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劍比伍孚手中那把劍(也就是呂布的劍)重量上為重,又加上董卓的臂力明顯要高出伍孚幾個檔次,所以伍孚手中之劍被董卓擊得是左右歪倒,幾度拿捏不定。此時看伍孚時,其已經是臉色大變矣,蕭南暗想,同樣的劍,拿在不同的人手上,效果便大不一樣了。如果這劍還是其本身主人呂布持有,那形勢必然立轉,反過來現在無法招架的必是董卓無疑也。
不提蕭南心中所想,越騎校尉伍孚心裡一涼,如此情形,其心知必死!
伍孚既已存了必死之心,董卓攻得再猛,他索性不再見招拆招,他與董卓對攻。
伍孚採取的是拚命打法,呂佈於一旁高呼道:「董公小心!」
董卓又是冷然一笑。
董卓當然不與他硬拚,他的命可比伍孚的命值錢多了。
董卓只瞅空便在伍孚身上弄一個血窟窿。
一個接一個,大大小小的血窟窿相繼出現在了伍孚的身上,看上去像一個個悲壯的勳章。
蕭南看了心裡十分發酸,唉,伍孚真是忠心,以後自己了有軍隊,也得有這樣忠心於自己的人來輔助自己才好啊!可惜了伍孚,遇到董卓這樣忠臣的天敵,命不保也。
換一個場合,蕭南一定要救伍孚,可是現在,不敢輕舉妄動。
伍孚也是一個鐵骨硬漢子,雖然明知自己不是董卓的對手,身上也儘是血洞,全身的鮮血直直流了下來,卻兀自與董卓死鬥。
董卓怒道:「不知死活的傢伙!」
董卓手中劍更猛烈的發動進攻,伍孚的身上儘是血洞,伍孚眼睛都被血蓋住了,伍孚看不見人了,伍孚現在頭腦也有一些不清楚了,他的劍只是到處揮,卻沒有對手。
董卓已經跳到了打鬥的圈外,董卓看著伍孚瘋了的揮動手中劍。
伍孚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看上去董卓很滿意伍孚現在的狀態,現在這場景很血腥也很恐怖。
天子在上,但是董卓熟視無睹。
而百官在朝,眾人只看這血腥而恐怖的場面,沒有人敢吭一聲。
董卓看伍孚已經舞不動了,他要動手了,他要殺一個活人!
之前呂布的劍已經給了伍孚,董卓對呂布喝令道;「斬他!」
說著將自己的手中劍遞於呂布,呂布接劍在手,大步子向前,近身,手一揮,伍孚被一劍揮成了兩段。
膽小的大臣不敢視之,一個字「慘」,太慘了。
董卓看了伍孚的兩半屍體一眼,忽然扭頭對唐周道:「唐周啊。」
唐周忙像狗樣彎著身子,十分卑微的回答道:「屬下在。」
董卓道:「你看這可惡之人屍體應該如何處理呢?」
唐周想都沒多想便回答道;「我看還是餵狗的好。」
董卓問唐周:「一條狗能吃幾頓吧?」眾人聽了皆失色也。
唐周道:「嗯,夠吃夠吃,不過先得將血清洗乾淨才好吃。」眾人又是一驚,這是什麼人啊!
聽了唐周的話,董卓淡淡一笑,似乎頗為讚賞那唐周的提議似的,然後董卓再回過頭來對手下武士道:「拉下去餵狗吧!」
武士答應一聲而拖下伍孚的兩半屍體。
看到這一血淋淋之一幕,眾人臉上無不露出駭然之色。
且說那伍孚當場就被呂布一劍砍為兩斷,然後唐周不失時機計好好那董卓,唐周說什麼狗都夠吃了之類的話。蕭南聽了覺得真是噁心,這唐周真是一個無恥之人啊,做人就算有時為了自己前途,可以適時變得無恥一點,可也不能無恥成這樣啊——這都完全無恥到沒有自己的底線了也。
就在伍孚慘死的那日夜裡,曹操忽然將蕭南與午時兩人招到自己府上來。
當蕭南到時,他已經看到午時先到了,曹操看上去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看到蕭南到,曹操對蕭南抬抬下巴,示意他坐下來。
蕭南入座,曹操卻一時沒有言語,他一對細眼變得更細,幾乎成了一條線,很顯然,曹操在深思著什麼重大問題。
蕭南暗自想到:這曹操在思考什麼大事呢?
曹操驀然開口長歎道:「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
這是曹操對自己現在處境的感慨,自己忍辱負重,所謂何來?
曹操的這一番感慨,蕭南很對心意。因為,說到底,蕭南因為穿越這是千古特殊的身份,他可以對歷史有著常人難以想像的洞察力,不是蕭南是多麼的聰明,而是他晚生了那麼多年而已。
現在蕭南與曹操都是在等待最佳時機而已,故蕭南方有於我心有慼慼焉之感慨也。
歎罷這一口氣曹操忽然臉色凝重,他的目光變得堅毅而有力,曹操掃視著午時與蕭南,然後說出了他的天大決心:「我本一直在籌劃與等待一個最好的時機,好對付董卓,可是我卻悲哀的發現這樣的時機好像對我越來越遠了!兩位,你們現在可也看見了,對伍孚時的情形。董卓的勢力一天反比一天壯大,現在就是不考慮董卓布在澠池的二十萬大軍,咱們單就這京城來看,董卓也是根基漸穩,越來越不可動搖了!」
原來曹操暗中做了一些去策反董卓手下軍隊的工作,當然他採取這樣的行動是很小心而不露什麼痕跡的,不輕易讓人抓到什麼把柄。但是曹操進展全無,雖然他的策反對像說來也是經過他精心選擇的,不是董卓從西涼帶過來的嫡系三千騎,主要是原來京城裡的部隊,比如袁紹的西園軍舊部,還有那些個御林軍與禁軍等等。這些部隊曹操本以為策反工作是好做的,但是曹操操作下來卻很失望的發現,這些軍隊的多數人都是傾向於忠於董卓的。因為董卓對他們倒甚為好,甚至很放縱這些將領與士兵。
陽城之屠只是一件,但也可見董卓對麾下軍人很善於拉攏。他將財寶幾乎全部分給了手下將士,還將那些漂亮女人分給軍人們享用,這樣的恩惠很吸引了軍人的歸附心。
不過這倒是董卓一貫的作風,當初在西涼經營時,董卓對軍人就不錯,並不是在京城來,才故意裝出的模樣——在這事上,董卓真沒有裝什麼。
但是這樣的情形對曹操很不利,他簡直無法拉攏與分化董卓的軍隊,這怎不讓曹操感覺到絕望呢?
如今曹操又看到伍孚死的這樣慘狀,他的內心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對董卓的恨意無限加深,曹操決定要放手一搏了。繼續像哈巴狗唐周那樣無恥樣潛伏在董卓的身邊,曹操有些潛不住了,現在的曹操心有些浮躁。故意演戲潛伏董卓身邊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曹操心裡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因為他的形象在百官之中十分糟糕,百官都紛紛於私下議論說董卓的身邊有左右兩條狗,一是曹操,另一則是唐周。將自己與唐周那樣的小人並列,這讓曹操情何以堪啊!
曹操畢竟是要做大事的人,長期裝狗讓他太過壓抑了。
蕭南與午時對視了一眼,曹操這麼說,然後呢?曹校尉一定有更多的話要講吧。
果然,曹操一拍面前的案桌站了起來,那案卓上的筆硯都跳了一下,可見曹操此一掌大是有力。
曹操重擊案桌,人一下巍然而立於當場,雖然曹操身材並不如何高大威猛,蕭南看上去卻覺得曹操氣度不凡,主要是一種「氣勢」或者「氣場」吧很強——真是一代梟雄的范兒啊。
曹操目光似閃電,射向蕭南午時兩位,然後一字一頓道:「我——要——刺——殺——他!」
並不直接說出董卓的名字,怕隔牆有耳,這是曹操一貫的謹慎之處——雖然這裡是秘室,不可能有人**得到的呢。
蕭南與午時兩人聞聽曹操此話都雙雙吃了一驚。
不知午時何想,蕭南自己心裡暗自想到,曹操在演義中倒是真有一齣戲,便是獻那七星寶刀要行刺殺董卓其人,可是這事最終卻敗落了。
不,不,曹操不能那樣做!絕對不可以的!
蕭南決定要勸阻曹操此舉,這樣做很危險,當初是因為曹操機靈才能逃脫,但是現在自己穿越而來,這三國可與原裝三國有些個差別,如果曹操獻刀這事上偏偏出現差別的話,曹操被完蛋了,自己與午時也定會受到牽連,這對自己在京城的發展可不利啊。蕭南還是想等到袁紹,那一個逃出京城的重要人物,在洛陽之外,在帝國之廣大領域拉起一隻討伐董卓的聯盟隊伍再內外呼應的行動方是正確之路也。
蕭南這邊沉思著,那一邊午時卻先說話了。
午時瞪大一雙眼睛:「曹校尉,董卓這廝該殺,殺了他解氣。可是——」
說到這裡午時話鋒一轉:「看那伍孚校尉的下場,董卓防備很森嚴的。不光是精挑細選的鐵甲衛士,特別是有那個勇武三軍的呂布的存在,唉——」(午時雖然沒能上朝,親眼見伍孚慘狀,但是他聽蕭南描述過,可以想像伍孚是死得很慘的)說到這裡午時的目光又看看蕭南,蕭南心想大概他想起自己與其雙戰呂布也慘敗的場景了。
是的,午時就是那麼想的。呂布實在是厲害,可不是紙老虎啊!
午時接下來說:「這不是我長他人志氣而滅自己威風,呂布真是身手了得,尋常人要行刺其所護衛的董卓,真不易啊。」
曹操當然知道午時這不是自墮志氣,因為呂布的厲害之處曹操已經不止一次親眼看到並見識過。
可是曹操已經下了決心,要做這事,曹操沉聲對午時道:「事在人為,只要好生謀畫,我相信一定可以取得成功的!」曹操一張寬大的臉上露出了堅毅的表情。
午時卻搖著著頭對曹操道:「曹公,此事還是風險太大,你不能親自出馬幹這事,還得我去做!」這事風險太高,午時簡直無法想像出了漏子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