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貞的眼中閃過一座荒山,荒山之上,一道人身披八卦道袍,蹋星步鬥,燃符請神,面目一閃,被看得清清楚,旋即天機一震,混沌開來,看不清楚。
「王道靈!」
「請神術!」
朱唇微啟,驚訝自生:
「想不到是三百年前的蛤蟆精,現在也有了千年道行,不思好好修行、開紫府、度雷劫、成就天仙正果,反而在這裡滋擾生事,禍害百姓,既然知道是你,就饒不得你。」
見白素貞收了功,青蛇走到近前,看著面帶驚訝的白素貞,問道:「姐姐,已經推演出來了嗎,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金山寺的那個老和尚,又在暗中找我們的麻煩,要真是他的話,我這就去金山寺,把他的佛子佛孫殺個乾乾淨淨,讓他長長記性。」
「青兒,不要魯莽!」
白素貞揮手阻止道:「不是法海,是我三百年前的一個故人,也是這幾天在錢塘散播毒藥的道人,今天他做法請天神三日後下凡降服於我。」
「天神?」
青蛇身子一抖:「姐姐,既然是天神下凡,來的一定是高手,我們不是對手,不如趕緊回山中躲避,等三日過後,天神尋不到咱們,也就沒事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再說我現在也是天仙正果,有仙籍護身,是實打實的在籍正仙,又何須逃?」
白素貞淡定一笑,智珠在握:「你是我的妹妹,我是仙人,你和我在一起,幫我降妖伏魔、維護天地正氣,縱使天神下凡,也不能對我們怎麼樣。」
「畢竟玉堂是天帝親封的天師,司職人間,降妖除魔,天神來了,也得給幾分薄面。」
「那就好!」
青蛇安心下來,好奇的問道:「姐姐,我剛才聽你說王道靈、請神術是怎麼回事,我記得玉堂好像就是精通道符和請神術,難道這次找咱們麻煩的人,也精通請神術。」
「不是那樣的!」
白素貞神思悠悠,往事歷歷:
「三百年前,我剛剛度過三六雷劫,在大峨山遊玩的時候,遇到了蛤蟆精王道靈,他貪戀我的美色,欲娶我為妻,我拒絕了他,誰知他因此暗恨在心,就要動手把我擄走。」
「只是他道行淺薄,怎會是我的對手,被我一巴掌打回原形,可惜了數百年修行。」
「本以為他會從此洗心革面,記住那次教訓,好好的潛心修行,以期大道,想不到他還是靜極思動,又下山來造孽了。」
「至於他的請神術,卻是不知何故,求來三張降妖靈符,他是用三張降妖靈符溝通了上天,請玄壇祖師下凡。」
「玄壇祖師?」
青蛇臉上微變,對於這位大神的名號,青蛇還是知道的,玄壇祖師使長鞭,跨黑虎,雄姿威猛,法力無邊。
「要是玄壇祖師的話,可就麻煩了,他神通廣大,正氣凜然,許多沒有後台的小妖都被他殺了。」
白素貞微微一笑,並沒有接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張玉堂並沒有在意天際的異動,而是細細的鍛煉十方寂滅旗。
時時刻刻,都用造化丹火鍛燒著,十方寂滅期以一種十分巧妙的序列排在斬神劍周圍,散發出十方寂滅的氣息,與大無形破滅劍氣融合在一起,相得益彰。
「十方寂滅陣!」
五桿殘破的寂滅旗、五桿完整的寂滅旗,組合在一起,形成的十方寂滅陣的威力並不完整,卻也自由一股磅礡無匹的氣勢。
「現在我已經參悟透徹十方寂滅陣,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收了功法,任由十方寂滅旗與斬神劍磨合。
自己睜開眼睛,眼睛中的慧光一閃而沒。
「我現在在金丹中期好久,法力已經積蓄足夠,隨時能夠進入金丹中期,只是我的法力雖然夠了,道行、境界、見識,還差上幾分,若是白素貞能夠多與我講幾次道果,讓我的見識、境界提升上去,立即就能成就金丹大道正果。」
金丹大道,一步比一步難!
金丹初期,能夠讓自身的瞭解金性不朽,長生不老的奧秘。
金丹中期,卻能夠從大道體悟中,開始創造出來屬於自己的道法。
金丹後期,圓滿道法,道法通神,再進一步,就能夠丹破嬰生,在丹田中開闢十二重玉樓,嬰兒高居樓上,俯視天地。
現在的張玉堂修行了地煞暑期事兒般變化,一法通時百法通,許多道法能夠自悟,譬如說,騰雲駕霧、呼風喚雨、撒豆成兵。
「今日閒來無事,不如去尋白素貞,在院子裡,為大家講道,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張玉堂臉上微紅:「自己好歹也是個天師,白素貞按照天律屬於自己的手下,自己卻要向自己的手下學習道法,說出去,真是讓我臊得慌。」
「得趕緊努力修行,把白素貞趕超過去!」
元嬰、地仙、雷劫、散仙、天仙!
一步一個天塹,並不容易。
「大道如天,陰陽為炭,造化為爐,橫闖出一條仙路,求道難,難於上青天。」
聖師府。
人人都在讀書、練武、修道,絲毫光陰不敢浪費。
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
聖師府的人都覺得時間緊張,根本不夠用,每一天都安排的滿滿的,也沒有什麼心思勾心鬥角,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使自己強大起來。
李勇、阿寶二人,平時除開伺候張玉堂,就是自己修行,或者指點府裡的下人修行,下人們修行的功法多是些張玉堂體悟天心天道,自己創造出來的強身健體的法門。
下人們修行以後,面色紅潤、力大無窮,甚至有幾個天賦極好的,已經能夠飛簷走壁,若不是這些下人營養不足,估計能夠出幾個練出一身後天大成真氣的存在。
就算是這樣,這些下人也大多數有了一兩年的真氣修為。
看著身強體健的奴僕,看著一個個健康向上的生命,張玉堂的心中有一種滿足。
讓自己強大,讓自己身邊的人和自已一起強大起來。
這是一種極為豁達的心境。
很多人,都是敝帚自珍,萬事留一手。
走在路上,看著每一個陽光的生命,張玉堂心中有一個念頭不可抑制的滋生出來:「這一次之所以一場疫情,就讓許多人受罪,說到底,還是生命不夠強大,若是身體素質好,生命力強大,這樣的疫情,或許就能夠避免。」
「這裡的人,人人讀書,文明知禮,不如我把自己體悟出來的強身健體的法門,傳授出去,只是這樣一做,會不會引來朝廷反感?」
「也罷,我去彭大人那裡看看,說不準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舉步要走,李勇、阿寶從後面神色匆匆跟了上來:「公子,歐陽老師來了。」
名陽學堂的教書先生,張玉堂的授業恩師就是歐陽先生。
「先生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有什麼事情嗎?」
心念一轉,張玉堂轉過身去,吩咐道:「李勇、阿寶,趕緊帶我去迎接先生。」
師者授業解惑傳道也!
師恩深重!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大宋朝對待恩師,極為禮敬。
就算是張玉堂,靈魂來自現代,久受時代熏陶,也把恩師二字放在心中極為重要的地方。
沒有恩師,許多東西都學不到。
學不會東西,就不能進步!
這樣的恩德,的確是大如高山,深似碧海。
只可惜,現代人,把恩師二字弄得臭氣熏天。
「恩師,你怎麼來了?」
看見歐陽正與張員外有說有笑的走了過來,張玉堂慌忙快走幾步,迎了上去,微微拱手行禮。
歐陽先生笑而不語,張員外道:「恰好我要出門,正碰見歐陽先生,就把他帶過來,你們師徒有話要說,我就不在這裡礙眼了。」
張員外哈哈一笑,灑脫的離去,毫無芥蒂。
歐陽先生看著離去的張員外,羨慕道:「張公真性情也!活得瀟瀟灑灑、無拘無束,已經是塵世活神仙一樣了。」
張玉堂身為聖師,張員外父以子貴,時下讀書人敬稱為張公。
張公,寬厚慈悲的老者。
張玉堂笑道:「恩師,裡面請。」
歐陽先生在前,張玉堂在後,很快到了大廳坐下,歐陽先生問道:「這幾天,錢塘的一場疫情,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幸虧你們仁心堂出力,免費義診,才解救了這許多百姓啊。」
「這都是白娘子的功勞,與弟子無關。」
歐陽先生笑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那仁心堂還不是你找人買下來的,房契上寫的也是你的名字,你能夠做好事不留名,這樣的品德已經是極高尚了。」
「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偉大!」
張玉堂有些小鬱悶:「俗話說好人不長命,壞蛋活千年,恩師,你還是不要誇我了。」
對於歐陽,張玉堂放得開,歐陽先生也不是迂腐書生,兩人相處的極好。
「好,那就不說了,我這次來,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一聲。」
張玉堂道:「恩師,請講。」
歐陽先生拱手往北一禮:「皇恩浩蕩,我已經同同歲那裡得知,當今聖上,胸襟如海,準備開恩科,取士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