晴這個營養液的寶貝,當即笑著說了聲「謝謝」,便也不再跟她客氣,接過來,揭了瓶蓋,便仰頭喝了下去。
頓時感覺一股清流入休,渾身的疲倦立消,眨眼間便恢復了精神。
江崢和青瓷在四週年的龍門大典上,已經正式加入龍門。
因江崢和青瓷的身份和地位、以及他們本身的能耐,再加上和顧鎮北龍惜晴的交情,惜晴便將他們安在了自己的名下。
除去第一批包括顧鎮北在內的十六名弟子外,江崢和青瓷便成為第一批同門中的第十七和十八弟子。
而顧鎮北,依然是這十八弟子中的首席大弟子。
龍門經過這幾年的發展,招收過三次弟子,這會人數也已經有幾十人了,江崢夫妻倆在龍門中,輩份也算是高的了!
龍門如今人數雖少,可都是來自世俗各界的精英和人才,一人足以撐起一方天地,所以,龍門雖還說不上一呼百應,但能簡單處理好每一件事,這倒是真的。
雖然龍惜晴和江崢、青瓷都有了師徒名份,但在外面,他們夫妻倆依然稱呼龍惜晴為「嫂子」和「晴晴」。
今天來弔唁的客人很多,江崢陪龍惜晴坐了一會,便站了起身,他又得出去招呼客人,叮囑青瓷好好陪著龍惜晴,他才走了出去。
一見江崢離開了,林青瓷便坐到了龍惜晴的身邊,一臉關心地問道,「晴晴,顧大哥還是沒有消息嗎?」
龍惜晴搖了搖頭,輕歎一聲,「聽天由命吧!只要魂燈不滅,我相信,他總有一天會回來的!噯,別說我們的事了,你呢?你最近也沒休息好吧?要多注意一下身體,別太拼了,累的時候,就修煉一下心法,可以調節身體,解乏和補充能量。」
林青瓷點頭,「我知道的,若不是有你教的這心法在頂著,我們哪裡還能這麼有精神。只是,這老太太拖了這麼久,就這麼走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難過。」
龍惜晴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問,「她以前對你這樣,你還為她難過?」
林青瓷輕歎一聲,「我只是看不得江崢傷心罷了!」
一句話,詮釋了一切。
正因為深愛他,所以,她才愛他所愛,恨他所恨,思他所思,想他所想。
龍惜晴輕輕拍了拍青瓷的肩,表示安慰,隨即問道,「我的乾兒子呢?惟安、惟寧他們都沒有來嗎?」
林青瓷苦笑著道,「都來了,家裡出了這樣的大事,他們就算再小,也不能不來!」
「那倒也是!」
龍惜晴和林青瓷閒聊了一會之後,參加完逝者的告別儀式,隨後便先告辭走人。
在她朝停車場走去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喊,「晴晴,等一等!」
聽到那把熟悉的聲音,龍惜晴眉頭輕輕一蹙,她回轉過身,看著那個朝她疾步走來的男人,抿著小嘴,臉色不太好看。
梁齊走到她的面前停下,看著她,深邃的眸底閃著幽亮的光芒,「晴晴,好久沒見你了,你還好嗎?」
龍惜晴淡淡揚眉,勾唇輕笑,「我很好!謝謝梁先生的關心。」
梁齊深深地看著她,眸底閃過一絲憐惜,「我聽說,顧鎮北失蹤了,是真的嗎?」
龍惜晴眸底一寒,「既然你都知道了,還多此一問幹什麼?」
梁齊啞然,看著她那張精緻絕美氣質脫俗的嬌顏,那一直以來深埋在心底的悔恨,又再一次冒了出來,像是有一隻大手在狠狠地揉捏著他的心,將他的心擠壓得變了形,讓他感覺疼痛難忍。
她本來應該是他的女人,可他,在擁有的時候,卻那麼輕易地放了手,這一放手,他就後悔了一輩子。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看到他眼底的悔恨和痛楚,龍惜晴輕哼一聲,扭著轉身就走,可手臂,卻被梁齊給猛地抓住,「晴晴,等等!」
龍惜晴冷然地看著他,「你放手!這拉拉扯扯地像什麼樣?要被人看見了,還不知道人家得怎麼說我呢。」
梁齊趕緊放開了手,帶著一點討好地問,「晴晴,我想請你吃飯,行嗎?」
龍惜晴正要拒絕。
就在這時,一把嬌嬌的女聲比她先出聲了,「齊齊,你在這裡幹什麼?」
龍惜晴舉眸望了過去,正對上那個女人的眼,那是一位長相甜美的女人,大概二十七八歲,此時,她的臉上正堆滿了笑容,可那笑,卻不達眼底。
龍惜晴看著那女人眼底的冰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可無意陪他們玩這些無聊的爭風吃醋的把戲。
她對梁齊揚起一個笑臉,輕諷著說,「梁先生,既然有人陪你吃飯了,我就先走了,再見!不,最好不見!」
說完,她坐上自己的奧迪,直接加大油門,疾駛而去。
梁齊癡癡地看著龍惜晴消失的方向,心裡苦澀黯然。
難道果真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嗎?
龍惜晴,他曾經那麼地不珍惜,可是如今,她卻成了他心上的那一粒抹不掉揮不去的硃砂痣,一想起就疼。
「人都走遠了,還看什麼呢?」
此時,那位長相甜美的女人臉上再無甜美的表情,相反,卻帶著一絲譏諷和怨恨。
她是梁齊的新婚妻子——於婧。
梁齊這麼些年,一直拖著不願意結婚,可迫於家裡不斷施加的壓力,再加上他也三十多歲了,沒過幾年就奔四了,他在去年選擇了結婚,娶了a城的商界千金於婧為妻。
於婧愛他,討好他,一切以他的意願為主,再加上長得也不錯,梁齊以為,自己的心就可以放下了。
卻沒想到,哪怕是結了婚,他的心依然是空空落落的,就像是在大海裡漂浮的那一根浮萍,找不到他想要靠的岸。
然後,他聽說,顧鎮北失蹤了!
他從可靠的人嘴裡打探到了,其實顧鎮北已經化為灰燼,連dna的對比都出來了,可顧家和龍惜晴卻一直不願意放棄,更不願意承認顧鎮北的死亡,只以失蹤處理。
此時,梁齊的心裡又燃起了一股希望。
在聽到於婧那冷冷的問話之後,梁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於婧,我們離婚吧!」
於婧頓時感覺如受五雷轟擊,臉色煞白,那眼淚控制不住地直往下掉,她哽著聲音尖銳地對著梁齊吼道,「你做夢!我不離婚,梁齊,我永遠不會和你離婚,除非我死!」
梁齊冷冷地看著於婧那扭曲又淚流滿面的臉,轉身離開,逕自駕車離去。
留下於婧一個人站在原地,連淚都流不出來,一雙眼睛散發出憤怒怨恨的寒芒,那眼神冷寒如毒蛇,像是要吐出它的毒信子,逮到機會就要咬誰一口一般,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龍惜晴還不知道自己這會被人盯上了。
於婧確實是很愛梁齊,梁齊長相俊美,又身居高位,出身世家,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梁齊都是值得她愛的。
她也不是一個笨女人,她知道梁齊的心裡可能有人,可能並不愛她,但她相信日久生情,她不介意等他愛她。
可是,這才結婚多久,他就跟她提出了離婚?
從他剛才的稱呼來看,這個晴晴,不就是他在夢裡也念念不忘喊著名字的女人嗎?
於婧看著龍惜晴那淡然高貴的神情,看著龍惜晴那張精緻絕美的臉蛋,看著她攪混了一灘水,給他們留下了爛攤子,自己卻毫不在意的離開,只感覺一股怒火和妒火同時熊熊燃燒起來。
如果說,梁齊他不跟於婧提離婚,於婧估計就算見了龍惜晴,也還是會很有風度的忍下去。
畢竟,他的過去她不能干預,而婚姻,卻是她和梁齊在經營。
可讓她難受且難忍的是,梁齊在見了龍惜晴之後,就對她提出了離婚,這讓她如何能忍下去?如何能忍下去?
於婧的心頭在泣血,此時,她將龍惜晴恨入了骨。
回到了家,左思右想之下,於婧差人去調查龍惜晴。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不說那些她查不出來的老底,就單憑顧家長媳這一個身份,就不是她動得了的。
於婧思前想後,決定親自找龍惜晴談一談。
龍惜晴在接到於婧的電話之後,感覺有些詫異,直言不諱地說,「梁夫人,我覺得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雖然我跟梁齊有過一段過去,但那都是十年前的舊事的,我早就忘記了。再說,當年我也是受傷離開的,就算今天的梁齊再怎麼好,也跟我沒關係,如果你是擔心我會跟梁齊有什麼牽扯,你儘管放心好了,我愛我的丈夫和孩子們,絕對不會再跟梁齊有什麼瓜葛,至於你們的感情和婚姻,很抱歉,那得你們去努力,別隨便把事牽扯在別人的頭上。我話已至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