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一語驚醒夢中人!本尊這就為那兩個老雜毛準備大餐。」王莽猶豫片刻,決定採納李即的建意,隨即飛空而起,衝入烏黑的雲層消失不見。
看著衝進烏黑雲層的王莽,李即的心裡頓生疑惑。
鴻蒙攝魂塔乃是鬼尊部兩大鎮部陣法之一,塔中玄妙自然不言喻,可是怎會輕而易舉讓雲碧瑤出塔呢!而且自從雲碧瑤入塔以後,也未見王莽前去操控陣法,難道三界中還有自主運轉的陣法不成。
李即想不明白,猜不出來,只能站在原地默默等著王莽返回,再侍機套取實情。
而一路返回別墅眾人,此時卻因為飛龍道人推遲入塔破陣的時間,大部份滿懷期待看著飛龍道人,希望能知道推遲時間的原因。
眾人礙於飛龍道人崇高的身份,只敢看不敢言,而與之輩份相等的升豐道人,卻是不予理睬,自從回到別墅以後,便像一隻麻雀似的嘰嘰喳喳。
「牛鼻子,你要是不給貧道一個合理的解釋,貧道與你沒完!」升豐道人在客廳裡來回渡步,氣呼呼指著閉目坐在沙發上的飛龍道人,吼道:「我們第一局已經贏了,應該成勝追擊!可你這個牛鼻子,卻把時間推遲到明天,你怕人家還沒有準備好嗎?」
「老雜毛,你要是想死,現在都可以去,沒人攔著你!」飛龍道人心平氣和睜眼,起身看著張蜜良久,似乎看穿了張蜜內心所有的秘密,看的張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呵呵笑問道:「張夫人對鴻蒙攝魂塔有何看法?」
「沒有看法!不過有種感覺,好像似曾相識,可是又想不起在哪見過!」張蜜疑惑皺眉,感覺怪怪的,尤其是看見鴻蒙攝魂塔的瞬間,更有種身有所觸的感覺,那時她幾乎可以肯定雲碧瑤死定了,所以才會對飛龍道人又吼叫,可是她萬萬想不到,雲碧瑤竟然能夠活著出來。
「你當然只能感覺,因為…。」飛龍道人面帶微笑,行至張蜜的旁邊,話說到一半不說了,右手並作兩指,疾點張蜜的眉心,張蜜頓覺腦中一陣剌痛,情不自禁發出一聲尖叫,卻稀里糊塗來到一個四周漆黑的地方。而飛龍道人在疾點張蜜眉心以後,立刻收起笑容,一副畢恭畢敬的神色,退後三步彎腰稽禮道:「晚輩飛龍,見過前輩,此番破塔還望前輩鼎力相助。」
飛龍道人言語剛完,又見升豐道人恭敬稽禮,兩派祖師的言行舉止引起眾人的疑惑,卻是雲碧瑤、楊善、獨孤真一、貝娜等四人從張蜜的身上瞧出了端倪,可是具體的詳情卻是不明。
「後輩當中能有爾等修為、道行之輩,實屬不多!那鴻蒙攝魂塔,乃土靈珠行宮,內有九天十地各含五行,與本宮所居水墓洞天各有千秋!飛龍小娃能夠憑著五行相生相剋的定議,破掉行宮第一重禁制,還讓雲碧瑤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可見道行不淺!也是那王莽還未徹底煉化土靈珠的殘靈,否則第一重地,就能讓你們這裡所有人永世不得超生。」張蜜忽然變了一個人,言語當中充滿了高傲與不可一視,強如飛龍道人的存在,在她的嘴裡變成了小娃娃。優雅起身,瞧那起身的姿態,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神,一言一行即不失高貴又不失端莊,渡步客廳當中片刻,古風十足異常沉重道:「當年一戰,五界靈珠相繼隕落,殘靈四溢隨風而飄,雖不至於徹底泯滅,卻也難復全盛之威。王莽機遇得到土靈珠殘靈所化之物,卻是不知妙用所在,胡亂添加煉塔成形,驅使之際奇效甚妙,然所知甚少,難成氣候!爾等破塔形同誅滅土靈珠殘靈,除非爾等具備楊凡那等底蘊契機,否則此塔難破。」
言罷,意味深長看向雲碧瑤,卻又很快的轉移目光。
雲碧瑤被『張蜜』意有所指的目光盯上,似乎被看透了所有的心事,頓覺臉上一陣火辣,情不自禁想起地下宮殿當中,與楊凡的魚水之歡。同時也領悟到此時的『張蜜』言語當中蘊含的意喻。
「難道只有那樣才行嗎?還有沒有別的辦法?」雲碧瑤俏臉通紅,言語結巴,一臉的害羞的之色。
「鴻蒙攝魂塔擺在那裡,誅殺、煉化各有千秋!誅殺之法,姓雲的丫頭知道,天音閣的弟子,因為楊凡的原因,氣數悠長,大可一試。」『張蜜』看了看古天臣、包繼天、顧紫衣、東方婉兒等四人,滿意點頭,似乎在向飛道人指點人選,隨即道出煉化之法:「如若不願誅殺,便只有將之煉化,找到殘靈所附之物再行煉化!可是千萬不能學王莽,否則縱然煉塔成形,塔內十天九地依舊在殘靈潛意的掌控中,雖然煉塔成形者可操控此塔,然塔內九天十地的效應時時不同,遇上真正的高手,性命堪輿!」
「前輩是指,王莽此刻並沒有操控鴻蒙攝魂塔的能力?」飛龍道人驚訝萬千,心裡更有一些不信。
「前輩?我不喜歡這個稱呼,你可以叫我水姐姐,又或者是無痕姐姐!總之別叫我前輩,都把我叫老了。」『張蜜』臉上流露出濃濃的不悅。糾正之言一出,頓令面露驚訝,滿心疑惑的飛龍道人一個頭兩個大。
他一個幾百上千歲的老頭子,管一個小姑娘叫姐姐,這叫怎麼回事嘛!
『張蜜亦是不管,輕蔑的眼神一瞅飛龍道龍人,輕描淡寫道:「償若能夠能隨心所欲,休言雲丫頭入塔,即使楊凡的老師也要廢些力氣,而且未必能出來。」
「難怪貧道可以窺視塔中一二,原來如此!」飛龍道人終於明白了能夠窺視塔中大概的原因,同時也驚的一身冷汗,唯唯諾諾抹著額頭汗漬,歎聲道:「幸好貧道得見張蜜之時,便察覺到她的體內藏著一道元靈,此番施以喚靈之術,原本是想明日入塔多一個幫手,沒想到竟然請出了前…。」飛龍道人非常順口的正欲將前輩二字道出,可是剛說了一個字卻硬生生的嚥了回去,尷尬停頓,看了看四周,繼續道:「方纔水小姐言道,誅殺、煉化皆有法門,不知詳情如何?」
「小姐?你娘、你姐、你妹、你大姨小姨,你全家的女性才是小姐。」此時的張蜜已然被水靈珠殘靈水無痕暫控肉身,由於多載緊密相處,或多或少受了張蜜的影響,本來心裡就不高興,再聞得小姐二字,頓時惱怒萬千,渾然不顧飛龍道人崇高的身份,劈頭蓋臉嚷罵起來,頓令周圍的眾人一個個傻呼呼瞪眼。
眼見如此,『張蜜』同樣不予理睬,渡步客廳當中,悠悠道:「誅滅最好的方法便是吞噬,將殘靈之力拒為己用,然靈珠雖乃殘靈,其力量亦非爾等可以瞬間接納,故只有行那陰陽合合轉換之法,天音閣眾人,沾了楊凡道統之光,氣運悠長可以一試。」
「水,水宮主!聽您這意思,好像沒有十足的把握呀!」飛龍道人言語結巴,不能稱呼小姐,又不能稱呼姐姐,索性稱呼宮主,如若再次挨罵,再另覓合適稱呼。
「十足的把握,小老頭兒,你可真逗!」『張蜜不屑笑道。
「那是否可以請水宮主隨我們一同前往?」眼見『張蜜』對宮主這個稱呼並不反對,飛龍道人大擔提議。
『張蜜』趕緊擺手,道:「別,千萬別!以你現在的法力和道行,應該對五界靈珠之間的恩怨略有所知!非旦我不能去,即使張蜜也不能去,否則即使我藏的再好,必竟不負全盛之威,土靈那傢伙也能感應到我的氣息,屆時仇人見面份外眼紅,你們就完蛋了。」
「誅滅沒有十足的把握,宮主您又不能出面,煉化豈不更加困難?」飛龍道人憂心萬千,愁眉歎氣。
「其實兩種方法都有相應的成功率!只是王莽整天守在那裡,又從煉塔成形的過程中,知道了控塔方法,雖然尚且不能對塔內九天十地隨心所欲的掌控,就怕施展之時,他會從中作耿,引你們誤入歧途!」『張蜜』意味悠長感歎,忽然挑眉,帶著濃濃笑意,意有所指,道:「如果能夠調開王莽,即使不能一朝破塔,救出被困塔頂眾人,應該並不困難。」
「調開王莽,這好像不大可能吧!」飛龍道人嘶聲沉默。
「對呀,現在只要宰了你們兩個老東西,即使楊凡出關也不可能阻止二尊!鼎有三足立於地,失其二如何立鼎?」『張蜜』高深莫測之色看著飛龍道人,片刻之後未聞飛龍道人口出妙計,旋即笑道:「鼎有三足,折二必隕,折一未必!」
「宮主的意思是,利用楊道兄引走王莽?」飛龍道人大膽猜測,一經言語立刻得到『張蜜』的點頭贊同。卻是雲碧瑤持反對態度,堅決道:「不行,那樣小凡會很危險!」
「我知道洩露楊凡的行蹤,必然會帶給他危險。可是眼下除了這個辦法,你還有更好辦法嗎?王莽整天守在塔外,你們根本上不了塔頂,談何救人?談何破塔?再則,楊凡堂堂七尺男兒,出生入死血染黃沙,是他應盡的本份,而不是讓他的女人在前面替他衝鋒獻陣,出生入死。」『張蜜』毫不顧及楊凡的顏面,更加沒有顧及肉身(張蜜)內心對楊凡愛意,此刻她只想為肉身所受的委屈討回公道;只想用最簡單的方法,逼出詐死的楊凡。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天音閣一干人等,才能保住肉身的性命。
當然,肉身的性命保住了,她的真靈也就保住了,假以時日尚有指望脫離肉身束縛,成為天地神人鬼五界之外的異物。
『張蜜』的提議一半在私一半在公,站在大局觀的立場,得到眾人的默認,眾人雖然不明白她的具體用意,可是不可否認,她的提議非常好。
如今的局勢,單憑升豐道人和飛龍道人,已經可不能扭轉乾坤,唯一可以扭轉乾坤辦法,便是加強陣營的陣容,給予地尊、鬼尊二部造成壓力。而楊凡在古修界創造的奇跡,將形同當頭一棒,令鬼尊、地尊二部感到忌憚。
當下,除天音閣部眾以外的人員,都用默認的方式,選擇了答案,唯獨雲碧瑤持反對立場,而天音閣的部眾也對雲碧瑤表示支持。
寥寥無幾的數人,期待的目光看著雲碧瑤,希望她能夠點頭。
感受著眾人的目光,雲碧瑤倍感為難,一邊是楊凡的生命,一邊是整個古修界的將來,她很難抉擇。
「如果你們有本事讓他出來,我沒意見!不過天音閣的部眾不准去,他曾經說過,破塔之後才讓我們去找他。這點楊善可以證明。」雲碧瑤不能眾人的想法,否則她將成為眾人眼中的罪人,但是她可以約束天音閣的眾人。
「主母說的沒錯!主人令喻,凡天音閣部眾,當尊崇碧瑤主母差遣,違令者視為脫離天音閣序例,擅自接近禁地,殺無赦。」楊善一臉欽佩之色站了出來,左手五指張開,拂空而過,但見虛無的空中,出現三行豎排字跡,字跡的內容清清楚楚一目瞭然,正符楊善所說之言。
「小凡什麼時候下的令喻,該不是你被扔出來的時候吧?」雲碧瑤驚駭之餘,內心猶為吃驚,現在的楊凡還是人嗎?
「主母果然冰雪聰明!主人說了,只要沒有人找他,不必搬此令喻。」楊善內心因為有楊凡這樣的主人感到驕傲,一臉得意看了看眾人,正色道:「鴻蒙攝魂塔固然厲害,但主人說射人先射馬,管叫它守尾不能相顧。」
「看來如今的楊凡,已經不再是幾年前,本宮見過的那個小男孩兒了!」『張蜜』意味深長感歎一番,深呼吸沉重道:「如果你沒撒慌,楊凡應該早就推算出今天的一切。那他應該知道張蜜劫數重重,如果他不出來,張蜜豈能平安?」