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驢草的,真是幸運兒啊!」
張絕要跟那兩隻要被贖身的小妞去樓上收拾即將屬於他的家當,身在樓下的沈朱七一陣羨慕嫉妒恨,不由學著蘇鳳梧罵他的樣子望著樓上罵了一句。
眼見沈朱七臉色不爽,旁邊被老鴇安排來的一隻小妞用蘭花指掐著一朵小酒盅對他媚氣道:「七爺,您這是給誰置氣呢,來,妹妹敬你一杯酒。」
小妞敬酒同時,把胸脯僅僅貼在沈朱七身上,在小妞眼中,沈朱七雖長著一副孩童的皮囊,可是他有權有勢啊,若能把他攀附上,自己在這流香館的身份怕是要連升數級。
小妞的如意算盤倒是打的不錯,遺憾的是,她低估了沈朱七的癡情度,孩子雖然個頭不大,但對憐兒姑娘可是有一顆忠誠而不受外擾的心啊,這不,他完全無視小妞的騷姿撩情,虎著一幕小臉兒,沉聲怒道:「滾開!」
這話雖不招耳,可他身邊這小妞的臉面兒卻是掛不住了,礙於沈朱七的身份,她馬上擺出一副唯諾的小模樣兒,接著也沒再自找沒趣,雖然沒有離去,在沈朱七一旁也是老實巴交的不招風了,貼在他身上的胸脯也悄悄的離去,饒是小妞的臀部,也故意離沈朱七遠了一個座位,作為風塵女子,臉皮厚可是基本功,可是,小妞給沈朱七倒酒的時候臉色仍是極為不自然,微笑在她臉上還不如哭好看。
接著,沈朱七將目光再次投向蘇鳳梧那一桌,他很疑惑,姑爺不是色中餓狼嗎,如今看見那流香館的花魁許翩翩為何還是無動於衷,難道是礙於大小姐在這裡?這不符合常理呀,姑爺似乎一向都不怕內人的,今天這是唱的哪一出兒,難道是有什麼陰謀?
「裴公子……徐公子……這兩位是?……」
自那薄紗之後盈盈走來的許翩翩先是來到裴紫弟這邊,正在一一向這桌兒上的人請安,裴紫弟與徐賢牧她倒是熟悉,只是與他倆淺淺示意之後,看著蘇鳳梧與沈若筠的身弱略顯遲疑,其實她心裡早有主意,因為身在薄紗之後彈起清幽唱起怨曲時就已經注意到這邊,她想著這邊的幾人中定有一人是沈家的女婿蘇鳳梧,只是後來又出現一位,而且那位多餘的還對他畢恭畢敬,難道他就是蘇鳳梧?
也怪沈若筠被柳書香那個易容高手捯飭的太過奇妙了些,將她那腮上的女兒氣竟全給半掩了,不仔細看,當真是連她耳垂上的那一針尖兒般的小眼兒都看不清,端詳一下,這明明是個長相極美的俊公子,故此,許翩翩哪裡能猜到眼前這個極美的公子就是平時一貫深居簡出的沈若筠。
此時,許翩翩輕輕打量蘇鳳梧與沈若筠的同時,兩人也在打量她,尤其是蘇鳳梧,雖然神色極為正人君子,可是心思早就盯在許翩翩身上了,這娘們不僅彈得一手好琴,居然還長相如此絕佳,青絲盤起,玉面上幾點梅妝,粉腮迷人,秀眼瓊鼻,人中端莊,兩片嘴唇兒不厚也不薄,清純裡帶著些嫵媚,再觀她臀部,不用多說,胯骨豐美婀娜,一看就是能生兒子的料。
知夫莫若妻,見蘇鳳梧心思不在正途上,沈若筠心想裴紫弟與徐賢牧又不介紹,這樣晾著也不太好,於是略變著嗓音說道:「許姑娘方才一曲清怨幽曲真是叫人聽的心都醉了,在下初來南陵,姓方,乃是鳳州人士。」
姓方?
還是鳳州來的,原來他不是蘇鳳梧。
這樣想著,許翩翩輕輕與姓方的沈若筠示意,大概就是謝謝沈若筠謬讚了,也許是往日裡聽到的讚美太多太多,導致她也不在乎這些,然後直接將目光又投向蘇鳳梧,而蘇鳳梧則是平平淡淡的看著她,也不說話,如此狀況,著實讓許翩翩感到有點不舒服,剛才已經問了他們兩位是誰,接著沈若筠也介紹了自己,可是他蘇鳳梧如果不介紹一下自己,就好像只讓許翩翩感覺自己多下不來台一般。
一時間,善於交際的許翩翩竟然也不知如何是好,她自己也奇怪,平時與人交際時也不少言,可是今日這是怎麼了,怎的一見眼前這人的眼睛就不太對勁兒呢,他到底是誰?
這個時候,裴紫弟與徐賢牧也不好插話,既然沈若筠不想表明身份,他們又怎麼會自討沒趣,乾脆,讓她自己去圓吧,果不其然,沈若筠指著蘇鳳梧輕輕說道:「許姑娘,這位是在下的朋友,如今也算是南陵的半個本地人了,姓蘇,名鳳梧。」
話音落下,沈若筠還不忘將目光掃過裴紫弟與徐賢牧,眼神中明顯有責怪之意,對此,裴紫弟與徐賢牧也只能暗地裡撇撇嘴,能說什麼呢,算了,都這樣了,就不說什麼了吧,哎呀,事後得好好給蘇禍害上上課,不是挺能忽悠女人的嗎,怎麼來逛個妓院就被老婆找上來了呢,得虧沒辦著事兒呢,這要是在辦著事兒呢就給堵在屋裡,還真他媽不好說。
總之,沈若筠的到來,不僅讓蘇鳳梧不爽,裴紫弟與徐賢牧也極為不爽。
眼下,尤其是聽到沈若筠說自己也算是南陵的半個本地人了,蘇鳳梧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挫敗感,他很明確的鬱悶了,因為蘇鳳梧感覺,他這輩子也逃脫不了作為沈府養老女婿的身份了,這不是古代思想不古代思想的問題,就算他現在依然保留著些許現代思想,可他終究也過不了他自己心裡的那點大男子主義思維,雖然是略微的……
這男人怎生不說話?
真是奇怪。
見蘇鳳梧淡淡看著她不說話,許翩翩略顯不自然,對他欠了欠身,尤為淑女道:「早聞蘇公子大名,今日有幸見得真君,真君當真猶若仙人下凡,妾身唯恐相見恨晚吶。」
這話落下,沈若筠聽著不順耳了,雖然表面堂堂,內心卻暗罵許翩翩這個狐媚子,不愧是做個窯姐兒的。
她把目光指向蘇鳳梧,看他怎麼說,然而蘇鳳梧的回復卻是出乎她的意料,讓沈若筠恨不得撲在他懷裡親上他兩口,蘇鳳梧是這麼說的,他聽完許翩翩的話兒連思量都未思量,便是板著臉白她一眼,脫口而出道:「我他媽又不是天上的二郎神,至於左一句真君右一句真君嗎。」
「……」
許翩翩愣是沒接上話茬兒,但是當她與其他人發了一怔時,蘇鳳梧便無恥笑出了聲,並且一手抓住許翩翩的玉手,然後將她拽來自己大腿上坐著:「哈哈,小美人的香嘴兒真甜,相見恨晚,相見恨晚吶!不過…,不是和你,你彈琴彈的實在不專業,去,去把那位復長簫的美人兒請來,本公子和那位才是相見恨晚吶!」
說罷,他迅雷不及掩耳的親了許翩翩的香唇一口,然後趕緊把她攆站起來,拍拍她的香臀,一副使喚小妾去叫正妻的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