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仗勢欺人!」黃管帶氣得站了起來,右手已經按到腰間的佩刀柄上,旁邊人趕忙伸手拉住,李得勝冷笑著答道:「別拉他,我李得勝就空手對付他,倒要看看這位黃大人手上的功夫如何!」
「大帥到!「
正在此時,外間傳來一聲通傳,酒桌旁的人們趕忙站的筆直,迎接早國權的到來免費電子書下載
早國權身著一身便服,臉上帶著矜持的微笑,走了進來。剛剛走到桌旁就雙手虛壓,輕笑道:「坐,都坐!今晚請列位來不過是敘敘私誼,無須如此緊張!」
「多謝大帥!」眾將彷彿沒有聽到早國權的話語,齊刷刷的坐下,個個腰板筆直,倒好像是接受檢閱一般。
「早國權微微點了點頭:「列位都是海軍棟樑,本官這次的差使你們也都是知道的,離不得海軍,若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請列位一定要包涵呀!」
那黃管帶他個子雖然瘦小,但脾氣卻暴躁的很,加上也不過是在早國權麾下臨時當差,聽到這裡,索性大聲答道:「大帥處事周道的很,只是素來蛇無頭不行,咱們這十幾條船來幾個地方,卻沒有一個司令官,這樣可不行!」
早國權皺了皺眉頭,他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這些日子來他只是讓自己兼任艦隊指揮官,並沒有從這些艦長當中選一個專業的指揮官。原因很簡單,艦隊內部關係錯綜複雜,矛盾重重,無論任命誰都會有不少人不服氣,還不如暫時先空著位子,慢慢觀察一段時間再說,想不到今天這裡就被捅出來了,看來水師中的矛盾已經激化到蓋不住的地步。不過這也不一定是件壞事情。
「黃大人所言甚是,你覺得當以何人為艦隊指揮官呢?」
「稟告大帥,下官以為『晉江』號炮艦管帶錢水廷錢大人軍事嫻熟,深孚眾望,應該讓他為艦隊指揮官!」
這黃管帶話音剛落,酒桌對面便傳來一聲嗤笑聲,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往聲音來處望去,只見那李得勝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顯然剛才出聲的就是他。
黃管帶大怒,大聲喝道:「李得勝,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得勝站起身來,笑道:「沒什麼意思!只不過覺得有些人說話很好笑就笑起來罷了!」
「你——?」黃管帶怒目圓瞪,幸好他還記得早國權也在,不然只怕又要拔刀相向了。
「我什麼我?我是不明白錢水廷錢大人軍事嫻熟與否,不過那『晉江』不過是條排水量只有不到一千噸的鐵殼木船罷了,這種小船的管帶也能當艦隊指揮官,指揮這裡十幾條巡洋艦、鐵甲艦?我李得勝吃了幾十年水上飯了,這種規矩還是第一次聽到!」
「好了,指揮官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早國權終於開口了,否則眼看桌上這些南北洋的海軍軍官就要打起來了,對於這些從天南地北抽調來,和自己從無瓜葛的軍官他還真沒有太大的辦法,畢竟軍艦不像陸軍,專業化太強,很難找到替代者,而且這個時候也實在不是臨陣換將的時候。
「是,大帥!」眾軍官們坐了下來,錢黃二人相互怒目而視,但在酒桌上好歹還是不敢再說些什麼了。
早國權看了看酒桌上這些劍拔弩張的管帶們,心中不由得暗歎了口氣,自己當時在緬甸時,雖然陳再興和自己一開始貌合心離,但後來卻合作的相當不錯,不但將英國人擊退,還乘機控制了大半個緬甸,可謂是大獲全勝。但今日這些海軍軍官們明明都是自己的手下,卻自己的鬧得不可開交,當真是讓人哭笑不得。想到這裡,早國權的興致就已經去了六七分了,他隨便敷衍了幾句,酒過三巡,便說有些疲累先離席了,那些管帶們見氣氛不對,也紛紛離去,酒宴就這樣草草結束了。
而正當早國權竭力用酒宴彌補手下海軍將領之間的裂痕時,傑弗遜上校和他的下屬們卻在「堅定」號裝甲巡洋艦的艦橋上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英國海軍軍官們比照著港口的地形圖還有己方軍艦的實力,制定了第二天的進攻計劃。由於基隆港內部存在大量的暗礁,所以夜裡突襲的計劃被傑弗遜上校一開始就否決了,相比起中國人的老式軍艦和炮台上的170mm要塞炮,他更擔心隱藏在水下的暗礁,畢竟依照過去的測試數據,敵方炮台上的火炮是無法擊穿英國裝甲巡洋艦上的裝甲帶的。鑒於已有的情報,最終傑弗遜做出了一個極為勇敢,或者說魯莽的作戰計劃。在第二天早上,英國的艦隊將以要求加煤加水為理由,逕直駛入基隆港,由於旗艦「堅定」號和另外一條「香
農」級裝甲巡洋艦的吃水較深,無法逼近岸邊,所以傑弗遜打算將這兩條火力最猛、裝甲最厚的軍艦佈置在已發現的幾座炮台的火力交匯點上,或者說可以同時轟擊所有炮台的位置。傑弗遜之所以敢於這麼做,主要是因為他相信這兩條軍艦厚達8-9英吋的裝甲和4門woolwich10英吋15倍徑前裝線膛炮(重量18噸)mkii型與7門9英吋(228mm)14倍徑mkiv前裝線膛炮,另外還有六門20磅線膛後裝炮。這兩條威力巨大的軍艦在皇家海軍英勇的水兵操縱下,一定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摧毀炮台上的敵人的防禦,而更重要的是,這兩條裝甲巡洋艦的位置可以把停泊在泊位的順軍軍艦全部堵在港口內,而兩條吃水最淺的軍艦則擔負靠近岸邊用臼炮轟擊敵方炮台和將陸戰隊送上岸的任務,傑弗遜打算佔領那個最為重要的炮台,好實現對港口內的敵艦兩面夾擊的企圖,其餘的軍艦則擔任側應掩護的任務。
當第二天早上八點半的時候,英國人的艦隊就像一群洄游的鱘魚一樣進入了基隆港,傑弗遜精神抖擻的站在艦橋最高的位置,看到兩岸便如同城牆般高聳的崖壁炮台上,敵方守兵驚惶失措的樣子,他的心裡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快感。這時,一名年輕軍官跑上艦橋,大聲稟告道:「司令官閣下,有一條中國人的船隻向我們用旗語發出詢問,要求我方告知進港的原因。」
「回答他們,就說艦隊缺乏燃煤和淡水,要求進港補充!」
「是,司令官閣下!」
幾分鐘後,那名軍官又登上艦橋,大聲稟告:「中國人回答,這裡是中國的軍事要地,現在是非常時期,要求我方退出港口,前往附近的淡水港補充淡水和燃煤。」
「回答他們,大英帝國皇家海軍有權利在任何必要的時候在任何必要地方補充淡水和燃煤,在補充完燃料和淡水之後,我艦隊即將離去。還有讓所有的水兵們進入戰鬥崗位,如果中國人開炮,就還擊,將他們打沉!」
「是,司令官閣下!」
英國艦隊突兀的行動讓港口內的中國守軍惶然,無論是承擔岸上守軍指揮任務的馮開貴還是軍艦上的海軍軍官們,都沒有足夠的決心向這些不速之客開炮,畢竟誰都知道英國人是大海上無可爭辯的主人,現在的大順正處在麻煩之中,魯莽的開火增加一個新的敵人可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所以大順一方所有的軍官們做出的反應幾乎是一致的,讓手下的士兵做好準備,同時派出聯絡官向上司請示。
與歷史上許多戰役一樣,基隆港之戰雙方都指責是對方先開了第一炮,自己一方是遭到突然襲擊才開火還擊的。但如果處在較為公正立場的第三方歷史學家都認為誰先開第一炮並不是那麼重要,由於戰場是在基隆港的內部,英方應該是這場戰爭的挑起者,畢竟在這個特殊的士氣,皇家海軍遠東分艦隊的一個分隊跑到基隆這個荒涼的港口去加煤加淡水,可不是一個很讓人信服的挑釁借口。
1891年8月17日上午九點三十分左右,傑弗遜下令在旗艦「堅定」號的的橫桁桁端掛出信號,命令各艦做好戰鬥準備。五分鐘後,隨著「堅定」號上炮火齊鳴,英國艦隊的其他軍艦也開始開火,炮台上的順軍也開始還擊,而停泊在泊位上的順軍軍艦,則由於部分水手和軍官還在岸上,沒有上船,而還在忙亂的生活起錨,沒有來得及還擊。
看到這種情況,傑弗遜上校做出了修改計劃的決定,他讓「堅定」號和另外一艘裝甲巡洋艦繼續轟擊炮台上的守軍,而其餘幾條擔任牽制任務的軍艦則攻擊那些正在生火起錨的順軍軍艦。
傑弗遜上校按照自己的習慣,站在艦橋上,看著甲板上的英國水兵使用woolwich10英吋15倍徑前裝線膛炮(重量18噸)mkii型與9英吋(228mm)14倍徑mkiv前裝線膛炮,猛烈的轟擊不遠處的敵方炮台。由於「堅定」號停泊的位置過近,而且基隆港的主炮台就位於海邊的平地上,採用平射就可以擊中敵方,所以雙方就好像兩個貼身肉搏的騎士,都拿著匕首朝對方的身上亂捅,命中率都高的驚人。艦橋上的傑弗遜甚至可聽到耳邊不時穿過嗖嗖的聲音,他很清楚那是炮台上的中國人發射的格林炮小口徑炮彈掠過的聲音,但他依然身形筆直的站在艦橋上,好讓甲板上的水兵們在戰鬥的時候可以看到自己司令官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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