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詹姆斯在防守的五個人頭頂來了一記暴扣,掛在籃筐上晃來晃去,滿臉的不屑。
觀眾們轟然起哄,既震驚於詹姆斯的出色表現,又對生物系的五個大個表現不屑,開始有些好事的人往場子裡丟水瓶了,一邊大喊著:「生物系趕緊滾回家去吧!別給中國人丟臉了!看你們打球簡直是丟人!」
「是啊!是啊!一個球都進不了嗎?」
「進一球!進一球!」
全場開始齊聲大喊,為生物系鼓勁,這已經不是兩個系之間的較量,而變成國際學生之間的較量了。
「靠!真氣人啊!」方浩站在賽場外的一顆樹下,狠狠一拳打在樹幹上,「喂,胖子,你說你上去能不能幫生物系進一球啊?」
「胖子?」沒有聽到回應,方浩詫異地偏頭望去。
就見胖子小眼放光,雙拳緊攥,喃喃自語:「他們缺一個好的組織後衛,只要速度打起來,不至於這麼難看!」
話說完,胖子自顧自地往賽場上跑去。
「胖子!胖子!」任憑方浩在後面怎麼喊他,他都充耳不聞。
「這個胖子!」方浩搖頭一笑,「傻勁兒又犯了!」
就見胖子一路小跑進了賽場,往中間一站,雙手叉腰喊了一聲:「流川楓,我來打組織後衛!」
「fat_guy,you_sure_you_can?」(胖仔,你能行?)詹姆斯居高臨下,俯視著身高只有一米七的胖子,哈哈大笑。
「啃你個頭!老子就是來滅你的!」胖子伸出中指,狠狠地比了一下。
詹姆斯臉色一下變了,這手勢他看得懂,立刻也伸出中指比了一下:「**_you!」
「胖子!給力!胖子!給力!」全場觀眾鼓掌歡呼,紛紛向詹姆斯伸出中指。
胖子閉上雙眼,頭微微向後仰著,雙臂伸開,臉上充滿了陶醉的神情,彷彿再次回到以前輝煌的賽場上,滿場都是為他歡呼雀躍的觀眾。
方浩遠遠看著,心情也跟著澎湃起來。
「好樣的胖子!」他一攥拳大喊一聲,知道胖子的信心又回來了。
果然胖子扭頭狠狠瞪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劉川,吼道:「還愣著幹嘛?趕緊換我上場!」
劉川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叫了暫停,安排胖子上場。
胖子趁機做著準備活動,把隊友都叫到身邊,向他們說著什麼,就見幾個大個兒臉上都是將信將疑的神情,胖子頓時激動起來,一把用手揪住劉川的脖領,向他吼叫著,劉川只好勉強點頭。
「這個死胖子,居然還有這一面,呵呵……」方浩會心一笑。
「我沒想到你居然也有這一面!」背後忽然響起女人嬌嫩的聲音。
方浩渾身一震,緩緩轉身過來,看著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孩子,苦笑了起來。
她是秦小月。
「你怎麼來了?」方浩強忍心中震驚,向她笑了一下。
「我怎麼就不能來?」秦小月一雙妙目緊盯著方浩頭上的繃帶,臉上的傷勢……眼睛裡滿是震驚:「天啊!你怎麼傷得這麼重?是不是那天晚上出事了?」
方浩心裡一動,望著秦小月柔弱關切的樣子,他差點就要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和盤托出了,不過很快理智告訴他不能那麼做,整件事因他而起,不能再讓秦小月再為他而感到內疚,就算將來要找高鵬報仇,也不該讓秦小月知道。
他長吸一口氣,笑道:「呵呵,是我那天晚上喝醉酒和別人打架搞的,都已經沒事了!」
「是什麼人打得你?難道是高鵬找人……」秦小月瞪大眼睛反問。
「誰知道呢?不過是一些街頭混混而已!」眼見秦小月將信將疑的神情,方浩嘴角一撇,開玩笑道:「嗨,美女!不是我打的每場架都與你有關的呦!」
這話一出口方浩有點後悔了,這等於在暗示秦小月跟他有關係。
果然秦小月神色一僵,面色慍怒道:「你以為你是誰啊?幫美女打了一架就能擺譜了?這幾天我給你打電話也不接,發短信你說有事,請問你在忙什麼?」
「哈!我確實有事!」方浩偏過身子,他不忍面對秦小月的眼睛,那明亮的眼神讓他心煩意亂。
「切,你到底能有什麼事啊?是不是傷成這樣怕出門見人吶?」秦小月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這讓她高挺的鼻樑可愛地起了一些皺褶。
「哎呀!你真是好煩!」方浩一擺手,「我忙著轉系,現在我在生物系了!」
「什麼?你從計算機系轉到了生物系?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學校因為打架的事給了你什麼處分?」秦小月上前一步,驚詫地問道。
兩個人的距離只有一步,秦小月飽滿的胸脯起伏,將白襯衣撐起來,張開的領口露出一道白皙的肌膚,這讓方浩緊張地往後退讓。
他向四處張望,就見周圍的人注意力都在賽場上,那裡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激戰正酣,時不時地能看到生物系的隊員在投籃,胖子肥肥的身軀好似一個肉球在賽場上滾來滾去,傳出一個個精妙的好球,這讓生物系的攻勢打活了,再也不是先前被留學生隊打崩的狀態了。
不過詹姆斯依然實力強悍,仍舊凶悍地拼搶和灌籃,佔據了全場七成的攻勢。
方浩鬆了口氣,將目光轉開,忽然心頭一凜,他看到遠處有個人騎在電瓶車上,正舉著手機似乎在照這邊,而那個人他認識,竟然就是「變態眼鏡」。
而「變態眼鏡」看到方浩的目光掃過來,慌忙將手機拿到耳朵旁,裝作正在接聽電話,不過卻偷偷地用眼睛瞟這邊。
「九點鐘方向,有人偷拍咱們,趕緊散開!」方浩低聲說了一句,雙手抄兜轉身走開。
秦小月這時也注意到「眼鏡」了,惱恨地嘀咕一聲:「是那個眼鏡啊!我煩死他了!」急忙也轉身走開兩步。
「你認識他?」方浩背著身,站在離秦小月足有兩米的距離,裝作觀看比賽。
「是啊!他經常去酒吧街藍色月光酒吧,我們外語系在那裡定期舉行英語沙龍,他總糾纏我!要不是看他是學校的老師,我早和他翻臉了!」秦小月忿忿地道。
「哦。」方浩若有所悟,忽然想到剛剛在課堂上「眼鏡」對他的無名火,難道說針對他的原因是看到過他和秦小月在一起?
「壞了!」方浩暗叫一聲,急忙對秦小月道:「咱倆不能再在一起了,免得惹出麻煩來!高鵬的事情剛過去,咱倆分開一陣為好!」
「切!人家什麼時候和你在一起了?」秦小月跺了一下腳,「我發現你這人太不會說話了!」
「呵呵,誰讓我嘴笨呢!後會有期……」方浩雙手抄兜轉身走開。
秦小月狠狠跺了一下腳,目不轉睛地盯著方浩離去的背影,用牙咬著嘴唇,心裡泛起了一股難言的滋味,方浩這個傢伙留給她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感覺——傲氣、勇敢、智慧……還有著謎一樣的故事……
「他為什麼要轉系去生物系呢?他身上受的那些傷又是怎麼弄的呢?」秦小月心中暗想。
「啊呀!」她猛然叫了起來,忽然想起自己的那把雨傘還留在方浩那裡,而方浩的粉紅色保溫杯卻留在了她那裡。
「這……這算怎麼一回事嘛!」她跺跺腳,羞惱地自語:「真是個天生給人找麻煩的傢伙!」
方浩並沒有聽到秦小月的抱怨,他忽然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正打算給某人找一找麻煩。
他站在籃球場外邊的馬路上,那裡有一個擺攤賣盆栽的小販,板車上擺了一溜的小花小草,還有仙人掌。
「這仙人掌多少錢?」方浩用手一指拳頭那麼大的一株仙人掌。
「10元一個,15元兩個,正好買一對做情侶盆栽。」小販操著地方口音答道,向著秦小月的方向擠了擠眼睛。
「都是老鄉,便宜點嘛!」方浩也操著地方口音說道。
「咦?真是老鄉啊!那就按進價賣你,5元一個吧!」小販一臉地驚喜。
「成交!」方浩掏出五元錢遞了過去,拿著仙人掌走開。
小販搔搔頭,見這位剛認的小老鄉拿著仙人掌走進了籃球場,他扭頭望望秦小月佇立的地方,難道這小老鄉不是買仙人掌送女友的?
秦小月也詫異地望著方浩,不知他突然離開自己,去路邊買了一個仙人掌是什麼意思。
原來方浩一直注意著場上局勢,眼見賽程就快過半,就要到了中場休息的時候,那時隊員都會退到場邊休息,而他必須要想出一個辦法接近詹姆斯,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他身上取一些血液樣本來做基因研究。
正好一個賣盆栽的小販推著車子經過,方浩眼睛一亮,借口離開秦小月。他買了一個仙人掌,打算湊到詹姆斯身旁偷偷扎他一下,取一些血液樣本,相信不會惹惱對方的。
此時方浩手捧仙人掌站在人群中,眼看詹姆斯高大的身影在眼前蹦來跳去,好似一堵牆,他吼叫的聲音好像打雷,揮灑的汗水下雨一樣打在身上……對方浩而言這簡直是一個強壯無比的巨人。
而方浩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去巨人身上采血,這真是一個瘋狂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