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接下來,我會殺了你!」
天譴也收斂了臉上的不屑,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知道,眼前的人雖然是燃燈古佛的傳人,但是他卻不是燃燈,在大能的指引之下,還能走出屬於自己的風格來,這樣的人絕對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眼前的楊毅,有著自己的血肉,有著自己的信仰,看來自己真的是把他小覷了。
「殺!」
楊毅的第三本命戰魂技逐漸消散,但是楊毅的攻勢依然凌厲,此時的他已經到了一個隨心所欲的境界,完全拋棄了顧慮,任憑自己的戰意操控自己的身體。
「瘋子!」
天譴一邊迎戰,一邊後退,擁有碎景法則的他每一步都能恰好地到達楊毅無法攻擊的領域內,而且每一次都只是差上一毫,就是這一毫的距離,楊毅始終無法擊中天譴,但是他自己的身上卻已經承受了天譴上百劍,焱炎重生訣也有些跟不上這個速度,金道心法凌厲迅速,如果不是天譴想看一下楊毅能去到多強的地步,早就可以把他斬殺了。
「龍吟!」
「飛昇神遊!」
楊毅把自己的靈魂硬生生地切割成兩邊,龍吟之聲的攻擊範圍足足千丈,就是天譴也沒有想到楊毅竟然還有這樣的手段,空間割裂,把聲音隔絕之後,天譴才發現自己的身後竟然湧來一道殺氣,飛昇神遊的攻擊手段向來是讓人防不勝防,不得不說,這一次他終於給天譴帶來了威脅的感覺。
「斷!」
可惜的是,天譴是五千年前的人,五千年前的靈魂攻擊手段還是很普及的,天譴自然知道破解之法,而且他的天譴劍可以斬開任何東西,這當中就包括了靈魂之體!
「爆!」
但是天譴都沒有想到的是,楊毅竟然直接放棄了對飛昇神遊的操控,這樣就相當於把自己一半的靈魂放棄,這樣的打擊絕對是比撕心裂肺還要痛苦,但是楊毅竟然連眼都不眨一下就割捨了,為的只是出其不意的一擊,楊毅手中的燭台猛然爆發,他跟天譴兩人的距離只有三步之遙,如此猛烈的出手,即使是天譴都無法全身而退。
「轟!」
兩者的距離瞬間被炸開了,楊毅的這一擊甚至已經波及到自己,此時的他受到了來自靈魂和身體的兩重打擊,已經無法在保持站立姿態了。
反觀天譴,他身上的衣服被燒焦了,胸前也被劃出了一道傷口,他沒有用自己的力量去恢復,因為這是楊毅的捨命一擊,作為敵人,天譴對楊毅的瘋狂感到憤怒,但是作為一個對手,天譴對楊毅的魄力感到敬佩,到底是什麼支撐著楊毅,他可是知道,即使是焱炎重生訣,想要修補靈魂也不是一時三刻可以恢復的,但是從楊毅看向花亦心的眼神,他知道了答案,是他對花亦心那份執著的愛,使得他站在自己的對面,使他一直堅持著,無可否認,楊毅比起燃燈古佛更能令自己信服。
「楊毅,這道傷痕是你給我的,我會讓他一直留在我的身上,但是我們是時候該有個了斷了,為表我對你的尊重,我不會留手,生死有命,即使你是時代的關鍵之子,今天如果你無法擋下這一劍,你也必死無疑!」天譴跟楊毅對戰以來第一次斂神聚氣,蓄勢待發,長生大世界之中可以讓他這樣做的人並不多,現在楊毅算上一個。
楊毅沒有答話,但是他的精神已經凝聚成一個點,身上的氣息也不斷地凝練,手上的燭台一閃一閃地散發著光芒,信心,他沒有!一點都沒有,但是這個時候他無法退,也不會退!
「災星……」
天譴手中的劍沒入了空間亂流之中,他的手緩緩舉起,對著楊毅的方向,口中喃喃地說道。
「殺!」
「不要……」
花亦心這一刻終於是瘋狂了,無論她如何說服自己要相信楊毅,但是當她看見楊毅這個樣子的時候,她終於無法保持清醒,這一刻,她想要救楊毅,這種渴望的程度是前所未有的,這一刻,她彷彿感覺自己的身體內的神農長生訣發生了一些變化,身上的氣勢徒然爆發,這一刻,她終於徹底破開了天譴的束縛!
但是對於楊毅來說,世界的一切聲音都在這一刻消失了,甚至周圍的景象都瞬息之間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這就是死亡嗎?三萬六千把天譴劍徒然在楊毅四周出現,全部刺進了同一個點,那是楊毅的心臟!楊毅這一刻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劍人,他的氣息在消失,他手中的燭台散去了光彩。
這一擊太突兀,楊毅甚至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來得及,雖然他已經很專心地看著天譴的出手,但是當他聽到殺字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他之所以還沒有徹底死去,是因為焱炎重生訣還在運轉,但是運轉的速度卻越來越慢。
「亦心,停手!」
天譴阻止了正要去救楊毅的花亦心,這是他第一次用劍指向自己最深愛的女人。
「走開……我讓你走開!」
花亦心徹底暴走了,手中的戰輪爆射出來,但是來到天譴面前的時候,戰輪上的兩道白綾卻阻止了戰輪的攻勢。
「亦心,這兩條劍綾是我給你的,你不能殺我。」
天譴看著那兩條熟悉的白綾,再感受著手中天譴劍的顫抖,語氣也變得有些感慨。
「我讓你走開!」
花亦心的性子很烈,而且此時楊毅還等著自己的救援,她沒有時間了,此時此刻,她把戰魂握在手上,瘋狂地牽扯著兩道白綾,這兩條白綾不止一次救了自己,但是比起楊毅,花亦心根本不需要抉擇,用力一撕,硬是把捆綁在戰魂上的兩道白綾扯斷了,這兩道白綾本來不屬於她的戰魂,所以她可以捨棄,但是這兩道白綾跟她的戰魂連接了十多年,早已經是血肉一體,此時被硬生生地撕扯斷,對花亦心的反噬是極大的,一口鮮血吐出,臉色都蒼白了許多。
「你的劍綾我還你,如果你再擋著我,我一定會殺了你!」花亦心的口中喘著氣,顯然斷開白綾對她的傷害還是不輕的。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天譴竟然轉過了身背對自己,一手拿著劍,一手拿著兩條劍綾,看著被萬劍穿心的楊毅,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亦心,你不能救他,現在可以救他的,只有他自己。」天譴淡淡地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花亦心似乎感到天譴這樣做是有原因的,但是要她看著楊毅逐漸死去,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難道你沒有發現,你在衝破束縛的時候,你的力量變強了嗎?大道傳人想要領悟大道心法需要時機,剛才就是你突破的時機,我的劍綾或許幫了你不少,但是越往後的修煉,反而會成為你的束縛,只有純正的木道,才能成就你的大道,所以我必須讓你自己捨棄劍綾,事實上,你做到了,等你恢復過來的時候,修為不會在你當年之下。」天譴慢慢地解釋著這一切,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天譴可謂是用心良苦。
「那楊大哥呢?」
花亦心聽了天譴的話,不禁有些動容,他這麼做都是為了自己嗎?當年他也扯斷了天譴劍的劍綾,那份痛,應該不會比自己剛才的輕吧,這一刻,花亦心對天譴的態度也不禁有些改變,一個人對自己好還是不好,是可以感受到的。
「他是關鍵之子,但是當年燃燈畢竟觸犯了命運的規則,而且他還竊取天機,五千年來跟命運鬥智鬥勇,最後的這一關,就得看他過不過得了。」天譴幫助的不僅是花亦心,還有楊毅,當然,這一切都要楊毅自己配合,如果楊毅提前放棄了,天譴也沒有辦法,但是楊毅已經做得比天譴預計的還要好,接下來要看的,就是楊毅的命有多硬。
……
突然,一束金光在天譴和花亦心的眼前衝天而起,那源頭正是楊毅的心臟,萬千天譴劍盡數化作煙塵,楊毅身上的氣息開始變強,他的身體逐漸被點燃了火焰,那白色的火焰那麼文弱,但是火焰劃過的地方,楊毅的傷口都消失無蹤。
其實此時在楊毅的體內每一處都發生著這樣的跡象,他全身的骨骼經脈全部都被白色火焰鍛燒成乳色晶體,甚至可以看到裡面有什麼東西在蠕動,最後,楊毅的心臟處竟然碎裂了,那是空間的粉碎,楊毅的內心竟然就這樣被吸納到空間亂流之中,但是卻在那裡連接著經脈,也就是說,從今之後,再也沒有人可以擊潰楊毅的心臟,憑著火道心法,楊毅真正意義上地得到了不死之軀!
此時,楊毅的身後徒然出現一尊佛陀,正是老和尚的模樣,他的雙眼睜開時彷彿洞悉了世間種種,一把沉穩的聲音在他的口中發出。
「老朽之名為:燃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