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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集 赤藍一世" 第3章 164 回歸 文 / 茶樓不解沉浮

    埋葬好了鬼竭之後,累得夠嗆的眾人開始休息,只有白塵一人前去為鐵板尋找草藥解毒。大家沒有說什麼,白塵一直這麼堅持,別人想插手也是不可能,他能做赤藍小隊的隊長,或許也就是這麼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結果。

    鐵板的身體在一次次的對抗中不但沒有因為傷勢而跨下來,反倒越來越強健了,他一直認為這是白塵的草藥有奇效。其實,白塵采的草藥也不過是最簡單的解毒藥草而已。

    沒一會兒,白塵就歸隊了,讓幽蘭給鐵板療好傷,眾人在鬼竭的墳前一同跪拜了這位皇域的英雄。不知道他死後會不會去到另一個世界繼續展現橫掃千軍的英雄氣概!

    赤藍小隊自認為是皇域未來的勇士,誰也不知道自己將來會不會在戰場上犧牲,會不會因為沒能被及時安葬而變成鬼竭,所以他們不會對鬼竭有絲毫的不敬重。在小隊的心裡,也堅定的認為,即使大多數人是為了域民的安全而不得不殺掉鬼竭,可是這些人在鬼竭死後都會尊重他們的,此為天經地義。

    剛剛被殺死的鬼竭生前應該是個了不起的皇域英雄,赤藍小隊以前殺死的多士兵鬼竭、勇士鬼竭、黃金勇士鬼竭,那些都決計沒有這麼厲害。根據大家的猜測,已經入土為安的前輩甚至有可能是金牌英雄死後所變異的,畢竟亂世之中,金牌英雄也不一定就能百分百及時享受到土葬的司儀。

    世事往往總是如此無奈,卻又必須去追逐。

    一切了結之後,白塵帶領小隊凱旋,赤藍域的人們可都在等著他們的未來勇士呢。

    「白塵,我今天帥不帥,快說,你們,你們也都說說看……」何昊洋洋自得,一路上喋喋不休,奈何除了溫柔大方的幽蘭沒人理會他。

    「嗯,何昊哥哥今天總算揚眉吐氣了。」幽蘭吃吃笑著,也不知是笑何昊的英雄豪舉還是笑他的沾沾自喜。

    「嘿嘿,還是幽蘭妹妹最懂我。這些人,都是在嫉妒我的驚世天才,我們要與他們保持……嗯……若有若無的距離啊!」何昊繼續口不擇言,自認為找到了最貼切的形容詞。即使他再怎麼洋洋自得,也沒人會因為他的污蔑喝自大而生氣,更別說找他理論了。

    何昊說著話就跟幽蘭走到一起去了,也只有幽蘭會不嫌棄的敷衍他,這點覺悟他還是有的。

    「啊!你說白塵嫉妒你的驚世天才。」幽蘭好似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用手捂著張開的小嘴,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我申明,除掉白塵,其他人就是在嫉妒。」何昊果斷放棄繼續在言辭上尋找風騷的感覺,對幽蘭連連擺手,他還真不敢想白塵會嫉妒他那點好勇鬥狠的所謂天才。

    一番澄清之後,何昊幽幽的道:「幽蘭妹妹,你怎麼也學會挑刺了?」說完做無比傷心狀。

    幽蘭還是咯咯笑,不解釋。

    「好了,別開玩笑了,等我們得到赤藍域章可能馬上就要離開赤藍域,今天晚上咱們在老地方不見不散,能帶酒的帶酒,能帶肉的帶肉,管他今後怎麼樣,今天必須狂歡!」白塵一改在對陣敵人時候的嚴肅,換成了符合剛成年小伙子特質的開朗活潑。

    一句話立即引起大家的響應,緊接著就開始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有說有笑。他們對晚上的聚會格外嚮往,白塵也一樣。

    自從有了赤藍小隊,他的開心與不開心就注定要與這支隊伍聯繫在一起了。

    走過一條條歪歪扭扭的黃土彎道,赤藍小隊歡快的回到域內,村裡不少長輩都非常關心這次的集體成人禮,早早來到域口等待。完成任務歸來的赤藍小隊看到如此壯觀的場面,心裡不禁一暖。

    「小塵,怎麼樣?」域長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瞄了自己的兒子一眼,轉而對白塵問道,其實他的心裡早已經有了答案。

    村裡最優秀的少年都集中到一起了,不僅有域長的公子,還有一個赤手空拳就敢叫板黃金勇士的外域猛人,更有全赤藍域最美麗的兩位少女,可以說這次是赤藍域成人禮規模最龐大的一次,就連早兩年就應該參加成人禮的鐵板和拔山都硬生生非要等到今年與隊友一起完成成人禮任務。

    本來成人禮任務也就是走個形式,因為他們要組隊完成,所以按照規定他們才接到消滅鬼竭這樣高難度的任務。

    不過,全域的人對他們都是很有信心的,因為他們早已經用實力證明過了他們的強悍。

    「任務出了一點點意外,但已經順利完成了,這是信物。」白塵將鬼竭的牙齒遞給域長。

    白塵做這一切的時候臉上不悲不喜,只在看到跟在人群最後面的父親時,面容爬上一絲沁心的溫暖笑意,純真燦爛。

    「好啊,呵呵,好孩子,多虧你啊,要不然我家小昊可沒這麼順利就能通過成人禮的考驗。」域長慧眼如炬,鬼竭的牙齒剛入手心就感覺出這牙齒的主人必定不是一般的強悍,心裡對赤藍小隊的估量又提升了一層。

    域長可不是什麼沒見過世面的小人物,即使內心怎樣的波瀾,面上都可以表現得波瀾不驚,說起話來也照常一樣平穩有腔調。

    不等白塵客套,何昊不幹了,站出來與老爹叫板:「父親,你不能這樣,這次關鍵時刻可是幸虧我出馬了……」

    何昊侃侃而談戰鬥經過,對自己的及時出手更是濃墨重彩描述,儘管他說得繪聲繪色,卻驚得域長面無人色。

    好在最後完美收場,不然域長恐怕非要教訓這個好勇鬥狠的混賬兒子不可。早就跟他說過不要做出頭鳥,不要衝在最前面,為此還不惜放下域長的尊嚴特地找白塵交代了一遍。

    事實上域長的所作所為的確起到了很大作用,可這次兒子又不老實了,他怎能不擔心。域長當然清楚兒子那點做英雄的美夢,可是英雄豈是那麼容易擔當的麼?

    域長決定了,回家之後,免不了一頓批評教育,非要兒子改了習性不可。

    白塵留下隊友跟域長以及親人寒暄,他則對著父親的位置走了過去。不出意外,再過一會兒域長就會去往候域領取火種給赤藍域的初練士兵,也就是他們。這份喜悅白塵第一個要分享的當然應該是教育自己的父親。

    「小塵,沒受傷吧?」白啟親暱地抓起兒子的手,打量兒子的上下。

    「父親,沒有,我可能要走了,今天晚上跟隊友們準備好好慶祝下,我們現在先回去吧?」白塵溫柔地笑,如一張純潔的白紙,若是有人說這孩子13歲就敢將逃兵勇士斬殺,肯定沒人相信。

    「好,回家,父親今天剛好抓了一隻兔子,給你們晚上娛樂好了。」白啟試圖讓自己豪邁一點,奈何縱使再豪情也是一副儒雅模樣,彬彬有禮的模樣與眼下戰亂不休的世道格格不入。

    「嗯。」白塵用力地點頭,與父親並肩行走,赤藍域最邊沿的一座孤零零的草房就是他們的家了。

    15年前父子兩人剛來的時候,因為與赤藍域的域民分屬不同的皇域,白啟差點跟不滿三歲的兒子遭遇被群毆的命運,還好域長及時阻止,讓他們在域外比較偏遠的地方安頓下來。

    一晃眼,15年過去,白塵已經長大,但父子倆還是住在這間遠離赤藍域居民區的草房。白塵對自己的皇域,那個據說叫做華清皇域的地方沒什麼感情,倒是結交了一幫赤藍域小孩,雖然過程很多坎坷,但堅強的白塵也總算是憑藉著驚人的毅力和能力得到了赤藍域人民的漸漸認可,並且從明天起,他就會正式成為一名赤藍域民,正式脫離華清皇域而加入神奇皇域。

    有些事情,白塵不知道他這輩子還能不能有幸知道,他最好奇的是父親為什麼從華清皇域來到神奇皇域,而且為什麼母親沒有一起來。

    他曾經試圖詢問什麼,但是每次問起,父親都會黯然神傷好久,卻也不願意將那段記憶深處的悲痛往事跟兒子提起。久而久之,白塵也就不再提了。

    今天,不僅是白塵最高興的一天,也是白啟最高興的一天,兒子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有自己的身份——赤藍初練士兵,這就算有了奮鬥的目標。初練士兵作為一個起點,今後白塵將朝著更高的目標窮其一生奮鬥!

    戰亂的年代,初練士兵是每一個成年男女在踏上戰場之前共有的身份。他們將經歷各種考驗,然後成為一名士兵,立功後晉陞為勇士、黃金勇士、英雄、金牌英雄等等。

    父親給草房取了一個文雅的名字,叫「白齋」。

    一扇迎風便會發出吱呀吱呀聲響的木門被推開,隨著恆星的光輝照進草屋,父子倆走進了這間簡陋的白齋,相鄰坐在小木桌旁邊。

    「小塵,明天就走吧,一個立志要成為英雄的人不應該被什麼牽絆住。」白啟面有喜色,一貫的平和語調說話。

    「父親,我會回來看你的,你要跟赤藍的域民一起好好生活。」白塵則略帶些憂傷。

    「呵呵,赤藍的域民很好,他們還想叫我搬到域中心去建房子被我拒絕了,我喜歡清靜你是知道的。」父親擺開兩個瓷器杯子,白塵趕緊拿過茶壺給父親倒水,然後自己也倒了滿滿一杯。

    「嗯,等我順利成為一名勇士可以輪假的時候就是我回來看您的時候。」白塵將憂鬱一掃而光,雀躍起來。

    「孩子,我相信你很快就可以成為一名勇士,而且英雄也不可以成為你的最終目標。」白啟非常嚴肅的道。

    「啊?」白塵有些瞠目結舌,一直將英雄視為最高榮譽的他,以為英雄就是域民的最高成就了,從未想過還能凌駕在此之上。

    「任何人在創造歷史的時候都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將會成為怎樣精彩的故事,凡事只要對得起天地正氣,以你的天賦和毅力足以功成名就。」白啟望著微微吃驚的兒子,擲地有聲。

    白塵思索良久,然後對父親堅定地點點頭,沒有說什麼保證,現在他連一名士兵都不算,談不到多遠大的雄心壯志,父親的話只要牢牢記住就好。

    英雄之上還有金牌英雄、能者、高級能者、金牌能者以及各種稱謂的宗師、御捕、大將軍等等,甚至還有權傾天下的能宗。

    但那些畢竟離普通人太過遙遠,他們都是天資卓絕的鳳毛麟角式人物,不怪一般人想不了那麼高遠,能成為英雄已經算是非常了不起的理想抱負了。

    「父親還有什麼要教誨孩兒的嗎?」白塵認真問道。

    「嗯,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希望你能做到四個字——榮辱不驚。在不管多大的災難或者喜悅面前,切記要保持一顆淡定從容的心態,等你看得多、經歷得多了之後你會知道,沒有完全暴露的表面,甚至生死都有可能是假象。記住這些基本也就夠了。」

    白塵眼見父親似乎又陷入了深思,乖乖的在一邊默不做聲。

    隨後他們又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時間過得很快,天黑之後,白塵拿著父親狩獵到的兔子趕往赤藍小隊每次聚會的固定地點。

    說起來,父親雖然有著儒雅的氣質,卻身懷不錯的身手,可謂非常難得了。白塵就是以父親為榜樣才有了這份年輕人中絕少出現的穩重之風,任誰都必須伸大拇指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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