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玉龍城,夜家,此時行色匆匆的走來一隊人馬,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激動的神色。
府門護衛一見這些人馬,均眼睛大亮,誠惶誠恐的跑過去,恭敬道:「家主,二家主,你們終於回來了。」
只見打頭的那位身穿暗灰色錦緞,壯如雄獅,不怒自威的表情足以叫人退避三舍,並且一雙眼睛凜冽徹骨,看別人一下,就如同掉進了寒冰地獄。他就是夜家家主,夜海川。
他身側站著一位顴骨高聳,面相陰柔的馬臉中年人,此人名叫夜宗明,與夜海川是袍澤弟兄,此次密探獻王墓,雖然折損了不少家族精英,但是經過數月的探索,收穫倒也頗豐,所以回家之際,所有人都面色愉悅,瞳底深處滿是洋洋自得。
不過聽到門衛的這一句話,夜海川雙目一瞪,感覺心裡不安,便說:「家裡出了什麼事情?」
護衛週身一顫,支支吾吾不敢說出詳盡,夜宗明沙啞的聲音自喉嚨迸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不要跟他廢話,進去問問夜宏到底怎麼回事?!」夜海川已經明白,家族中可能真出了大事,臉色瞬間染上了一層青色。
迅即,一行人馬急匆匆進入府中。
「爹,二叔,你們回來了?!」夜宏大喜過望,趕緊鞠身行禮。
夜海川將家族精英子弟遣散,與夜宗明雙雙落座會客廳,不多時丫鬟奉上靈茶,裊裊退去。
「宏兒,家裡究竟出了什麼事端?!」夜海川摸著茶碗,並沒有喝的意思。
話音未落,打會客廳外跌跌撞撞飛奔進一人,正是夜德,他看到爹與二叔終於回來,身子一搶就來到近前,噗通跪下,嚎啕大哭:「爹,二叔,你們可要為我報仇啊!」
一月的時間,夜德的外傷已經徹底痊癒,但就因為這樣,他更能體會出丹田損壞的苦惱,所以這月許時間被他奸,殺的丫鬟已經有幾十個了。
他恨,但毫無辦法,不過現在主心骨終於回來了,那股恨意便化作了委屈,如果說夜德的委屈就是淚水,那麼他現在可以填滿整個海洋。
「德兒你這是怎麼了?!」夜海川與夜宗明面色大變,雙雙站起,連拉帶拽的把夜德拉起。
夜德淚如泉湧,哭的淒厲,眼角甚至都流出了血淚。
隨即就將自己被廢的事情娓娓道來。
「什麼?!「夜海川兩人一聽這個均大驚失色,豁然轉頭看向夜宏。
「你這個大哥怎麼當的?!」
夜宏噗通一聲也跪了下來:「孩兒辦事不周,使得二弟遭歹人傷害!」
「這事不怪大哥!」夜德進行辯護。
夜海川那雙冷徹的眼睛散發出了無比的殺機,槽牙幾乎咬碎,寒聲道:「陸離,木家,你們不得好死!」
而陰柔的夜宗明卻滿臉焦急,惋惜道:「咱們此次收穫頗豐,但就沒有找到能恢復丹田的靈丹妙藥啊!」
『光當』一聲,夜德仰面摔倒,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他雙目一陣空洞,好像被人挖去了瞳孔。
會客廳的氣氛頓時緊張到了極點,夜宏頹然跪在地上,夜宏半死不活的仰面摔倒,夜海川心如刀割,心中暗暗發誓,必要將陸離挫骨揚灰,只有鮮血才能洗刷這等恥辱,才能叫夜德出了胸中惡氣。
「都給我振作起來,修為沒有了還可以想別的辦法!」夜海川如雄獅狂吼一聲,震得的會客廳一陣動盪。
夜德,夜宏激靈靈打一寒顫,雖不情願,但都站的筆管條直。
這時,夜宗明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玉匣,遞過去道:「夜宏,這是我們從獻王墓中找到的一件下品靈器,紫陽劍!明日就由你打頭,咱們衝進木家,給夜德報仇雪恨!」
夜宏雙目精光一炸,看著那精美的玉匣,毫不猶豫的就接了過來,打開的瞬間,一股鋒利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微微瞇眼,好像怕被這等鋒利之勢,刺瞎眼睛!
只見玉匣之中靜靜的躺著一把一尺長的紫色短劍,劍身狹長且犀利,並且無數扭曲的銘文在上面微微蕩漾,劍柄雕龍畫鳳,雖未使用,但也知道這下品靈器定是威力絕倫,無人可擋!
「明天我定會完成使命,陸離,你洗好了脖子,等待我的宰割吧!」
……
夜已深,陸離正極其認真的鞏固壯魄六重的境界,此時他週身金光若隱若現,腦後一圈圈金色光環時衍時滅,雖然閉著眼睛,但週遭的世界卻能極其清晰的察覺到,好像萬千毛孔都變成了窺探的利器,這就是佛家所說的『閉目坐禪靜如山,卻能聽聞天下事。』
寶煌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一身金燦燦的僧衣不停飄蕩,嘴角勾起了若有若無的笑意,突然開口道:「爭取用這一夜時間鞏固好境界,然後我再傳授你最後一套功法!」
陸離圓睜二目,那意思是,你究竟還有多少存貨?!
碧落看他驚駭的摸樣,不禁莞爾:「陸離,你只管安心修煉好了,等你什麼時候達到壯魄七重境界,我們真正的無上功法才會傾囊傳授,現在驚訝是不是早了些?!」
陸離當下就笑的沒心沒肺了。
凌晨時分,陸離豁然站起,只感覺自己身輕如燕,硬如鋼鐵,體內靈氣又加重了一分,液態的趨勢更為濃烈了,雙臂之中陣陣大力蘊藏,體表金光燦爛,雙目正值莊嚴,肺腑蠕動,好像萬千佛陀吟唱,他堅信,自己的一拳之威,足以崩塌一座小山!
寶煌看他週身氣息已經強悍到了此種地步,心中甚是欣慰,毫不猶豫的抬指一點,一道乳白色的光點就射出了他的腦海之中。
陸離現在的精神力無比凝練,已經沒有了大醉三天的眩暈感,這都是錘煉丹田靈氣漩渦帶來的好處,傳言當到達壯魄七重,精神力就能晉陞為本體神識,神識一出現,就能操控下品靈器了。
立即盤膝坐下,靜靜參悟這功法的要點。
半個時辰之後,陸離驚駭的睜開了眼睛,呢喃道:「大梵聖掌,這也太剛猛了。」
具功法描述,將此種功法修煉到極致,就能一掌拍塌一座千米巨山,橫斷河流,翻江倒海!
「配上我現在爍金佛體,如果將大梵聖掌施展出來,那會是一種什麼效果?估計能瞬間秒殺壯魄八重的高手吧!」陸離不住的咂舌,心裡更加有底氣了。暗忖道:夜家啊夜家,你們不來找我,算你們便宜,如果敢來,那就對不起了,我手下可不會留情。
下一秒,他身軀一震,猛然出掌,瞬息之間萬千淡金色的掌影就將他週身籠罩,並且爍金佛體在第一時間顯現出來,陣陣掌風呼嘯,肺腑一陣蠕動,洪鐘大呂的吟唱立即出現。
「我成佛時,必要蕩除邪惡。」
「我成佛時,必要普度眾生。」
「我成佛時,必要悲天憫人。」
「我成佛時,必要看破紅塵。」
只見昏暗的佛怒魔極鼎內部空間,一大團金光好像一輪烈陽不停閃爍,陸離神色無比的莊重,每一掌都深得要領,行雲流水,收發自如,施展到極致,無數佛音越唱越急,掌風呼呼作響,好像整個空間都要為之撕裂。
「給我開!」
陸離猛然間單掌拍出,只見自他掌心『嗚』的一聲就打出一道氣浪,下一秒,一個直徑十幾米由空氣凝結成的巨大掌影,風馳電掣般就呼嘯而去,瞬間消失在佛怒魔極鼎最深處。
許久之後!
轟隆——
不知這一掌究竟打出了多遠,不知這佛怒魔極鼎的空間究竟有多麼遼闊,但是這等轟鳴卻是振奮人心,陸離一蹦三尺高,大喝道:「下次誰在惹我,我就一巴掌拍死他!」
寶煌與碧落,差點兒吐血,不過看這小子又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功法的精髓施展開來,雖然已經習慣,但瞳底深處那抹驚歎從未減少半分。
離開佛怒魔極鼎後,發現天光已經大亮,這一月的時間修煉的太過頻繁,幾乎與外界斷層了,不過他現在的整體氣質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週身金光隱隱,眸中莊嚴密佈,雙臂神力滾滾,肺腑梵音不絕!
綜合種種,怎一個強字可表?!
就在這時,只聽當當敲門聲傳來:「陸離哥哥你起床了麼?我是雪兒。」
陸離就笑了,打開房門,發現木依雪正瞇著一雙大眼睛笑瞇瞇的看著自己,小臉蛋紅撲撲,每天早上貌似她都會來敲門說聲早安,然後在像個小蝴蝶般離去。
陸離已經習慣,但是總那麼喜歡!
「哇,陸離哥哥,你好像沐浴在陽光中,真的好帥哦。」木依雪雙手握著胸口,一臉花癡相。
陸離摸了摸她的腦袋,問道:「你吃飯了麼?」
木依雪乖巧的搖搖頭,不過卻擰著一雙秀眉,嘟起了粉嫩的香腮,好像有些話不吐不快。
隨後,她很認真的說:「其實有件事,我是不想告訴陸離哥哥的,但是那個臭女人竟然找上了門,我爹爹還很尊敬她,所以我就不得不說了。」
陸離一愣,完全不明白怎麼回事!
「蘇伍姿那個大胸女來找你了!」木依雪瓊鼻一皺,哼了一聲,轉身跑開了。
陸離恍然大悟,不過他不明白蘇伍姿找自己幹嘛,畢竟一個月都沒有見過面了,難道是他想自己了?他邪惡且自戀的想著。
來到會客廳,發現木鎮南,木天陽,還有小臉氣鼓鼓的木依雪全都在此,而蘇伍姿依舊是一身火紅裝束,俏臉如花,眉山遠黛,胸前波濤洶湧,屬於野性與妖嬈的集合體。
但是陸離心裡明白,這丫頭啊,白癡的很!
「我來晚了,叫蘇小姐等我,真是不好意思。」陸離進入會客廳就笑了,如柳葉般狹長的眸子中盡量的裝滿了喜樂。
還是那句話,笑容也不花錢,能給還是要給一些的。
蘇伍姿看陸離週身氣息又發生了改變,那笑容中充滿了莊嚴喜樂,好像無時無刻他都沐浴在純粹的陽光之中,她不由自主的就癡了。
「一月不見,別來無恙吧!」癡了半晌,終於吐出一句話,而後笑面如花。
陸離總感覺十分彆扭,怎麼好像是多年的情人在進行問候?
木鎮南一陣大笑:「陸離啊,人家蘇小姐可等了你半天了,現在你來了,我的任務完成,就不打擾你們年輕人聊天了。」說罷站起身來,與陸離擦身而過,用極低的聲音道:「可以啊小子,就見過一面,這丫頭就對你念念不忘了,剛才可句句離不開你,天陽自殺的心都有了。」
陸離強忍著一口血沒噴出來,落座後看著木天陽那種糾結的臉色,心中有些蛋疼,不過強顏歡笑的問道:「不知蘇小姐今日拜訪,所為何事啊?」
蘇伍姿杏眼中偶現惱怒,不悅道:「難道朋友間串個門,非得有什麼事情不成?」
木天陽麻利的接過話頭:「說的在理。」
陸離沒好聲氣得看了他一眼,笑道:「那是我多想了,呵呵。」
蘇伍姿審視著他,張嘴便問:「我發現你的實力好像又精進了一步,現在是什麼境界?」
陸離知道這事兒瞞不住,剛要回答,但就在這時,只聽會客廳外一聲大吼:「陸離你他媽給我出來,今天我定取你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