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條狹長的隧道,四周霧氣藹藹,電光閃閃。
身體在急速前進,衝向永無盡頭的隧道口,不知它最終通向哪裡。
轟轟轟……卡卡卡……
伴隨著劇烈的顛簸,包裹在身體周圍的物體不斷作響,似乎隨時都會崩碎。
忽然一個通體透明的怪物從隧道壁鑽了出來,獰笑著將巨大的巴掌一揮。
頓時一聲巨響,眼前的景物顛倒翻滾,一個女聲焦急地呼喊——
「受到攻擊!航向偏離!受到攻擊!航向偏離!」
「任務失敗!任務失敗!飛船緊急迫降,啟動維生計劃……」
……
呼——
方浩長出一口氣翻身坐起,這才發現自己竟睡著了,渾身汗水淋漓,剛才所見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奇怪,怎麼會做那樣的一個夢呢?」他甩甩頭,眼神的焦距漸漸對齊,發現電腦屏幕上顯示著電影播放完畢的情景。
「哦……原來是電影中的情景啊!」他恍然大悟,自嘲地一笑。
原來他怕睡著了,就從電腦裡翻了一部精彩刺激的科幻片看了起來,誰知看著看著竟睡過去了。
擦擦額頭的汗水,方浩偏頭看看鬧鐘。
「我靠!都半夜2點了!」方浩驚叫一聲。
這2點可不是距離培養基培養剛過去3小時,而是足足27個小時了,因為方浩強撐到第二天下午都沒睡覺,後來不知怎麼就睡著了。
他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嘶啦一聲脆響,褲衩竟破碎了,兄弟硬撅撅地頂了出來,猶如一根威風凜凜的大棒槌。
方浩站在那兒都傻了,呆了半天乾脆把破碎的褲衩撕掉,用手比量一下兄弟發威後的尺寸。
「兩把……兩把還露頭……不!是足足三把還露頭了!」方浩慘叫一聲,這樣的尺寸比黑人都猛了,環繞一握都握不住。
他自己看著都直打哆嗦,走起路來好像端著一把衝鋒鎗,槍管粗大筆挺,不小心撞到門上,竟將虛掩的門板一下撞開,而兄弟卻沒有太疼的感覺。
「完了!我成怪物了!」
悲鳴一聲,方浩跌跌撞撞跑進浴室,對著鏡子一照,發覺自己渾身肌肉疙瘩隆起,身材高大威猛,最要命的是皮膚變成了黑褐色,雖然不至於像詹姆斯那麼黑,但是現在出去被人當做非洲人也不過分。
「身高188厘米。」
「體重90公斤。」
看著自己的大屁股蛋子,上面的肉好像磨盤大,再摸摸自己的胸大肌,猶如抓著饅頭張的大饅頭,而五官更是剛毅方正,純粹一個亞洲版的施瓦辛格——高大、威猛、帥氣、性感。
頭髮鬍子長得好像魯濱遜漂流記裡一樣,胸口上和腹部,包括大腿上,都是濃黑的汗毛。
「去你媽的老天爺啊!這下我可完蛋了,你讓我怎麼出去見人啊!」方浩雙手掩面欲哭無淚,他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感覺靈魂進入了另外一具軀體,完全迷失了。
悲傷了片刻,方浩一下猛醒過來,003號z細胞培養液早就好了,得趕緊注射,不然讓生長激素再肆虐下去,他就真得去原始森林裡跟野人為伍了。
於是挺著大棒槌,光著大屁股蛋子,方浩風風火火地從浴室裡一下躥出,從書包裡掏出一次性注射器,將窗台上培養基裡的淡黃色溶液抽得乾乾淨淨,噗呲一下扎進臂彎裡,狠狠地注射進去。
感受著涼涼的液體進入體內,隨著血液的泵送把它輸送到全身各處,不知是錯覺還是怎的,方浩覺得全身一下涼爽下來,似乎生長激素瘋狂地分泌也逐漸平緩下來。
「呼——」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裡,長出一口氣,感覺好累。
咕嚕嚕……咕嚕嚕……
肚子又叫了起來,猛烈的飢餓感襲來,讓他渾身虛弱無力。
無奈地站起來,他走到飯桌前坐下,將所剩不多的飯菜繼續填進五臟廟裡,轉化成能量,供給身體運轉。
「吃吧!吃吧!」方浩在心裡悲歎道。
這已經是他昨晚10點到現在第八次吃飯了,身體在生長激素的催動下好像一頭饕餮怪獸,不停地吃啊吃啊,怎麼都不滿足。
方浩自暴自棄地想著,反正就這些飯菜,等吃光了還不能抑制住生長激素,那他就捲鋪蓋跑路了,直接去神農架原始森林跟野人為伴,再留在城市裡早晚要被人抓起來當怪物研究。
連吃八大碗飯,摸著鼓鼓隆起的肚皮打了個飽嗝,他搖搖晃晃地走到床前一頭栽倒。
「去他媽的吧!老天爺你愛咋地咋地,我方浩不管了……」
這是方浩腦中冒出的最後一個念頭,隨即頭一歪沉睡過去,他實在是太累了。
……
一夜無夢,等到再次醒來已經天光大亮。
方浩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感覺渾身精力充沛,精神奕奕。
他看看手機上的日曆和時間,已經是週日早上8點鐘,距離昨夜2點的事情過去了6個小時。
「還好,只過去了6個小時。」方浩嘟囔一聲,惴惴不安地打量著自己的身體,貌似距離6小時前沒有太大變化。
審視一下怒意昂然的兄弟,尺寸和大小還是三把露頭,一手握不住。
「難道說……003號溶液生效了?」方浩又驚又喜,趕緊衝進浴室,進行細緻的身體測量。
「身高188厘米。」
「體重90公斤。」
反覆測量了幾次,數據都一模一樣。
方浩抱頭哭笑起來:「哈哈哈……成功了!終於成功了!嗚嗚……」
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揪心的34小時,從週五晚上10點到週日早上8點,方浩彷彿被關進實驗室的動物一樣,不停地吃……不停地吃……睡了兩覺,打了一針……整個過程恍若夢境。
他又測量了一下體溫,「38度。」
比正常的人體體溫要高一點點,這說明z細胞還沒有完成最後的機體改造,等到體溫完全回歸正常,才算完畢。
咕嚕嚕……咕嚕嚕……
方浩的肚子又叫了起來,心知現在吃飯只是補充z細胞改造機體的能量所需,不會造成身體過度生長,於是笑著走到飯桌前坐下,甩開腮幫子將桌上剩下的飯菜一掃而空。
滿意地擦擦嘴,他正想回屋去睡個回籠覺,忽然手機響了起來。
按下通話鍵,老高的聲音惡狠狠地叫了起來:「方浩!你昨天和前天晚上怎麼不來工作?今天是試用期最後一天,你趕緊給我滾過來!」
沒等方浩說話,對方已經把電話給掛掉了。
方浩這才意識到,自從週五去找郭雅至今,他一直忙於003號基因蛋白酶研製,根本就忘了超市打工的事,都沒顧得上給老高打個電話請假,現在他這麼不客氣地催自己過去,看來是沒好事,指不定擺下什麼圈套讓自己鑽呢!
看著鏡子中樣貌大變的自己,方浩苦笑起來,去還是不去呢?
「去!」當他從褲兜裡掏出僅剩的50元後,毅然下定了決心。
「一會去超市直接辭職,反正我干了4天,他得給我結128元,等拿了工資就走,那兒也沒法繼續幹下去了!」方浩打定主意。
他匆匆洗了個澡,在穿衣服的時候犯了難,原來所有的衣服都小得穿不上了,猶豫了半天靈機一動,胖子的身高是1米85,他的衣服都很肥大,應該可以借來穿穿。
於是方浩從胖子的衣櫃裡翻了一套乾淨的運動服,又找了一條從來沒開封的新內褲穿上。
在穿衣服的時候,方浩愣了一下,發現自己的左手竟轉動不靈,以前只是手指無法動彈,手腕還是可以轉動的,而現在卻轉動無力。
「難道說……漸凍症又嚴重了?」方浩全身一顫,這個想法讓他轉好的心情又一下糟糕起來。
距離退學那天才不過兩周,而左手的手腕竟轉動不靈,這說明左小臂的肌肉神經都開始受漸凍症影響而逐漸失效了。
將左手舉起,方浩心痛地打量著,只見它儘管在基因蛋白酶的作用下,萎縮的肌肉都恢復了原樣,甚至變得更強壯了,可是五根手指仍舊像雞爪子一樣佝僂著,整隻手軟趴趴耷拉下來,隨著手臂的晃動甩來甩去,好似一個累贅。
方浩雙眼死死瞪著它,揮起右手的拳頭砸啊捏啊,可是就算把它搞得又青又紫,仍舊沒有一點知覺。
「賊老天!你吃飽了撐的又在玩我了是不是?」方浩捧著左手,仰天怒罵一聲,心中的憤懣無從宣洩。
「好吧!賊老天,咱們走著瞧!」方浩一咬牙,將左手揣進口袋,然後用牙齒配合右手穿上胖子的運動鞋,背起書包走了出去。
在關門以前,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又返身走回來,重新審視一遍屋內,拔下幾根頭髮,分別夾在門縫上,冰箱門上,還有電腦、培養基和垃圾桶都放上一根頭髮。
方浩冷笑一聲,緊了緊書包,戴上棒球帽,關門離去。
「頭兒,頭兒,快看!有個穿運動服的高大男人從方浩屋裡走出來了!」負責監視方浩的手下叫醒了正在打盹的鷂子。
鷂子渾身一震,一把從對方手裡搶過望遠鏡,躲在窗戶旁凝神望去,就見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健碩男人頭戴棒球帽,背著方浩的書包走出來,東張西望一番走向公交車站。
「跟上他,我去方浩的房間看看,別打草驚蛇,有情況你記得聯繫我!」鷂子目光閃動,果斷向手下下達了命令。
「放心吧頭兒,我知道怎麼做。」手下快速收拾一番,就開門緊追健碩男人而去。
鷂子舉起望遠鏡又仔細觀察方浩的房間一陣,還側耳聽了聽監聽設備的音響,發現並無異動,頓時沉不住氣了,將桌上放著的防爆手槍別入腰間,出門直奔方浩的房間而去。
大約十分鐘後,鷂子站在空無一人的方浩屋內,手裡拿著那注射過003號基因蛋白酶的注射器,眉毛皺起,沉吟一下他掏出手機撥通道:「四哥,我又拿到那小子用過的注射器了,這是第3只。」
「趕緊給我送來,我要試試!」話筒裡傳出迫不及待的聲音。
鷂子遲疑了一下:「四哥,出於安全你要不要……」
「哈哈,我沒那麼傻,這一次我把眼鏡給叫來了,有他負責做檢驗,一定會搞清楚這神秘白貨的成分的!」四哥哈哈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