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方浩琢磨好該幹什麼,肚子竟然咕嚕嚕地叫了起來,忽然感受到一陣抓心撓肝的飢餓,似乎再不吃東西整個人就會被掏空了一樣。
「嘿嘿!那就到樓下去吃饅頭張的大饅頭吧!吃他三個飽飽的!」方浩此時興致勃勃,揣起胖子昨夜給他留下的四十五元錢,就一溜煙地跑下樓去。
「老闆,給我來三個剛出鍋的大饅頭,再來一碗豆漿,一碟小菜!」方浩聞到熱氣騰騰的饅頭香氣,頓時口水橫流,肚子越發餓了。
交了五元錢後,方浩就坐在路邊攤旁,抓起一個熱氣騰騰的大饅頭一大口咬下,饅頭去了三分之一,嘴巴頓時塞得滿滿的,一通狼吞虎嚥地吃下去,被噎得直翻白眼,趕緊喝了一大口豆漿順順,又夾了一筷子小菜吃下去。
「呼——好爽啊!」方浩長出一口氣,感覺肚子裡就像一座鍋爐,那一大口饅頭下去就彷彿添上了煤一樣,頓時火旺旺地燒了起來。
兩口,三口,大饅頭剩下的部分都被他吃下去了。
方浩摸摸肚子,眨巴眨巴眼睛,驚奇地發現肚子裡似乎仍舊空空的,好像那麼大個的饅頭根本就沒吃下去一樣。
他感覺有點不對了,昨天早晨那麼餓,吃了一個大饅頭都有所感覺,怎麼今天竟然會和沒吃一樣,甚至更加餓了。
乾脆又抓起第二隻大饅頭,也是三口吃掉,喝了一大口豆漿順順,又抓起了第三隻饅頭,剛要吃,老闆在一旁說話了:「小伙子,你慢點兒吃,小心別噎著!雖說我饅頭張的饅頭綿軟有彈性,好消化,可是你吃這麼急小心把胃口給撐壞了!」
「呵呵,沒事兒老闆,我最愛吃你家的饅頭了,一頓不吃兩三個根本不解饞!」方浩向老闆笑笑,怕引人注意,第三隻饅頭放慢速度,就著小菜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下去,然後一口喝乾豆漿。
他摸摸肚子,似乎有些飽的感覺,又似乎仍舊飢餓,不過渾身發燒的感覺卻更明顯了,似乎從胃部有陣陣暖流傳出。
「老闆,你再給我來三個大饅頭我打包帶走!」方浩掏出三元錢遞過去,他實在有些不放心,總感覺吃的這些東西不頂事,隨時都會餓。
「什麼?你還要三個大饅頭?」饅頭張看著方浩的樣子好似在看外星人,左看右看他瘦瘦弱弱的樣子,也不像能吃的人啊!
饅頭張的驚呼把周圍吃早點的人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他們一般早晨就是喝碗豆漿,吃半個饅頭或兩根油條,哪裡見過連吃三個大饅頭還不飽,竟然還要打包帶走三個的傢伙,頓時將詫異的目光紛紛投到方浩身上。
「老闆,給你錢。」方浩把三元錢放在呆愣的饅頭張手裡,自己動手抓了三隻大饅頭放進塑料袋裡,轉身就走。
他可不敢在這兒久留,周圍那些人詫異的目光讓他有些不舒服,心想是不是自己已經被人當做異類了?難道說眼下的變化都是z細胞溶液帶來的?
有了這個想法後,方浩的心情頓時變得惴惴不安,再也沒有先前興奮的感覺了,而是隱隱覺得自己變得力大無窮似乎要付出什麼代價,而這個代價到底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影響,還無從知曉。
他在街道上溜躂了片刻,感覺渾身越燒越熱,打算先去附近的藥店買個體溫計量量體溫。
進了藥店,一問體溫計竟然要40元一支,讓方浩咂舌不已,搖頭暗道:「現在的東西可太貴了!」
好在藥店可以借體溫計使用,一次五元,方浩就借了一隻,小心翼翼地夾到腋下,靜靜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忽然他視線掃到牆角有一隻免費體重秤,神使鬼差地走上去測了一下,結果顯示是71公斤,比他以前的72公斤輕了1公斤。
「老闆,你這體重秤准嗎?」方浩向店主問道。
「准啊!前兩天剛調過的!」店主答道。
方浩心裡咯登一下,就算連鞋帶衣服算1公斤,那自己的體重忽然少了2公斤,這難道也是z細胞溶液帶來的變化?
他又掏出體溫計看了一眼,嚇得手一哆嗦,差點沒把它給掉地上,只見上面的溫度竟然滿格了,也就是說42度的極限都達到了。
方浩沒敢再問溫度計準不准,他要是問了肯定要被店主當怪物給轟出去。
「多謝老闆,我用完了。」方浩把溫度計連同五元錢遞還給店主。
出了藥店門,方浩感覺腦子裡亂哄哄的,食量大增、體重減少、體溫升高——這一切都明確說明z細胞溶液在他體內進行翻天覆地改造的同時,也給他帶來了各種連帶影響。
不知不覺地走回小區,忽聽耳畔傳來「喵」的一聲貓叫,他扭頭一看,就見黑貓正蹲伏在樓梯口附近,渾身皮毛黯淡,神情委頓,就連平日發著黃光的眼睛也變得無神。
「貓咪,你這是怎麼了?你還好嗎?」方浩伸手湊過去,想要逗弄一下它。
哪知黑貓全身的毛都炸起來了,用警覺的眼神看了方浩一眼,「嗚嗷」叫了一聲,就夾著尾巴跑掉了。
方浩心臟頓時猛跳一下,一個念頭從心中閃過,苦笑自語:「我懂了!原來z細胞改造體質的代價就是要燃燒大量的體能,這會帶來食量猛增,體重猛減的負面作用啊!難怪黑貓看到我都嚇走了,一定是從我身上感受到了跟它昨天一樣的可怕氣息。」
想明白了這一節,方浩反而稍稍放心了,既然黑貓能順利挺過來,那他也不至於有性命危險,於是邁步上樓,坐到椅子上沉思一番,決定把今天身體發生的一切奇妙變化都記錄下來,包括力量的增加,體重和體溫的變化,以及食量的變化。
從現在開始,就得做好實驗日記了,留待以後參考使用。
花了十幾分鐘詳細地在電腦上寫好日記,又做了加密備份,上傳到網絡硬盤上後,方浩決定再給fbl公司寫一封電子郵件,詳細陳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看看對方能否給些指導性的建議。
有關這個fbl公司方浩一直感覺神秘莫測,先前沒做身體實驗時,對於這個gg程序的威力還有些將信將疑,但是現在實實在在身上發生了這麼多不可思議的變化,那這個fbl公司可就太了不起了。
如果它真實存在於當今社會,那它幹嘛不自己搞出實驗成果,讓世人震驚,反而選擇讓自己這麼個小人物來實驗呢?
總感覺這其中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貓膩!
字斟句酌地寫好一封英文郵件,按照對方在郵寄包裹上留下的郵箱地址,方浩把郵件發了過去。
接下來他就打開gg程序,又鑽研了一番「肌肉素質增強」函數,看看是否有什麼疏忽掉的地方,貌似並無差錯。
嘟嘟嘟……
忽然手機的鬧鈴響了,他掏出一看,已經是中午12點,超市打工的上班時間是下午一點,現在需要趕往那裡了。
咕嚕嚕……
肚子又叫了起來,早晨剛吃掉的三隻大饅頭竟被消化得乾乾淨淨。
方浩一臉苦笑著把打包帶回家的三隻大饅頭吃光,摸著肚子自語道:「肚兄啊!肚兄!真是辛苦你了!」
出門前習慣性地走到鏡子前一照,方浩猛驚失色,發覺眼睛上的傷居然痊癒了,看不出絲毫痕跡,皮膚瞧上去光滑富有彈性。再把頭頂的紗布拆掉一看,傷口居然也即將癒合,只殘留了一道細細的紅線,而淡黃色的滲出液已經完全沒有了。
「我去!難道這也是z細胞的功勞?」方浩大叫一聲,「哈哈!看來這竟然是治傷的靈藥啊!」
戴上棒球帽,方浩風風火火地衝了出去,心情頓時變得大好,看來z細胞果然是個好東西,就算以後變成個大肚漢也值啊!
「啊!幹什麼啊?」
「喂!長沒長眼睛?」
「流氓!」
……
身畔忽然傳來一聲聲驚呼怒罵,方浩停下腳步,這才發現已經跑到了公交車站,身後好幾個行人用憤怒的眼神看著他,地上掉了好多東西,有手機、報紙、菜籃子……最讓人噴血的是,一個少婦的上衣居然敞開,酥胸半露,而下身的短裙竟然飛起半邊,露出下面粉紅色的三角內褲。
少婦罵得最凶:「流氓!你揩老娘的油!你別跑,等我老公過來削你!」
方浩被罵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剛要過去理論,忽然猛醒,從家到公家車站足有200米,自己居然這麼快就跑過來了,甚至速度飆升把經過的行人衣服都刮開了,手裡的東西都刮掉了。
「我去!這他媽自己不成了妖怪了?」方浩暗罵一聲,不敢再去和那些人理論了,掉頭就往下一個車站跑去。
結果這一次方浩可算是體會到博爾特獲得百米飛人冠軍的感覺了,一步邁出去就是兩米多遠,唰唰幾十步就出去百米,掏出手機用秒錶一掐時間,居然百米只用了11秒多,最狠的是他能以這樣高速連續跑上半公里。
噗通一聲,就在方浩跑得熱血沸騰,心情巨爽的時候,他竟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只覺得胸口劇痛,心臟好似擂鼓一樣砰砰亂跳。
「這又是怎麼了啊?」方浩鬱悶地想著,肚子裡難受得翻江倒海。
「哇!哇!」他趴在地上猛吐起來,把剛剛吃的東西都給吐出來了。
「這人怎麼了?」
「可能是喝醉了,別過去,被他賴著可不好辦了!」
「走走走,咱們快走!」
……
周圍傳來路人竊竊私語的議論聲,方浩仰面朝天地躺著,心情無比鬱悶,又帶有強烈的困惑。
「難道說z細胞對體質的改造失敗了?自己並不能成為百米飛人?」他失望地想著。
在冰涼的地面上足足躺了十分鐘,一直到有個好心的民警把他給扶到陰涼處,又給他送來一瓶礦泉水喝了之後,方浩才感覺心臟的狂跳慢慢平緩下來,四肢百骸由先前的麻木又恢復了知覺,肺部的劇痛也減輕了。
「你還有沒有事了?」民警蹲在身旁問他。
「啊……多謝民警大哥,我沒事了!」方浩扶著地慢慢站起,嘗試著走了兩步,果然感覺好多了。
「以後別跑那麼快,你又不是運動員,這大熱天的小心中暑!」民警扔下這句話就走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方浩愣在那兒,心中豁然敞亮:「難道說z細胞只是改造了肌肉素質,而對於血液的攜氧量並未改進?所以進行無氧運動時身體能承受得起,而持續奔跑五百米屬於有氧運動,血液的輸氧跟不上,自然就缺氧暈倒了!」
他越想越對,不論是心臟的狂跳,肺部的劇痛,還是四肢的麻木無力,都印證了這個推測。
「嘿嘿……有點意思啊……」方浩嘴角一翹竟笑了起來,看來進行人體基因改造是一件其樂無窮的事情,下一步也該研究一下如何改造血液攜氧量的問題了,否則他這個超人的耐力也太差了。
頂著路人彷彿看怪物一樣的目光,方浩拍拍屁股上的塵土,自顧自地上了公交車,接下來還有一項測試要做,就是看能否勝任超市搬貨的繁重體力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